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空间夹层（1/2）

那由纯粹秩序银芒构成的投影消散了，如同从未存在。然而，烙印在张九思神魂深处的冰冷印记，却比亿万载玄冰更加刺骨。那不是力量的压迫，而是一种被整个冰冷、漠然、绝对秩序的宇宙意志“标记”的终极寒意。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有亿万双毫无感情的眼睛穿透了时空的壁垒，牢牢地、永恒地锁定了他这个“污染源头”。

这烙印带来的并非剧痛，而是更深沉的侵蚀与消磨。它像一枚无形的毒针，扎在神魂最核心的混沌本源之上，缓慢而持续地释放着秩序同化的冰冷意志，试图将他这团“混沌”强行梳理、固化、纳入那早已预设好的冰冷框架之中。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张九思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那新生的、桀骜不驯的混沌之力，正在被这股外来的秩序意志强行扭曲、压制、污染！原本在青瓷熔炉神光压制下稍显平复的反噬，因为这烙印的存在，如同被浇上了滚油，瞬间死灰复燃，且更加狂暴！

“噗——！”

包裹在赤金神光中的张九思猛地弓起身，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片和混沌气流的暗金色“污血”狂喷而出！他体表那些刚刚被神光勉强弥合了些许的恐怖裂痕，如同破碎的瓷器再次遭受重击，瞬间炸开！更加浓郁的湮灭黑气与秩序银芒，如同失控的毒蛇，从裂痕中疯狂喷涌而出，与青瓷的熔炉神光激烈碰撞，发出刺耳的“滋滋”声，甚至冒起缕缕带着焦糊味的青烟。

“呃啊——！”难以形容的痛苦嘶吼从他喉咙里挤出，左眼彻底黯淡无光，只剩下破碎的晶体状纹路。右眼则完全被燃烧的苍白焚寂之火占据，湮灭漆黑如同活物般在眼窝周围蠕动、蔓延，几乎要吞噬他半张面孔。丹田位置，混沌星痕壁垒的光芒明灭不定，壁垒上清晰的裂痕在秩序烙印的侵蚀下正缓慢而坚定地扩大，仿佛随时会彻底崩解！

“九思！！”青瓷脸色剧变，本就苍白的容颜瞬间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注入张九思体内的熔炉神光和生命源质，此刻正被一股冰冷而顽固的秩序意志疯狂排斥、消解！那秩序烙印如同最顽固的病毒，正以张九思的混沌根基为战场，疯狂蔓延。

“熔炉…镇！”青瓷咬破舌尖，一口蕴含着本命源质的心头血喷在急速结印的双手之上！眉心那黯淡的“万熔源纹”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甚至表面也浮现出细微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痕！她不顾一切地催动本源，将更加浩瀚、更加凝练的熔炼意志注入神光之中！赤金神光瞬间变得如同实质的熔金，强行包裹、压制、炼化着张九思体内失控喷涌的混沌终焉反噬之力，并死死抵抗着那秩序烙印对混沌本源的侵蚀。然而，每一次熔炼，都如同在灼烧她自己的神魂，带来深入骨髓的刺痛与虚弱。那秩序烙印的等级，远超她的熔炼极限！

“妈的！星罗老杂毛！死了还要下蛆！”斩枷之刃剑灵的光影在剑身上剧烈扭曲，发出愤怒而虚弱的咆哮。它剑体上的裂痕在刚才的爆发和此刻秩序烙印降临的冲击下，又加深了几分，三色光晕微弱得几乎看不见。“青瓷丫头！这样下去不行！这小子快被自己撑爆了！那鬼烙印在加速他根基的崩溃！”

剑灵说得没错。张九思的身体成了毁灭能量的风暴眼。混沌终焉的反噬、秩序烙印的侵蚀、青瓷熔炉神光的强行镇压…三股恐怖的力量在他濒临崩溃的躯壳内疯狂冲撞、撕扯！他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衰落，皮肤下的宇宙底色如同沸腾的油锅，不断鼓起又塌陷，裂痕中溢出的不再是气流，而是粘稠的、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混沌浆液！意识在剧痛与冰冷的拉扯中沉浮，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消散于这片冰冷的星域废墟。

“走！”青瓷琉璃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嘶哑，“此地残留的秩序法则碎片太多！那烙印在此地会得到共鸣加强！必须立刻离开这片归墟星链的坟场！寻找法则混乱或本源充沛之地，隔绝烙印，再设法压制反噬！”

离开？谈何容易！这片星域废墟被之前的战斗彻底打烂，空间布满无法愈合的漆黑裂痕，法则乱流如同暴虐的罡风席卷四方。他们三人皆在油尽灯枯的边缘，连维持自身悬浮都极为勉强，更遑论进行危险的空间挪移。

“妈的！拼了！”斩枷之刃剑灵发出近乎疯狂的厉啸，“老子斩开一条路！管它通向哪！总比留在这里被那鬼烙印吸干强！”

嗡——！

悬停的剑身发出濒临破碎的哀鸣，剑灵光影不顾一切地燃烧着所剩无几的本源！混沌的幽暗、熔炼的赤金、苍白的焚寂，三道微弱的光芒再次艰难地亮起，强行融合，化作一道极其黯淡、却依旧带着斩断一切枷锁意志的剑意！这道剑意不再追求威力，而是将所有的锋锐，都凝聚于“撕裂”这一概念本身！它对准了前方一片空间扭曲最为剧烈、法则最为混乱的区域，狠狠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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