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轻飘飘却又不踏实(2/2)
待咳嗽稍稍缓和,他伸出手,在床底下摸索着。手指触碰到的是粗糙的地面和杂乱的蛛网,那些蛛网黏在手上,丝丝缕缕的,让他一阵厌恶。他的手在黑暗中一点点地探寻,每一次摸索,心脏都随着节奏越跳越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突然,他的指尖碰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他的心猛地一喜,像是在黑暗中抓到了救命稻草。
他赶忙用力将那东西往外拉,手臂上的肌肉都鼓了起来。随着一阵摩擦声,原来是一个铁盒出现在他眼前。铁盒表面锈迹斑斑,红棕色的铁锈像是岁月泼洒的颜料。
铁盒的边角已经磨损得十分厉害,原本可能光滑的表面如今布满了坑洼,摸上去如同月球表面的环形山。
铁盒上了锁,但锁已经生锈,锁芯周围的铁锈呈现出暗红色,仿佛是干涸的血迹,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赵承平望着这把锁,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握住铁盒,将全身的力气都聚集在手臂上。他咬紧牙关,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用力一掰。
只听“咔嚓”一声,锁被掰断,盒子打开的那一刻,他的呼吸瞬间停滞,时间仿佛也凝固了。
盒子里,一本日记和一叠文件静静躺着。日记的封面已经泛黄,像是被岁月烤焦了一般,纸张边缘微微卷曲,像是在漫长的岁月里翘首期盼着被人翻开。
那叠文件用一根已经褪色的绳子捆着,绳子的颜色变得灰暗,仿佛经历了无数次的风雨洗礼。纸张有些凌乱,似乎曾被人匆忙整理过,边角都有些褶皱。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缓缓拿起日记。当看到日记上那熟悉的笔迹时,他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那一笔一划,横平竖直间都是父亲留下的痕迹,每一个字都像是父亲在和他对话,带着熟悉的温度。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缓缓翻开了日记。
日记里,详细记录着当年调查银行案的经过。每一行文字都像是一把钥匙,引领他走进父亲当年的世界。
他迅速扫视着,目光很快被一份名单吸引。这份名单纸张泛黄,边缘微微卷曲,像是老人微微颤抖的嘴唇。
上面的字迹工整却透着一股凝重,每一笔都像是刻上去的,带着一种严肃的使命感。每一个名字和对应的职务都详细记录着,像是揭开银行案黑幕的关键拼图。
他的视线逐行移动,心脏随着每一个名字的出现而跳动,每看到一个陌生又可能关键的名字,心就猛地一揪。
当看到那个熟悉又位高权重的人物名字时,仿佛时间瞬间凝固。这个名字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砸在他的心头,让他呼吸一滞。
他的手猛地停住,接着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手指尖传来的战栗迅速蔓延至全身,连拿着日记的手都抖得厉害,纸张发出簌簌的声响。
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人,在如今的社会中有着极高的地位和影响力,权势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众多领域。
赵承平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人在各种重要场合风光无限的模样:在豪华的宴会厅里,那人被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簇拥着,媒体的聚光灯下,他总是面带微笑,侃侃而谈,自信的神情如同王者。可如今,这个名字却出现在涉案人员的名单之上,这背后的真相犹如一个巨大的黑洞,让他感到深深的恐惧与震惊。
他的嘴唇微微发白,毫无血色,身体不受控制地轻轻摇晃着,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他的双腿发软,几乎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能用手撑着旁边的床沿。
“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不敢置信,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颤抖的牙缝中挤出来的。
他的眼前不断闪现着父亲的身影,父亲那坚定的眼神、日夜奔波调查的疲惫模样,此刻都变得无比清晰。
父亲那消瘦的脸颊、布满血丝的双眼,为了追寻真相,不知熬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原来父亲一直在和这样强大的势力对抗,难怪会突然失踪。
赵承平满心愤懑与悲戚,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他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像是深秋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枯枝,小心翼翼地将日记和文件重新放回铁盒之中。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迟缓而凝重,仿佛每一次指尖的触碰,都承载着他对父亲深深的牵挂以及为父讨回公道的坚定决心。他缓缓地合上盒盖,那一声轻柔的“咔哒”,在这寂静得仿佛能听见心跳回声的旧宅里,却好似重锤敲击,在他的心头久久回荡。
就在他刚站起身,准备转身离开这弥漫着秘密与危险气息的旧宅时,一阵由远及近的车声,如同一记记沉闷的鼓点,重重地敲击在他的心头。
那声音由微弱渐强,每一下都仿佛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毫无血色,好似一张白纸。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仿佛看到了最不愿面对的噩梦。
心脏陡然间疯狂跳动起来,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在慌乱地撞着胸腔,他在心底暗自惊呼:“糟了!”来不及多想,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窗边。
窗外的景象如同恐怖电影中的惊悚画面,让他的心跳几乎停滞。两辆黑色轿车如同巨大而狰狞的怪兽,稳稳地停在门口。
车身在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好似潜伏在黑暗中的钢铁巨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车门齐刷刷地打开,几个身着黑西装的人鱼贯而出。
他们步伐整齐而矫健,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皮鞋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鼓点一般,敲得赵承平的心愈发慌乱。
这些人身材魁梧,仿佛是用钢铁铸就,表情冷峻得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眼神中透着警惕与凶狠,仿佛一群训练有素、随时准备扑杀猎物的猎手。
赵承平不敢再做停留,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他双手紧紧扒住窗台,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脚用力一蹬,迅速翻出窗外。
落地时,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钻心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但他顾不上这些,猫着腰,像一只敏捷却又惊恐的野猫,借助周围的杂物和阴影,拼命朝着安全的方向奔去。每跑一步,他都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耳边交织回响,那声音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催促着他快些、再快些。
好不容易回到家,他刚一进门,便迅速转身,用颤抖得几乎拿不稳钥匙的手将房门反锁,仿佛这样就能将外面如影随形的危险彻底隔绝。
随后,他又快步走到窗前,一把拉上厚重的窗帘,房间瞬间陷入了昏暗之中,像是被黑暗吞噬。他背靠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体还在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
此时,他才想起一直紧紧抱在怀里的铁盒。打开铁盒,他心疼地发现里面的文件已经有些潮湿,纸张边缘微微卷曲,像是受了委屈、默默哭泣的孩子。
他知道这些文件是揭开父亲失踪之谜和银行案真相的关键,绝不能有任何闪失。他小心翼翼地将文件摊开在桌上,每一张都摆放得整整齐齐,仿佛在摆放一件件稀世珍宝。
他轻轻吹去文件上可能沾染的灰尘,手指轻柔地摩挲着纸张,眼神中满是疼惜,仿佛在抚摸受伤的亲人。随后,他急忙找出吹风机,插上电源。吹风机嗡嗡作响,暖黄色的风徐徐吹出,轻柔地拂过文件。他握着吹风机的手稳如磐石,眼睛紧紧盯着文件,仔细地烘干每一个角落,生怕有半点疏忽,额头因为专注而沁出细密的汗珠。
随着时间的推移,文件在暖风的吹拂下渐渐恢复了干爽。待文件全部烘干,他将它们整齐地放回铁盒,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直被他忽视的父亲的日记本上。
这本日记本,封面虽已泛黄,像是被岁月染上了一层陈旧的色彩,但边角处的磨损痕迹却仿佛在诉说着父亲曾经无数次翻阅的场景。
那些磨损的痕迹,如同父亲岁月的指纹,饱含着往昔的温度。赵承平轻轻拿起它,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封面上那有些模糊的字迹,像是在触摸父亲留下的温度,那字迹仿佛带着父亲的气息,让他的内心一阵温暖又一阵酸涩。他缓缓翻开,纸张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页都记录着父亲调查银行案时的点点滴滴,那些文字,犹如一把把钥匙,试图为他打开真相的大门,每一个字都像是父亲的低语,在他耳边诉说着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
当翻到中间的某一页时,一张照片的一角露了出来。赵承平心中一动,赶忙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抽出。
这是一张有些褪色的合影,照片中的背景是银行的大厅,大理石地面光洁照人,反射着昏黄的灯光,一旁的柱子上还挂着节日的装饰,看得出照片拍摄的日子或许是个特殊的时刻。
照片里的人都穿着正装,笔挺的西装彰显着他们当时的身份和地位,脸上带着或严肃或微笑的表情,他们站成几排,应该是当年银行案的相关人员。
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照片时,一个异常之处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其中一个人的脸被墨水涂掉了,那一大团黑色的墨渍像是一片乌云,彻底遮住了那个人的面容。
墨水涂抹得极不均匀,边缘处还洇出了一些细小的痕迹,像是愤怒之下的肆意挥就,仿佛涂抹之人心中怀着巨大的怨恨和恐惧,想要将这个人的存在彻底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