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宴会进行时(1/2)
待到所有客人入席,宴会正式开始。
主席上的除了平遥侯夫人和杨瑾瑜,还有深居简出已许久未露面的老夫人,儿子儿媳与刚出生不久的孙子死于战乱的噩耗传来,老人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巨大的打击,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陷入神志不清的状态,经过休养和调理,这两年才慢慢恢复神志,能与人正常沟通。
左右仆射及其他官员也坐在主席之上,有的是位高权重的天子近臣,有的是平遥侯的故交好友,由主人家亲自招待以表重视。
客人坐定后,乐师与舞者缓缓退下,下一刻侍女托着八宝盘鱼贯而入。
金杯银盏瓷碟与象牙箸,整齐地摆放在客人面前的食桌上。
最先上的是十道冷盘:金齑玉鲙、缕切吴兴鲙、五生盘、鲤鱼鲊、海味鲊、蒜齑、水晶冷淘、金丝肚、胡瓜酿与奶酪拼盘。
纪清越很喜欢体验新事物,看着这些从未见过的菜式,便忍不住在正式品尝之前仔细观察起来,看看回去之后能不能把好吃的试着复刻一下。
光是鱼鲙就分生切和蘸料,鲊是腌渍料理,鲤鱼鲊是咸辣口,而海味鲊是酸辣口,水晶冷淘则与肉冻相似,胡瓜酿是塞满羊肉末的黄瓜,奶酪拼盘装着奶豆腐和酥酪。
接下来便是热菜与主食,待三十六道热菜一一摆上食桌后,纪清越看得眼花缭乱,已经想不起要复刻美食的打算,而是兴奋地品尝起来。
因为胡商的身份,所以周围没有人愿意找他搭话聊天,而邻桌的李三郎正与其他官员交谈,不亦乐乎。
纪清越很喜欢这种不必应对上司领导的宴会,能安静地享受美食,这才是参加宴会的最高享受。
虽然菜式丰富多样,但菜量适中,看着不会觉得寒碜也不会让人吃过几样后就撑了。
热菜果然是令人咋舌的重头戏,烹饪手法不限于蒸煮,还有烧炙炖炒炸,来自天南地北的食材制作而成的各地经典名菜色香味俱全,让人眼界大开的同时也感到赏心悦目。
羊炙鹿炙已是寻常,还有虾炙与驼峰炙,而驼峰炙是贵族才能享用的菜式。
浑羊殁忽、五侯鲭、酉羹、冷蟾儿羹、胡炮肉、乳酿鱼……
幸好侍女在上菜时会贴心地介绍菜品,纪清越这才不必瞎猜,而是可以全神贯注地品尝美食。
对于纪清越来说,这场生辰宴只是一场单纯得不能再单纯的宴会,可对于其他客人来说,这是一场带有政治性质的聚会,并非简单的吃喝玩乐。
平遥侯府不仅是为了给杨瑾瑜庆祝生辰,而是让杨瑾瑜正式在众人面前登台亮相,既明示正统又展示侯府的看重。
虽然杨瑾瑜将来大概率是与侯府爵位无关的,但一切皆有可能,不管以后是走科举路或上战场,都少不了侯府在背后支持。
远远望去,主席位上的杨瑾瑜小小一个,正与陆庶及其他大人交谈,故意绷紧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可怜又好笑。
明明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与一众职场老油条坐在一起,既要做到不卑不亢又要不失礼数,也算是一种考验。
也许是平遥侯不能出场只有两位女主人主持宴会的缘故,这场生日宴会与纪清越想象的不一样,并没有他以为的正式和严肃。
除了一些必要的行礼与寒暄,主席位上的人与左右席上的宾客并没有多余且不合时宜的互动,无论是男客区还是女客区,没有丝毫拘谨,都在各自扎堆各自交谈,聊家常聊八卦说悄悄话,很是放松。
等到众宾客的肚子里陆续垫下不少食物,侍女们便开始上酒了。
带有松花香味的松醪酒很是独特,口感醇厚,仿佛让人置身于一望无际的松林之中,是文人雅客喜爱的美酒。
纪清越浅浅品尝一口,随着辛辣的酒水划入喉中,扑面而来的松香充斥着鼻腔,瞬间让他想起刚进入画中世界的那段伴随着松香的记忆,并不美好但值得怀念。
与男子的喜好不同,女子更喜爱一种外来酒——三勒浆,一种由庵摩勒、毗梨勒、诃梨勒酿制而成的酒,味道酸甜,很容易入口。
这场生辰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期间菜肴不断,随着乐师舞者再次进入宴厅,预示着宴会即将进入尾声,酒足饭饱该欣赏歌舞了。
侍女们端来水盆让客人洗手漱口,预示着宴会即将结束,可自行归去。
如今才过午后不久,未时未完,火热的太阳正是灼烧的时候,得益于随处可见的冰鉴,容纳百余人的宴厅才没那么燥热。
生辰宴结束,不少人适时提出告辞,作为主人的杨瑾瑜自然得跟着叔母一块儿起身送客,身份贵重的客人请辞时还得送出宴厅,亲自吩咐下人好生送出侯府。
虽然杨瑾瑜一直坐在主席位上与客人交谈,但是一逮到机会眼睛就瞥向底下宾客,看到纪清越和李三郎还在席间才放下心。
就在他满心焦虑地等待时机去找纪清越时,身边的侯夫人似是知晓他的意图,温声提起:“瑾瑜,李大人在李家村时与你多有照拂,你该去亲自答谢一二,况且你不是想寻胡商询问栽樱桃树的事吗?去罢,这里有我与你阿奶。”
杨瑾瑜顿时喜出望外,顾不得保持庄严的仪态,满心欢喜地感谢叔母与阿奶,又拜别一众大人与长辈后,才忍着雀跃走下来。
“李三兄!”
李三郎转过头,看到满眼期待的杨瑾瑜小步走来,便知晓他的来意。
“李三兄,你与……这位普彦阿郎与我一同前往院子可好?我让人寻了几处地方,还未定下要将樱桃树栽在哪儿,还请普彦阿郎与我去瞧瞧。”
于是,三人在仆从跟随下离开举办宴会的中堂,正式进入侯府深处。
侯府占地一百多亩不是吹的,除了杨晃住的主院,还有另一个独立且功能齐全的大院子,那是杨瑾瑜父亲生前居住的院子,自从带领士兵镇守边关又战死沙场后,这个院子一直未有人住,直到杨瑾瑜被找回来。
这个院子经过一年的修缮,终于迎来它的新主人。
沿着游廊穿过一个又一个小花园,终于来到位于侯府西北角的小院。
杨瑾瑜板着脸挥退仆从们,让他们各司其职不必跟随,而他要与两位客人去花园的自雨亭里坐一坐,不许旁人打扰。
看着仆从走远后,杨瑾瑜转过身,抬眼便看到纪清越似乎在忍着笑意,他吓得解释道:“我知纪阿兄不喜仆从伺候,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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