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1/2)
谢知刚正在安排守卫事宜,听闻父亲昏倒的消息,当即丢下手头事务,疾步赶来。
“父亲!父亲!”他冲进房间,望着床上昏迷的谢景洲,眼中满是焦灼。“萧先生,我父亲这是怎么了?”
“将军方才从牢里出来就突然昏厥了,刚好咱们的军医昨儿个请假回去了,现在没人……”萧仲文也是焦急如焚。“已经派人去城里请大夫了!”
闻言,谢知刚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匆匆跑了出去,直奔去了关押着沈隽意等人的营帐。
此时,沈隽意和姜映梨正坐在营帐里,听姜青檀讲述今日的事情,就突然听到门口的守卫拱手喊着:“小将军。”
三人回头望去,就见谢知刚急匆匆闯了进来。
“谢少将军,你这是……”
“你这是怎么了,阿刚大哥,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啊!”姜青檀问道。
谢知刚气喘吁吁,“是我父亲……他方才昏厥过去了。军医暂时不在军营里,就想着能不能让弟妹过去帮忙看看……”
姜映梨闻言起身,“可以,劳烦带路。”
“多谢弟妹!”谢知刚感激不已,“这边请!”
一行人快步来到谢景洲的营帐。
“萧叔叔,弟妹是杏林高手,让她给父亲看看。”谢知刚道。
萧仲文拱了拱手,连忙让出了位置。
姜映梨顾不得多礼,径直走到床边坐下,为其诊脉。
她先按左手,再切右手,又细细观察面色与呼吸,良久才直起身来。
“我父亲怎么样?”谢知刚紧张追问。
“国公爷是情绪激动引发的昏厥,”姜映梨缓缓道,“但国公爷体内有旧伤积郁,此番算是一并爆发了。”
“严重吗?”萧仲文忧心忡忡。
“暂时无性命之忧,却需好生调养。”姜映梨道,“我先开个方子,让他服药静养几日便会好转。”
说罢,她从随身药箱中取出纸笔,提笔写起药方。
“这方子以养心安神为主,兼顾调理内伤。”她一边写一边解释,“每日早晚各服一剂,连服七日应当能见起色。”
“还有什么要注意的?”谢知刚追问。
“最要紧的是情绪不要再这般激动了,”姜映梨郑重道,“国公爷此番昏倒,终究是情绪波动太剧。若再遇类似刺激,恐怕就不止昏厥这么简单了。”
谢知刚听后,脸色愈发凝重。
他清楚,以眼下的局势,想让父亲不受刺激,几乎是痴人说梦。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时候了。
“弟妹,实在多谢你。”他深深一揖,“若非有你,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必客气,”姜映梨摆摆手,“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本分。”
看诊完毕后,谢知刚又将姜映梨送回歇息的院子。
“弟妹,这几日怕是要劳烦你多照看家父了。”他诚恳道,“军营条件简陋,委屈你们了。”
“没事,有需要随时来找我即可。”姜映梨浅浅一笑。
谢知刚说完,就匆匆离去。
回到营帐门口,谢知刚正欲进去,却见萧仲文从里面出来。
“父亲怎么样?”他问。
“国公爷醒了,”萧仲文压低声音,“只是精神还不大好。他说想静一静,让我们都先出来。”
谢知刚眉头紧锁:“那眼下这些事怎么办?孟震他们还关在牢里,还有那些供词……”
“国公爷说先暂且押着,等他歇好了再做定夺。”萧仲文道,“眼下最要紧的是让他好好养病。”
“好。”谢知刚心里虽然也很着急,但也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让父亲好好休息。
翌日,谢景洲终于是恢复得差不多了,沈隽意去看望他。
“你来了?”谢景洲见到他并不感到意外,“与我出去走走吧!”
“是。”
沈隽意没有拒绝,跟在他身后,走出了营帐,两人慢慢走着,秋日的阳光虽洒在肩头,却依旧显得寒冽。
“你身体还好吗?”沈隽意主动关切地开口。
“我这身老骨头还算是硬实,没那么快死的。”谢景洲勉强扯了扯唇角,驻足停下,仰头望着天上流云,“你去见过那孟震了?”
“还未。”沈隽意摇了摇头,顿了顿,他问道,“您还好么?”
他已然从谢知刚嘴里得知了一切,知道是皇上和秋家的阴谋,恐怕谢景洲很是不好受。
谢景洲怔怔然地望着天,半晌,才缓缓开了口,“我只是没想到,我谢家世代忠良,戍守边疆百余年,竟落得如此田地。”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千斤巨石落到人心头。
这位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将军,此刻恍若被命运戏耍的老者,眼底爬满了疲惫与失望。
沈隽意望着他鬓边在阳光下格外刺眼的白发,看着他脸颊骤然加深的沟壑,忽然意识到,这个看似坚不可摧的男人,似乎已经被这个消息击得遍体鳞伤。
“谢国公,或许事情还未到绝境。”沈隽意试图劝慰,话一出口却觉苍白无力,“至少我们还能……”
话说到这里,却是止住了。
“还能做什么?”谢景洲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讥诮,“那是天子。”
他抬手指向京都方向:“难道我还要去大理寺击鼓告御状?”
沈隽意被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当君王本身就是幕后黑手,所谓的律法,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笑话。
就像要用他亲手制定的规矩审判他,何其荒谬。
两人默然前行,脚步声在青石路上敲出空洞的回响。
营中士兵远远见了,皆恭敬行礼,谢景洲却像未察觉一般,不曾回应。
他们来到营中那座望云亭。
此处是谢景洲处理军务的休憩之所,建在小山包上,可将整个军营尽收眼底。
秋风卷着萧瑟掠过亭角,远山如黛,夕阳为云城镀上一层凄艳的金红,衬得这片土地格外苍凉。
石凳微凉,谢景洲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石桌上的纹路。
“其实我早该察觉的。”他长叹一声,声音在风中飘散,“皇上对我谢家的猜忌,由来已久,只是我一直不愿相信罢了。”
他的眼神飘向远方,似在追忆往事:“十年前,皇上召我回京述职。我那时还揣着建功立业的热望,以为他要论功行赏,却不想全程都在旁敲侧击,句句试探我对朝廷的忠心。”
“当时只当是君王的谨慎,如今想来,那时他便已动了疑心。”谢景洲的声音愈发苦涩,“我真是天真,竟以为只要鞠躬尽瘁,便能换得君臣相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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