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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蘼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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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查不出来。”媞祯了然地接口,目光状似漫不经心的一掠,“不过有一个人,我倒是需要你帮我些小忙。”

都儿问:“谁?”

她道:“滕元明。”

温钰让邹敬祥查案,是认定他是朱嵇的学生,会为报师仇全力以赴,所以越是他查不出来,自己才会越清白。

可滕元明向来深思多疑,即便物证俱在,他也难免不会犹疑,真若表面作尽文章,暗中联手邹敬祥继续查明真相,未免不会东窗事发。

她默默拿起司检司送来的一封弹劾文章,说是前日一个朝臣偷偷放在检箱里的,署名是中书舍人李怡府,而他偏偏弹劾的正是——滕元明。

大魏朝中,门阀世家已将席地占尽,寒门贫民根本无出路可言,她曾派人打听过,这个李怡府自肃宗朝起,已担任中书舍人近十年未有升迁。

他出身寒门,在朝中孤掌难鸣,见她大兴选任出身低微的女官,自然也想靠拢她,为自己赢得一条出路,这封弹劾书就是投名状。

想起她昨日在建章宫召见李怡府,他说得那一番话:“愿以身家性命效忠于殿下,只为不在朝中受尽世家冷眼。”

这番话说得三分假七分真,到底她不能完全表态,毕竟说得怎么样不要紧,要紧的是要做得明白才行。

李怡府也十分懂得分寸,只言有喜讯他必遣人告知,便躬身请辞。

既然有人肯出面,她只要在背后稍稍推波助澜就好,何况离事发之日还早着呢。

她把这封弹劾文章交给都儿,并浅浅交代了几句话,半个时辰后,都儿捧手告辞。

她双脚接地,望着窗外的世界,心思摇曳不止。

坐得久了想起来走走,折下根柳条去廊下逗鸟,彩色斑斓的一群,只有一只素白的小鸟单独挂在榴花架子上。

这还是从前温钰讨她开心,从周宜水那里要过来的,白白净净的,嘴巴却好厉害,一曲《醉春风》唱得整个鉴镜司的女官都红了脸,嗔它是个淫鸟,生怕它又蹦出些别的字眼,只好远远挂在隐蔽的地方。

捏了一把鸟食喂进笼子,看那小东西吃得欢快,她的心也渐渐放松起来。

过会子文绣上前传话,“陛下叫您去甘泉宫一趟,说是有喜事要跟您相商。”

“喜事?”

喜从何来她有些蒙昧不知,眼下对于大魏的喜事,也无非就是收复襄国,四海统一。

可这件事又何必与她相商?

她乘辇到甘泉宫,方进了殿内,温钰就拉着她的手坐下,命宋桧拿来一本红册子给她。

媞祯微微一愣,“这是?”

温钰道:“这是我命殿中部给兆绪和朱遗柔合的八字,我瞧着正好,便也想着叫你来瞧瞧,趁此就把这桩婚事给定了。”

“婚事?”她合上册子,不觉色变,“可我那侄儿兆绪已经跟平阳肖家的女儿定亲了,这……这怎么能再跟别人成亲呢?”

温钰却轻飘飘道:“定亲而已,退了不就行了。”

他见她有话要说,抢先一步按住她的手,“朱遗柔是朱嵇唯一的孙女,如今朱家无人,她一个弱女子无身可依,无处可去,实在是可怜,我给她赐婚,不过是想给她找个依靠。”

媞祯凝眸,“你想让安阳石氏成为她的庇护?”

温钰说不错,“自阙准一难后,刘氏宗亲凋零,幸存的也大多外封偏地,朝中与我亲近的家臣中也多是女儿,真正有家世又与我亲近的,也无非只有安阳石氏。”

他微微沉吟,低垂的睫毛投下月形的鸦影,“我知道你要说你与朱嵇不睦,但那也是上辈子的事了。”

“你都能不因郑懋之过,而善待汝阳公主,那多一个朱遗柔又如何?”

他俩手抚住她的臂膀,打量着她笑,“你总不能让我一个快三十岁的人,为报师恩去娶人家十四五的姑娘吧?那哪里是报恩,分明是恩将仇报。”

媞祯被他逗地一笑,“还有心情开玩笑呢,可见你近来做媒,真是做出趣味来了。”

他拉来她的手,拿起金龟纽章在另一封婚书上轻轻一敲,“那这件事就算定了。”

手起章落,两个红色的“御赐”二字在婚书上额外显眼,这也算是他能为他老师做得最后一件事。

不要怪他狠心,将朱家的小孙女许给他老师的政敌,可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石家绝不会轻举妄动。

如若朱嵇之死真在媞祯,那石家必然为证清白而对遗柔多加善待,如若与无关,那也是皇命不可为。

想到这里,内心的柔波反复惊动,历经一路颠沛,他的情怀也非从前,可望着她明媚的眉目,流露的真情分明与从前无般。

终究他眼里,她再不堪,到底还是有割舍不下的情愫。

眼下他只想这一切快速落幕,哪怕永远把他困在谎言里,终此一生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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