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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4章 蒜鸟蒜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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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大司马掐指一算,估摸了一下羊氏女的年纪,似乎对方只比自己小几岁。

几岁来着?

反正年纪应该是不小了。

这等年纪,居然还能被皇后选中?

这里面说不得有蹊跷。

家里右夫人在此事上三缄其口,甚至送过来的家书里都不曾提上一句,足以及说明问题。

当然,也有可能是右夫人认为与其让自家后院多一个姊妹,还不如让皇帝后宫多一个嫔妃。

所以……右夫人认为羊氏女有能力威胁到后院?

于是千言万语,不如一默?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坐守长安的右夫人不提此事,那么冯大司马就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陛下可知,这山东确实有一奇女子,出身名门,既有敬姜之德,又有班昭之学,算无遗策,言必依正,善于料事,又能料人。”

“其智识,有男子不能及者,曾在曹丕被立为伪魏世子时,就已料到伪魏国国祚不长,真可谓是列女中第一流人物是也。”

阿斗越听,就越是两眼放光:

“世间竟有此等女子?彼现在何处?”

呵呵!

冯大司马看到阿斗这个模样,却是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反问了一句:

“据臣所知,以羊氏女的年纪,按理来说,非入宫人选,为何会被皇后选中呢?”

张星彩不应该出现这种低级失误。

底下的人就更不应该连对方年纪都没打听清楚就上报到皇后手里。

这不是什么粗心大意。

只要不是手底下的人故意要跟皇后作对,都不可能出现这种失误。

以皇后的手腕,能被派出去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在这种事情上出现背叛?

阿斗噎了一下,然后有些吱唔:“貌美甚……”

冯大司马微微点头:“貌美甚?”

阿斗又道:“且听闻才慧过人……”

冯大司马再略略点头:“才貌双全?”

看到自家连襟面容平静,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阿斗摸不透对方的心思,心里也不知怎么的,就是有些发虚起来:

“羊氏女乃山东名门之女,且与河南蔡氏颇有渊源。明文你知道的,蔡氏父女(即蔡邕与蔡文姬),早年可谓是文名满天下。”

“且早几年羊氏又是送信,又是派子弟到长安求学,又是护送夏侯氏,投效之心,昭然若揭。”

“纳羊氏入宫,正好可以收中原大族之心,分山东世家之众,削伪魏余孽之势,一举数得,皆顺势而为之。”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势至不乘,自招其祸。”

冯大司马脸上终于露出有些惊异的神色,看了一眼阿斗,然后忽然问道:

“这是皇后说的?”

说了一大段话的阿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你就说此话可对否?”

冯大司马瞟了一眼自家连襟,却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吟了一下。

话是对的。

事实上,话不但是对的,甚至冯大司马自己本也是这么设计的。

以山东羊氏作为支点,肢解山东世家,没了山东大族的支持,本就奄奄一息的伪魏,说不定就自己分崩离析。

就算伪魏命硬,但只要能让他们自己内乱,削弱实力,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唯一不同的是,冯某人是打算用羊祜撬动羊氏,而皇后则是想要用联姻拉拢羊氏。

身处深宫,又被外朝重臣限制,皇后居然还能想到这一层,让冯某人不由自主地收回了先前的轻视。

皇后……不愧是与自家虎女相提并论的人物,被束缚住了手脚,居然还能在螺蛳壳里做道场。

不过冯某人心里想是怎么一回事,嘴里说的又是一回事。

不然的话,万一这死胖子一高兴,又把皇后放出来,回到未央宫,那不是给自己没事找事?

但见此人继续沉吟,然后再瞟一眼皇帝,没有回答皇帝的问题,而是忽然问了一句:

“陛下,先不说这个话对不对,臣只是有些疑惑,以羊氏这个年纪……嗯嗯……莫不成,陛下品味独特,喜欢年纪大一些的?”

听说年纪大的会疼人?

阿斗一听,登时就胀红了脸:

“胡说!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

估计是真怕冯某人误会,阿斗双指成骈,指着冯大司马,手指头还在微微颤抖:

“谁说入宫就一定要成为嫔妃的?难道就不能是女官?难道还不能让她教宫人学问?”

“汝岂不闻班昭班大家耶?不但续写《汉书》,且后宫皇后诸贵人以师礼事之,得授学问。”

“更别说受太后之邀参与朝政,身佩金印紫绶,与丞相同。”

班昭我知道啊,但她这么牛逼……我还真不知道。

但要论口舌,冯某人一生何惧于人?

只见冯大司马理直气壮地说道:

“纵观我大汉四百年,班大家这等才女,能有几人?那羊氏何德何能,居然还能与班大家相提并论?”

阿斗不甘示弱:

“虽不能与班大家相比,但教后宫宫人学问,已然足矣。”

冯某人呵地一笑:

“自南乡学院始起,宫里年年没少请女夫子去宫里教习学问,羊氏女一人,岂能与学院诸多夫子相比?”

阿斗一时被憋住,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那……那能一样吗?”

羊氏女可以教的东西,学院女夫子固然可以教。

但羊氏女带来的好处,学院的女夫子可带不来。

“哦,原来羊氏女不一样。”

冯大司马意味深长地看向皇帝。

阿斗一愣,说了半天,还是把自己绕进去了。

“我没有。”

这厮巧言令色,果然不能与之作口舌之争。

愤愤地一甩袖子:

“我要真想让她入宫,何至于特意跑到雒阳?若非我素知你喜好这一口,又何必跑这一趟与你提这个事?你这番话,可有良心?”

左右私下里无人,就他们两兄弟在这里说体己话,阿斗也顾不上什么皇帝体面,直接就说冯某人才是真正有特殊爱好的人。

哎呦?!

这一口是哪一口?

你给我说清楚!

“那羊氏女可是定过亲的……”

你他妈!

冯大司马听什么就是听不得这个,连忙辩解道:

“陛下,司马师那只是想要议亲,连纳采都还没有,怎么算是定亲?”

“你看你,一提这个就急,还说不是喜好?”

忍不了了,老夫要殴帝三拳!

“羊氏女和司马昭虽没定过亲,但她早年可是和河东裴氏定过亲的。”

嗯?

嗯!

冯大司马闻言,立刻就是一愣,原来已经握紧的拳头也不知不觉地松开了。

怎么肥事?

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你别说你不知道这个事。”阿斗看到连襟这模样,骈指收回中指,用食指点了点,呵呵一笑,“你的得意弟子里,可是有人出自河东裴氏。”

冯大司马脸上的神情震惊中带着茫然:

“陛下,我要说真的不知道,你信吗?”

“我不信。”阿斗摇头,“羊氏女这么大的年纪都还没嫁人,以明文你的才智,我就不信你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

我能有啥才智?

再说了,我就从来没有见过她,谈何了解?

冯大司马义正辞严:

“陛下,臣向来以国事为重,岂会沉溺于儿女情长?更别说臣与那羊氏女素未谋面,何来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不然,不然!”阿斗摇头,“羊氏女这般年纪还未出嫁,此事还真与明文你有不小的关系。”

“如今她对你有意,若是你对她有心,把她纳入府中,倒也算是一桩美谈。”

“说起来,朝廷给了明文你三个媵妾之位,这么多年来你府上一直只有两妾,知道的说你是公体为其实不须为朝廷省这点钱的……”

朝廷钦定的媵妾可不是那些权贵人家私纳的妾所能比的。

是经过朝廷正式承认,同时由府库拨款替冯大司马养的妾。

私纳的妾可以随意送人,但冯大司马府上的媵妾,是经过官府登记造册的,若无朝廷同意,定下来后就不得替换。

不说权贵人家的私妾,就是正室夫人,若无诰命在身,也未必比得过冯大司马的媵妾。

给羊氏女这么一个地位,对于拉拢山东羊氏是非常合适的。

太高了就容易让羊氏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利于打压山东世家。

而且雍凉集团,乃至蜀地集团都未必乐意。

太低了羊氏又未必愿意。

据皇后分析,羊氏女如此公然对冯某人表达爱慕之意,背后说不得就是山东羊氏提出的卖身预付款。

只是冯某人这一年多都是在外面领兵打仗,而外置大脑兼情报秘书右夫人又没有在此事上给出只言片语。

此时的他,一时间哪能想到这层。

再听到阿斗这么一说,顿时就急了:“陛下,话可不能乱说,我与那羊氏女素未谋面,她嫁不嫁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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