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他不是我的身不由己(1/2)
沈辞半夜查房,看见沈满知病房里亮着灯,他敲门进去,“大半夜的不睡觉做什么?”
被提点的人正看着虚空一点出神,闻言眸光微闪,闭了闭眼。
沈辞走过去看了看通过电极片连接在她身上的各自仪器,数据正常。
他松了口气,睨了她一眼,“你现在什么情况不用我说了吧?”
“会死吗?”
“……”
沈辞微愣,想过她会沉默,也想过她会冷言冷语漠然的态度。
唯一没想到她上来就问这个,语气还算正常。
“没到那个地步,”沈辞停顿了半秒,“不过你要是隔三差五就发生这种事,那就不一定了。”
沈满知偏眸移开了视线,无精打采地落在窗边。
沈辞在一旁站了许久,也没见她有话要说,于是主动开口,“其实我挺想知道,你以前……是怎么抗过来的?”
镇定剂虽然能够及时抑制极端暴戾下神经系统的兴奋,但长期大量使用的副作用也不可避免,除了依赖性之外,反而还会加重精神类疾病。
这一点其实很早就在沈满知身上体现了。
她开始变得对任何东西都了无兴致,偶尔对什么人或事有一些接触或兴趣,也会很快以燎原之势变成灰烬,心里只剩一片空白,以至于他们常常感觉这个人没有活下去的欲望。
这是非常可怕的。
这也是为什么沈满知现在频繁过量使用镇定剂时,周围人仍旧会觉得震惊。
沈辞虽然负责她在国内的身体治疗,但其实真正的精神诊断一直是温临那边在操控。
没有镇定剂,她如何能在大脑精神失控的极端活跃下,抑制自身的暴戾行为?
沈满知长睫微抬,缓慢地看向他,“或许你应该知道,心理上的暴露疗法。”
“心理上的恐惧和无意识行为不能混为一谈。”
她随意道,“大差不差。”
沈辞自然知道这种疗法,等消化后,才说出口,“以暴制暴吗?”
“算是吧。”
病变引起的精神紊乱,在经历某些场景时,就会被恐惧和暴戾操控大脑,久而久之,成为真正的变异体。
好在,沈满知区别于其他实验体,有很强的意识操控能力。
只是刚开始差点走了歪路。
是司佲把她拐了回来。
病情发作几乎都是在都在一些血xg的任务中,司佲把她当做受伤的小猫先拎回去缓一缓,然后专门安排一队人来给她练手。
司佲那时候对她很严,也狠得下心,告诉她,不能压抑内心情绪,就通通发泄出来。
破局之策,当求于始作俑者。
于是她学会了“以暴制暴”,当然是管制内心的暴戾。
后来身体撑到极限,就开始精神诊治。
也就类似暴露疗法了。
沈辞抿唇,沉默良久,到底得需要多强的自制力,才能在这样强度的脱敏训练下还没有发疯。
“很痛苦吧?”
“习惯了,也还好。”
她语气平静没有起伏,似乎这其中的苦痛未曾有过。
沈辞意味不明地看着她,“可是你现在,又在重蹈覆辙。”
明明治疗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如今却把自己折腾得需要加倍使用镇定剂,才能暂缓精神失控。
“在国外安心养着不好吗?”
沈满知勾唇,“赶我走啊?”
沈辞却没有应答,只沉着目光,“人一旦有在乎的东西,就变得身不由己。”
她笑意渐散,迎着他的目光,似随意又正经。
“可想要活下去,总得要人,有寄托吧?”
沈辞动了动唇,又实在想不出什么说辞来,眸色却无端流露出一丝道不明的情绪。
不只该喜还是忧。
“沈辞。”
沈满知最后叫住走到门口的他,神色是少见的认真。
好像周围的人都这么想。
温临觉得她为了秦宴风非要回国,问她是不是即使有生命危险,也觉得值?
京末担忧她被感情束缚,有了软肋就不顾自己性命安危。
现在连沈辞也这么认为。
属于自由的灵魂最终会被困在以爱为名的囚笼里,变得顾虑重重、委屈妥协、满身伤痕。
沈辞的手已经搭在了门上,闻言回身对视上冰冷白炽灯下的一双柔软的眼。
“他从来不是我的身不由己。”
他是她活下去的期盼,无论是他的爱,或是他本身。
换作一年前,沈满知绝对不会相信这是自己会说的话。
如今说出来,也仍然觉得有些直白。
她竟会不厌其烦地对身边的人,一次次表诉对某人的爱意。
深夜的病房有些过于冷清,沈辞出去后又折返回来给她换了床头暖黄的夜灯,并叮嘱她睡觉。
沈满知凝神片刻,偏眸看向了床头的手机。
收回视线的下一秒,传来震动。
是秦宴风的消息。
“检查不是定在下周吗?”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明天过来。”
字里行间都充满了担忧和急切。
沈满知抿唇,没打算回,就当是太晚了。
可又突然想起,她说自己回多米尼加了,凌晨三点,那边刚好下午三点,没理由看不到消息。
于是她慢吞吞打字,“不用。”
眼眸微动,继续道,“只是简单的……”
没打完下一句,就弹出来一个视频邀请。
沈满知眼神竟慌了片刻,指尖从接听键挪开,点了拒绝。
“?”
她立马回应,“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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