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7章 既视感(2/2)
而现在萨菲尔看到的,则是雷穆斯的抉择。
雷穆斯并未对此感到意外,他淡淡道:“我不得不这样做。”
男人闻言微微一愣,立刻又道:“我当然相信您的睿断,近来发生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是福波斯出了什么问题吗?
为了通往人类的整体幸福,福波斯为每个人都规划了道路。依靠西比尔近乎无限的计算力,应该不会有问题。”
又是西比尔。
萨菲尔微微蹙眉,第几次了?一再提及这个名字,她越发好奇这个金蜂了。
雷穆斯沉默了几秒,叹了一口气:“但我从乐声中听到了悲鸣。”
这是必然的,萨菲尔不意外这个结果。
福波斯看似美好,却让所有人都失去了改变的机会,永恒的生命…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男人闻言陷入了沉思:“难道是有人偷偷修改了福波斯的曲谱?不,除了您和我等调律师外应该没人能做到…
该不会是那位先知对我们有所隐瞒?不可能,她已经为此献上了自已的生命,她的预言也被水的主人所验证,绝不会有什么私心…”
男人忍不住怀疑起了西比尔,这个方向在萨菲尔看来是有道理的,毕竟西比尔尊重预言,作为一个注定毁灭的国度,西比尔或许真的会做些什么。
只是他不敢揣测,因为这个猜测太可怕了,如果是真的,那么雷穆利亚…
雷穆斯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很难接受的事,作为一个魔神,即便在如何深爱自已的子民,在情感方面也是理性多于感性的。
他只是略微思索就想明白了:“或许正因为她没有私心…”
正因为西比尔没有私心,才更有可能成为预言的执行者。她不偏向于任何人或事,只是尊重事情的发展,并且在注定毁灭的雷穆利亚即将毁灭之际,推一把。
男人怔住,但很快就用力摇起了头,仿佛这样就可以否认这件事:“如今所有人都依赖于福波斯为他们做出的判断与决定,如果福波斯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公民们恐怕都会陷入混乱…”
“我需要你前往那血盲信之人的所在…为此,我要给予你自由的意志。”雷穆斯说着,抬起手,似乎是做了些什么。
看到这一幕,萨菲尔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自由意志?
雷穆斯的意思是,眼前这个男人可以脱离福波斯而存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人的身份就很好猜了。
男人有些疑惑,但还是尽力理解着:“您的意思是说,要将我的旋律从大乐章中分离出来以防不测?”他连连摆手拒绝,并且表忠心,“不不,这还为时尚早,我担心我的灵魂还不能承受伟大的命运…”
“我相信你。”雷穆斯四个字让男人再也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
说是相信,但萨菲尔知道,他没得选。
雷姆斯还在继续说着:“我相信你,但从此你将不再是…‘我们’。”
男人石膏一般的脸上似乎带上了一抹悲切:“我明白了,我已有所觉悟。既然这是您的愿望,我当然愿意为您实现。”
“乌兰诺珀里斯,未来之城…就以这个新的名字自称吧。”雷穆斯似乎很疲惫,说完这话,他就挥挥手,让男人退下了。
萨菲尔啧啧嘴巴,看样子卡西奥多并没有骗自已,乌兰诺珀里斯确实是他的名字。
在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自称乌兰诺珀里斯的乌兰依代,当时萨菲尔觉得这货名字太长十分不尊重人,就给了他一些教训。
毕竟,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一大串让对方难堪什么的,是非常没品的事情。
就连莫娜那么在乎自已名字的人也会在介绍完补一句:叫我莫娜就行。
卡西奥多他凭什么让萨菲尔称呼他为乌兰诺珀里斯的乌兰依代?萨菲尔也没心情跟他整这些记名字游戏,谁还没个长名字了,让她把自已的全名写出来也很长的好吧!
这东西就像内裤,你穿着就行,没事露出来给人看就不礼貌了。
卡西奥多离去后,雷穆斯独自一人穿过金色的回廊,人们争论的声音也越来越近。直到他登上大殿中心的讲台,周围才稍微安静了下来。
画面一转,萨菲尔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样的石膏头,身穿红色调律师的服饰,波爱修斯吗?
酷似波爱修斯的人开口了:“伟大的至尊,请您喻示…近来,因为无法聆听到福波斯的旋律,公民们都为此而感到恐惧与彷徨。
明明伟大的规划正在一如往常地推进。隐藏在阴影中的蛮族被我们一个一个地消灭,污秽的水域也被我们用灵露洗净。
然而您却打算无故停止高贵的战争,这到底是为什么?”
萨菲尔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小子是真的勇敢啊,虽然雷穆斯确实是个废物,但也不是他这种小家伙可以质疑的吧?
这是把自已当刻晴了?
可人家刻晴也不是质问岩王帝君,更不是战争狂啊。
刻晴只是认为璃月人应该自已立起来,不说脱离神明的庇护,起码要在失去庇护的时候拥有自保的能力,即便没有神明的指引也要明确未来的道路,这才是领袖。
可是这家伙…
失去神明的指引就跑过来气急败坏地质问,明明是残忍的侵略者,还用高贵来形容最为反人类的行为:战争。
战争在他看来是高贵的吗?或许吧,反正死的人不是他。
这种说辞,这种状态,萨菲尔想起了以前在中庭神域见过的一类人:狂信徒。
这种人一般不是初始信徒,也不是自小接受信仰教育一点一点培养出来的,大多数都是皈依的,就很有趣,二狗子因为皈依者狂热表现得比寻常信徒还要虔诚。
也会更加残忍地将矛头指向过去的同胞与亲人。
眼前这个人的状态就有点类似于这种皈依者。
萨菲尔已经不想听下去了,战争…亡国灭种的战争,将高贵二字按在这种东西头上,萨菲尔只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