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策(1/2)
入秋后,天气微凉,翟府的大堂里,松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婢子为松鹰奉上热茶后退下。
高坐上座的翟舒瑾礼貌问道:“不知松将军今日来,是有何贵干?”
松鹰知道燕国女郎都是不拘小节的,于是,他便也直言不讳道:“翟将军,我听说你们这的女子都不喜欢拐弯抹角,那我有话就直说了。我来是来求亲的。”
“求亲”翟舒瑾一脸问号。
松鹰有些尴尬,但他还是直言道:“我的意思是……”松鹰欲言又止,轻咳了一声,“我想娶你。”
翟舒瑾闻言,只觉有些好笑,“松将军,若我没记错,你我之间并无多少交情吧?你说要娶我?莫不是一时兴起?”
松鹰解释道:“虽没多少交情,但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翟将军,我们可以先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翟舒瑾伸手端起一旁的茶杯,“我确实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娶个夫君,繁衍后代了。”翟舒瑾打开茶盖,茶香四溢,满屋飘香,她抿了一口茶。
松鹰不解,“娶夫君?”
翟舒瑾不紧不慢的将茶杯放下后,才解释道:“燕国实行嫁君娶夫制。嫁君娶夫,顾名思义就是男子从娘家出嫁就叫嫁君,女子娶男子,便叫娶夫。”
松鹰闻言,一脸不可置信,“这,这也太荒谬了吧?翟将军,我早就听说燕国是以女子为尊,国中男子命轻如草芥,一开始,我本是不信的,可今日听你此言,又在燕国走了一遭后,才发现这国中的法律制度可真是荒谬。自古虽有巾帼英雄,可一个国家都是以女为尊,那不就乱了套吗?毕竟女子天生软弱啊!”
翟舒瑾听后,不仅没有生气且淡定自若解释道:“乱世中,就应是强者为尊,我国开国先祖可是男子,但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被女子夺了权?燕国的第二任开国祖先名叫苏颜,她开创的燕国传承了好几百年,百年里,朝堂上做过将军的女人不计其数,但他们都是靠在马背上,战场上打拼天下,其魄力,决心一点都不比你们男子差,甚至比你们更强。如今,燕国虽不比兴虞两国地大物博,土地辽阔,可燕国女郎也皆是个顶个的厉害,随便一个女郎,都有携经天纬地之才,赋震古烁今之气。还有,松将军说我燕国荒谬,那安狼呢,安狼难道就做到了男女平等,众生平等”
被翟舒瑾回怼后,松鹰只觉无话可说。
翟舒瑾说的没错,乱世中,确实是以强者为尊,根本无需道理可言。
在世人拼搏厮杀的世界里,只有强者才会手握生杀大权,处决人的生死,也只在那一瞬间。而强者却不分男女老少,只要够强,便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燕国如此,安狼亦如此!
松鹰抱拳对翟舒瑾行了一礼,“翟将军,我收回方才的话,是我浅薄了。强者不分男女,英雄不问出处。只要够强,不管是男是女主宰国家,都没什么关系。”
“无妨!松将军,我们燕国人可没那么小气,不会因你几句话,便生气的。”翟舒瑾抬手端起一旁的茶杯,放在嘴边吹了吹,又抿了一口后才道:“松将军来我燕国都没怎么好好转转吧?要不,我带你到燕国四处转转?”
松鹰笑道:“好啊!那就有劳了!”
翟舒瑾笑道:“不必客气,请吧!”
两人说着,便一道离去。
这日阴云密布,空中下起了瓢泼大雨。
惊雷滚滚,雨水将地面砸的砰砰作响。
虞珺卿窝在躺椅上,躺椅摇摇晃晃,他也在迷迷糊糊间睡着,待睡醒时,已是申时一刻。
门外,忽有太监禀报,门外有人拿着凤玉公主的令牌求见。
虞珺卿一听凤玉二字,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他从躺椅上坐直身子,道了句,“宣!”
来人是一个身穿布衣的侍卫,他向虞珺卿磕头行礼后,告诉虞珺卿他是来送信的。
虞珺卿命小太监将信呈上来,虞珺卿从小太监手中接过信后细看一遍,信上内容,大概说的就是让虞珺卿给兴军让道,智斗匈奴兵的事。其中还有要虞珺卿给兴军提供粮草军械和衣物。
虞珺卿见信,嘴角露出一抹压抑不住的笑,他就知道白清兰不会这么无情,他就知道白清兰还是会管他的。
虞珺卿立刻传令小太监,让他拿着自己的令牌去督办此事,虞珺卿这次想着,一定要做到令白清兰满意,这样她才会帮自己。
毕竟,自他做这个皇位后,虽然自由了,可国力却越来越衰弱,虞珺卿也怕虞国被他国吞噬后,死了对不起虞酒卿和虞容川,还有虞家的列祖列宗。
虞珺卿命人备上笔墨纸砚后,写了一封思念姐姐白清兰的家书,折叠放进信封后,他又在上面烙了印,然后让此人带了回去,还特意嘱咐他,一定要交到白清兰本人手中。
此人也是正直,他对虞珺卿行了一礼后退了下去,出了虞朝,便马不停蹄赶回兴朝。
八月中旬,秋日微凉。
宁州城,月园里,百花凋谢,枯枝烂叶被风一吹就落了一地。
茅屋下,杨安辰躺在摇椅上,旁边的桌上放着一个小火炉,炉上烹着一壶还未沸腾的茶。
这一壶茶使用松花加杨安辰自己收藏的春雨烹成,混合一旁香盒里传出来的淡淡幽香,香烟袅袅,直上云霄。
而杨安辰手中却拿着一块鲜红色的血玉正在雕琢。
这块玉石可是杨安辰花高价所买,他要把他雕刻成书籍里所记载的血珀骑羊俑,然后在明年白清兰生辰时,当做生辰礼送给白清兰。
杨安辰还想着雕好这血珀骑羊俑后,还在底座雕刻一行字,字上面就写着,康泰雍穆,诸事咸宜,疴恙弗侵,恒享祉祺。
杨安辰在专心致志的雕刻着血珀骑羊俑时,突然想到,他抚养白清兰的这十八年。
记得白秋泽刚将白清兰抱回来时,她小小一团,白白嫩嫩,一看见自己就对着自己笑,杨安辰便认定了这孩子与他有缘。
后来,杨安辰便细心教导白清兰,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从一个小糯米团子到后来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整整十八年,白清兰长大了,而杨安辰也老了,他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里,早已多了斑白的青丝。
杨安辰看着手上的血玉,不禁感叹道:“窗外日光弹指过,席前花影座间移。”说着,他又暗骂道:“臭丫头,说走就走!真是白疼你一场了。”
说着,他嘴角还是露出了一抹压抑不住的笑,因为这十八年里,白清兰给杨安辰那单调无趣的生活实在增添了不少乐趣。
远处,楚熙向着茅屋缓缓走来,他老远就看到了杨安辰,杨安辰听到了动静,便也抬头去看,只见楚熙一身青衣,向自己缓缓行来。
楚熙来到杨安辰面前后对着杨安辰行了一礼,“岳父大人!”
杨安辰客气道:“我知你与清兰和离,所以不必再叫我岳父了。”
楚熙耐心解释道:“岳父,我与清兰又和好了,我俩没有和亲。如今我称帝了,我今日便是受清兰所托,来接您去宫中享福的。”
这几日杨安辰虽想通了上一辈的事不要怪到下一辈头上,但他还是故作坚持,口吻淡了几分,道:“皇宫的日子,草民过不惯,还请陛下回去告诉清兰,他做他的皇后,日后别再来找草民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