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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朕与曹操不同,若不能为兄弟报仇,纵有万里江山何足为贵?(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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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这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是将自己的毕生所学教给了他。

刘禅点头,近前与几位兄长亲近寒暄了一番。

刘备见气氛融洽,心中甚慰,对下人吩咐道:

“传膳,朕今日要与几位晚辈共饮。”

与皇帝一同用膳,这是一种极大的殊荣。

刘备此举,自是为了奖励几个后生。

而后生们也都十分感激,倍感荣幸。

不多时,侍者们端上精致菜肴。

按制,臣子不得与天子同席。

但刘备特意命人在自己案几旁增设席位,让关兴等人分坐左右,刘禅居首座之侧。

席间,刘备亲自为众人布菜,毫无帝王架子。

他夹起一块炙肉放入张苞碗中:

“苞儿尝尝这个,当年益德最喜此味。”

张苞受宠若惊,连忙捧碗接过。

刘备又为赵统斟酒:

“子龙向来节制,想必在家也不许你多饮。”

“今日在朕这里,不妨破例一杯。”

李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禁暗自慨叹。

不想过去这么多年,老刘依然选择了最原始、最“暴力”的打法。

东汉魅魔的招式,果真是屡试不爽。

见此,李翊便趁势也多说了两句。

“太子性柔宽厚,需尔等鼎力辅佐。”

“今日之宴,便是望尔等记住——”

“无论日后境遇如何,当以兄弟相待,共保汉祚。”

众人闻言,齐齐拱手,喊一声,“喏。”

刘备对此十分满意。

但李翊却觉得众人现在都只是少年心性,将来之事又有说说的准呢?

说到底,齐汉集团第一代人为什么能够这么团结?

还是因为有外敌要应对,

任何矛盾冲突,在大敌面前都需要做出一定退让。

等将来哪天统一了,大家失去了共同的敌人。

便有的是精力内耗争斗了。

“子玉,似乎颇有心事?”

刘备朝李翊碗里夹了块狗肉,关心问道。

“……呵,倒也没有。”

“只是臣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李相是指哪方面?”

“陛下心知肚明,又何必拷问在下?”

君臣二人相视一笑,随后碰杯,痛饮美酒。

刘备知道,朝中大事,有李翊操持。

局面纵然有碍,也不会掀起太大风浪来。

有卿在,朕很安心。

……

成都,魏王宫。

城内阴云密布,寒风刺骨。

曹操自将神医董奉打入大狱后,头痛之症愈发剧烈。

每至夜深人静,那痛楚便如千万根钢针扎入脑髓,令他辗转难眠。

更可怖者,每当他勉强入睡。

便有无数冤魂入梦,面目狰狞,向他索命。

这一夜,曹操又在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中衣。

他猛然坐起,忽见帐外立着一名侍从,面相陌生,不由心头一紧。

“此乃何人?”

曹操厉声问道,手已按在枕下短剑之上。

帐外老仆慌忙跪倒:

“回禀魏王,此人乃新调来的侍从,因王总管染疾,故临时调换。”

曹操眯起眼睛,细细打量那陌生面孔。

只见那侍从低眉顺目,看似恭敬,却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自董奉事件后,他愈发觉得身边危机四伏,人人皆可疑。

都有可能是刘备派来的奸细,要行刺于他。

“退下!”

曹操猛然暴喝,唬得那侍从吓得浑身一抖,慌忙退出。

待帐中只剩心腹数人,曹操披衣而起,在帐中来回踱步。

头痛又如潮水般袭来,他按住太阳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吾梦中好杀人,凡吾睡着,汝等切勿近前。”

左右侍从面面相觑,不知魏王何出此言,只得唯唯称是。

曹操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重新躺下。

却又故意将锦被踢开一半,露出半边身子。

时值隆冬,帐中虽有炭火,仍寒意逼人。

侍从们想起魏王方才警告,无人敢上前为他盖被。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一名唤作王忠的近侍巡夜至此。

见魏王榻前无人伺候,被子半落,不由大怒。

“尔等皆是死人不成?”

王忠压低声音斥责那些侍从,“魏王千金之躯,若受寒染病,尔等有几个脑袋可砍?”

众人面面相觑,无一人敢应声。

王忠骂毕,乃轻手轻脚走入帐中,小心翼翼为曹操拾起锦被,欲为其盖好。

就在被子即将覆上曹操身躯的刹那,原本“熟睡”的曹操突然暴起。

一道寒光闪过,王忠尚未反应过来,便觉脖颈一凉,鲜血喷涌而出。

“魏王……为……何……”

王忠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手持利剑的曹操。

话未说完,便轰然倒地。

曹操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抽搐的尸体,将剑上的血迹在王忠衣服上擦拭干净。

复又上床,闭目假寐。

帐外侍从听得动静,却无人敢入内查看。

只能在外瑟瑟发抖,不知发生了何事。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曹操方才悠悠转醒,故作惊讶地叫道:

“来人!何人杀吾近侍?”

侍从们战战兢兢入内,见王忠倒在血泊中,早已气绝多时。

而魏王则一脸茫然,仿佛真不知发生何事。

“回……回禀魏王。”

一名胆大的侍从结结巴巴道,“方才王忠见魏王被子滑落,欲为魏王盖被,不料魏王突然拔剑……”

“什么?”

曹操大惊失色,从榻上跃下,踉跄着走到王忠尸体旁,面露悲痛之色。

“吾竟在梦中杀了忠仆?噫!”

他捶胸顿足,几欲昏厥,左右慌忙搀扶。

曹操痛心疾首道:

“吾早言梦中好杀人,这王忠为何不听?”

“可怜他一片忠心……来人,厚葬之,抚恤其家眷!”

时值主簿杨修入内,见此情景,心中已明了。

待众人将王忠的尸体抬出帐后,杨修才缓缓道明真相。

“丞相非在梦中,世人乃在梦中耳。”

嗯?

曹操眉梢一扬,狠狠地瞪了杨修一眼。

此子的确聪明,竟能一眼识破自己的诈术。

营帐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阴晴不定的面容。

他挥手示意杨修退至一旁,转而盯着案几上关于董奉的卷宗,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桌面。

“德祖!”

曹操突然开口,声音冷硬如铁。

“孤命你盘查董奉是否为刘备奸细一事,数月过去,可有结果?”

杨修上前一步,拱手道:

“回禀魏王,臣连日审讯。”

“董奉始终坚称自己只是游方郎中,与刘备毫无瓜葛。”

“臣也派人去查证过,此人行医多年,足迹遍布中原,确实……不似与刘备私通之辈。”

“够了!”

曹操猛地拍案而起,案上竹简哗啦作响。

“数月时间,你就给孤这样的答复?”

杨修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魏王明鉴,臣详查此人来历。”

“发现他不论是医术还是医德,皆堪称当世翘楚。”

“他曾为贫民义诊,分文不取。”

“也曾冒死入疫区救治百姓。”

“如此医者,天下罕有。”

“魏王何不再给他一次机会?”

曹操睨他一眼,在帐中央来回踱步。

良久,才缓缓开口:

“好罢,把董奉带上来!”

不多时,两名虎卫拖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入帐。

那人遍体鳞伤,步履蹒跚,只有脊背还算。

正是被囚数月的神医董奉。

曹操眯眼打量着眼前的囚徒。

数月牢狱之灾,董奉已形销骨立。

但那双眼睛却依然清亮如星,毫无惧色。

“董奉,”曹操缓缓开口,“在狱中这数月,感觉如何?”

董奉抬头直视曹操,沉默不语。

帐中气氛一时凝滞。

曹操不以为忤,继续道:

“孤再问你一次,孤这头痛之症,究竟该如何医治才能痊愈?”

董奉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声音嘶哑却清晰:

“……草民数月前就已言明。”

“魏王之疾,非药石可医。”

“杀人太多,业障缠身,乃心魔所致。”

“若要根治,唯有放下屠刀,多行善事。”

“胡说!”

曹操闻得此言,勃然大怒。

“孤一生杀人无数,何曾眨过眼?”

“区区‘业障’之说,荒谬至极。”

“汝欲欺我耶?”

董奉毫不退缩,仍然坚持己见。

“兵事害人害己,纵午夜梦回,亦与厉兵鬼卒偕行。”

“魏王不信因果,但因果自在。”

“杀人者人恒杀之,害人者必遭天谴。”

“魏王内心若无愧疚,为何夜夜噩梦缠身?为何头痛愈演愈烈?”

“住口!”

曹操一把掀翻案几,竹简散落一地。

“还敢说自己不是刘备派来的奸细!”

“来人,将这逆贼重新打入大牢,择日处斩!”

虎卫上前架起董奉。

杨修见状,急忙上前劝谏:

“魏王三思!”

“似此良医,世罕其匹,未可轻废啊!”

“如今军中疫病频发,正需这等神医留用。”

“杨德祖!”

曹操厉声将之打断,“此人三番五次羞辱于孤,若不杀之,难泄孤心头之恨!”

董奉被拖至帐口,突然回头,目光如电:

“魏王!天理昭昭,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即使是你,也逃不过这天理循环!”

曹操闻言,头痛骤然加剧,眼前一阵发黑。

他扶住额头,厉声大喝:

“拖下去!即刻打入死牢!”

待董奉被拖走,帐中一片死寂。

曹操瘫坐席上,冷汗涔涔。

杨修偷眼望去,只见这位不可一世的魏王面色惨白,手指不住颤抖。

显然是头痛已至极点。

“魏王……”杨修刚欲开口。

“退下!”

曹操闭目挥手,“全都给孤退下!”

杨修无奈,只得躬身而退。

夜色如墨,成都大牢外细雨绵绵。

杨修手提一个黑漆食盒,踏着湿滑的石阶缓步而下。

狱卒见是杨主簿,遂不敢多问,低头开了牢门。

“杨主簿,死囚在最里间。”

老狱卒提着昏黄的油灯,声音压得极低,“按规矩,只能给您半个时辰。”

杨修点点头,从袖中摸出一块碎银塞给狱卒:

“有劳了。”

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杨修皱了皱眉,跟着摇曳的灯光深入牢狱。

最里间的牢房比别处更加阴暗。

铁栅栏后,一个瘦削的身影靠墙而坐,手脚皆被铁链锁住。

“董先生。”杨修轻声唤道。

那人缓缓抬头,乱发间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

“杨主簿?”董奉声音嘶哑,却带着几分意外。

“这深更半夜,到此何为?”

杨修示意狱卒打开牢门,待其退下后,才将食盒放在地上。

从中取出几样精致小菜和一壶温酒。

“先生明日就要……唉,修职权有限,救不得先生。”

杨修将筷子递过去,声音有些发紧。

“特备了些薄酒小菜,来问先生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董奉盯着食盒看了半晌,突然笑了:

“杨主簿这是愧疚了?”

杨修手指一颤,酒壶差点脱手。

“若非修在魏王面前多言,或许先生也不至于……”

他话到一半,哽在喉头。

董奉摇摇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后才道:

“杨主簿是个好人,只是不该卷入到这政治漩涡里来。”

杨修佯装不解:

“先生此言何谓?什么政治旋涡?”

“魏王已立曹丕公子为世子。”

董奉啜了一口酒,直视杨修,“杨主簿却仍忠心侍奉曹植公子,搅动魏宫风云。”

“长此以往,必招来杀身之祸。”

牢中一时寂静,只有远处滴水声清晰可闻。

杨修面色变了数变,才开口问:

“先生身在牢狱,却对朝中之事了如指掌。”

“如此说来,可有避祸之法?”

董奉放下筷子,铁链哗啦作响:

如我这般,不涉政治,便可避祸。”

“像先生一样?”

杨修轻笑一声,指着四周。

“先生如今身陷囹圄,明日就要赴死,这就是避祸的结果?”

董奉神色平静,又夹起一块豆腐放在嘴里咀嚼:

“因为我只是个医者。”

“我能治好病人的疾苦,却医不了一个病入膏肓的国家。”

杨修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半晌,他才喃喃道:

“所以……所以先生是自愿赴死?”

董奉不再回答,只是专注地吃着食盒中的菜肴。

“时辰到了,杨主簿。”

老狱卒在门外小声提醒。

杨修深吸一口气,向董奉深深一揖:

“先生保重。”

董奉这才抬头,嘴角竟带着一丝解脱般的微笑:

“杨主簿,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

“你好自为之吧。”

走出大牢,夜雨已停。

杨修仰望星空,忽觉胸口郁结难舒。

董奉那句“医不了一个病入膏肓的国家”如重锤般敲在他心头。

蜀魏是一个畸形的政权,国家是一个病态的国家。

杨修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可他始终不愿意承认。

“可我有的选吗?”

杨修叹了口气,落寞的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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