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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章 苏明安的二十一岁生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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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1日,大雪”

“我生病了,病得很重。”

“不是身体上的疾病,而是精神上的。”

“高中学过的生物课上说,人之所以会发烧难受,是因为白细胞正在杀死病毒,这个过程会让人体升温。以前,人类将升温看作疾病,却不将病毒视作疾病,因为病毒是无声无息的,而人类只知道发烧很难受。”

“躺在医疗舱里,我开始胡思乱想——所以,我放弃生存的欲望,算不算一种“疾病”?”

“从阿克托教我的生理学角度看,生存是生命最底层的本能。我们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精密的调控下,遵循着生存与繁衍的指令。线粒体燃烧能量,DNA负责修复,免疫系统保护人体。“活下去”的指令,是刻写在我们灵魂最深处的程序。”

“任何偏离这一程序的倾向,无论我的自毁行为,还是对我生命价值的否定——从生物学意义上讲,都像是一段“错误代码”,一种系统功能上的紊乱。”

“我放弃生存的欲望,是否就是生命本能这个“免疫系统”失调的表现?”

“在玥玥推荐我看过的生物书里,个体为群体牺牲的例子比比皆是。蜜蜂的工蜂会为保护蜂巢而蜇刺入侵者,即使这意味着自身的死亡,因为它携带的遗传信息在蜂群中得到了延续,这是一种基因层面的“利他主义”。当细胞察觉到自身DNA严重损伤,自己变成了潜在的癌变威胁时,它会启动预设在基因中的自毁程序,主动“放弃”自己的生命,防止它变成“病原体”,危害整个机体的健康。”

“……那么,个体“放弃生存”的选择,是否最终是为了保全更大整体的健康与存续?这是否是一种由痛苦驱动的“免疫程序”?”

“这个想法冰冷得让人战栗,它似乎剥夺了个体生命至高无上的价值。然而,当我望向窗外,那些在节日灯火中欢笑的脸庞——那些我深爱的、想要守护的人——他们的笑容,他们平凡的幸福,他们充满未知可能性的未来……构成了一个比我的个体存在更庞大、更鲜活、更值得珍视的“机体”。”

“一种沉重的平静,取代了之前的窒息感。病毒无声无息,但白细胞燃烧生命的对抗,是炙热的。”

“——如果我的痛苦,我的绝望,正是源于我对这个世界深沉到无法承受的爱与责任感呢?”

“——如果我成为那个“凋亡”的细胞,不断穿梭时间,移除可能威胁整体健康的“病灶”,能为这个我深爱的“机体”——这个世界,大家——换取一个更健康、更有希望的未来呢?”

“那么,这个“放弃生存”的念头,就不再仅仅是绝望的深渊。它被赋予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意义。”

“它是我能看到的,最直接、最彻底地治愈那个更大世界的可能途径——尽管这治愈需要以我自身的彻底湮灭为代价。”

“白细胞在高温中奋战至死,不知自己对抗的是什么,只知使命在身。”

“细胞在凋亡程序中瓦解自身,不知为何被选中,只知程序如此。”

“而我,比它们幸运,也比它们不幸。我清晰地知道,放弃生存,主动去患这场必死的“疾病”,是我唯一能奉献的、最纯粹的解药。我是那个被识别的“病灶”,也是自愿启动凋亡程序的“细胞”——这病,是我献祭自身以净化世界的仪式。”

“咚,咚,咚。”

“我躺在医疗舱里,听到清亮的声音。”

“窗外,新年的钟声似乎敲响了。医疗舱的治疗结束,他们把我抱在轮椅上,推着我走向新年。”

“艾尼那家伙不甘心刚才的游戏落败,正追着山田碎碎念着什么“就差一点”、“再来一次”,清亮的抱怨声格外清晰。林音笑着躲闪,与莫言跑向烟火的方向。十一和易颂吃得满嘴奶油,伊莎贝拉如痴如醉地读着我的实验记录,而露娜和我坐在一起,望着浩瀚夜色,那里仿佛蕴藏着人类的无限未来。”

“十一说,我从没有送过她礼物,以后结束了这一切,就送她一朵野雏菊吧,她喜欢这种花。莫言赶着凑热闹,连忙说他现在就要,他要大哥的一个夸夸。”

“我立刻夸夸他,说莫言真好,莫言在大学讲台上传播我们的故事,艾尼也好,艾尼在努力统筹旧贵族,山田也好,林音也好,露娜也好,大家都很好。”

““大哥怎么都夸了一遍,好不容易送个礼物。”莫言瘪了瘪嘴,但很快,他就像个欢快的小狗,又去切蛋糕了。”

“我坐在轮椅上,微笑看着眼前这片彻底失控的、散发着奶油甜香的“战场”,看着他们追逐、躲闪、反击,看着艾尼张牙舞爪,看着伊莎贝拉无奈又纵容的笑,看着露娜虽然皱着眉,但眼底深处那丝难以察觉的、被这喧闹逼出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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