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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雪天授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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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毛大雪狂暴地压向贝尔格莱德,仿佛天空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棉絮口子。

M19公路早已面目全非,混凝土碎块狰狞地刺破厚厚的积雪,像大地裸露的残骨。

一辆覆盖冰霜、宛如移动钢铁堡垒的ZBD25履带式步兵战车,正沉重地碾过这片冻土废墟,履带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每一次转向都搅起混着黑色泥浆的雪浪。

它喘息着,车体上凝结的冰壳簌簌剥落,最终笨拙地拐进购物中心那被多次加固、如同怪兽巨口般敞开的半地下车库入口。

车库里弥漫着复杂的气味:

柴油尾气的呛人、机油润滑的厚重、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和潮湿霉菌的气息,它们混杂在从门口涌入的凛冽寒气中。

几盏应急灯发出昏黄摇曳的光,勉强驱散角落的黑暗,映照着停驻的其他战车和装甲车沉默的轮廓。

人影在车辆间晃动,脚步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动作快!别磨蹭!”

黑狐的声音穿透了引擎低沉的轰鸣和车库特有的嗡鸣回响,清晰有力。

他正站在战车尾部敞开的跳板旁,身形挺拔如枪,呼出的白气在昏暗光线下迅速消散。

他接过从车厢里递下来的沉重合金箱子,手臂肌肉贲张,稳稳地将其堆放在旁边已经垒起一小垛的物资堆上。

“接稳了,王文渊同志!”

车厢深处,骇爪的声音传来,带着年轻女性特有的清亮,却又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她正半跪在车厢内,用力将一个裹着防水帆布的长条形包裹推向跳板边缘。

威龙就站在几米外,背微微佝偻,双手插在厚实的防寒大衣口袋里,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着摊开在弹药箱盖板上的电子名册板。

屏幕的冷光映着他下颌绷紧的线条和眼角的纹路,那是无数次在风霜与烈焰边缘跋涉留下的刻痕。

他身边,红狼斜靠在一根粗大的承重水泥柱上,厚厚的防寒面罩拉到了下巴处,露出一张饱经风霜、棱角分明的脸,嘴里叼着的烟卷在昏暗中亮着一点固执的红光,烟雾袅袅上升,融入车库浑浊的空气里。

“确认,第七箱单兵口粮,标号Alpha-7,”威龙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在忙碌的士兵耳中,“数量核对无误。下一个,冬季作战靴,四十二双,规格齐全。”

他抬起头,视线掠过正搬运物资的黑狐和从车厢跳下、拍打着身上雪沫的骇爪,“都停一下,先吃饭!热乎的!”

车库深处临时开辟出的休息区里,几个巨大的行军锅正被后勤兵架在固体燃料炉上加热,浓郁的炖肉混合着压缩蔬菜的香气霸道地弥漫开来,瞬间压过了柴油和钢铁的味道,勾动着辘辘饥肠。

这温暖的食物气息,是这片钢铁与混凝土构成的冰冷战场上最奢侈的慰藉。

购物中心顶层天台的边缘,风雪是这里唯一的主宰。

它们尖啸着,裹挟着冰粒,狠狠抽打在残破的女儿墙和裸露扭曲的钢筋上。

一尊几乎被雪完全覆盖的“雕塑”蜷缩在角落——

那是无名。

他整个人陷在一张从废墟深处拖出来的、早已辨不出颜色的破旧沙发椅里,身上层层叠叠覆盖着几件厚实的军用睡袋,像一只在严冬中竭力保存体温的动物。

R14M战术步枪就斜靠在他触手可及的、冻结着厚厚冰壳的矮墙缺口上,冰冷的金属枪管在昏暗的天光下反射着微弱的光泽。

另一侧,战术匕首深深扎进旁边的半截砖垛里,只露出缠着战术胶带的刀柄,仿佛一个沉默的守卫。

他睡着了,呼吸悠长而微弱,眼睑紧闭,长长的睫毛上凝结着细小的冰晶,脸颊被冻得毫无血色,嘴唇紧抿,仿佛连睡眠也无法驱散那深入骨髓的忧郁和疲惫。

雪花不断飘落,在他露在睡袋外的头发和眉毛上堆积。

在他脚边不远,三头新补充的机械狼安静地伏在雪地里,进入了低能耗的休眠模式。

精密的光学镜头蒙上了一层白霜。

这些冰冷的杀戮机器与它们沉睡的守护者一同凝固在贝尔格莱德无边无际的寒冷与喧嚣炮火的背景音里,构成一幅奇异而孤寂的画面。

只有远处城市中心方向持续传来的沉闷爆炸声和尖锐的曳光弹破空声,提醒着这里仍是地狱的边缘。

温暖的空气裹挟着食物的香气和人群的低语,扑面而来,瞬间融化了威龙和红狼眉梢胡茬上凝结的白霜。

他们跺掉作战靴上厚重的积雪,掀开厚重的防寒门帘,走进了购物中心一层。

巨大的中庭空间被分割成多个功能区。

靠近入口处相对安全的位置,是物资堆积区,一箱箱弹药、口粮、医疗用品码放得如同小山,外面都细致地覆盖着防寒防潮的帆布。

再往里,是成排的行军床和睡垫组成的休息区,此刻不少特战干员正捧着热气腾腾的饭盒,或坐或蹲,狼吞虎咽。

更深处,被半截倒塌的墙壁隔开的地方,通讯器材的指示灯密集闪烁,通讯兵戴着耳机,压低声音进行着不间断的通联,键盘敲击声和信号电流的嘶嘶声混合在一起。

高大的落地窗几乎全部碎裂,被厚重的沙袋和复合装甲板牢牢堵死,只留下几个狭小的射击观察孔,透进外面雪光反射的惨白光线。

威龙和红狼走到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这里靠近一堵还算完好的承重墙,墙上钉着一张大幅的贝尔格莱德城区作战地图,上面用各色荧光笔和磁钉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敌我态势。

两人靠在冰冷的墙边,各自从大衣内袋里摸出烟盒。

“嚓!”

红狼划亮了一根长杆防风火柴,那跳跃的火焰短暂地照亮了他布满粗粝胡茬的下巴和深邃的眼窝。

他凑近威龙,先帮威龙点燃了叼在嘴里的烟卷,然后才点燃自己的。

两人几乎是同时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再长长地呼出两道浓重的烟柱,在头顶橘黄色的应急灯光下盘旋缭绕。

“这批新到的防寒服,”红狼的声音带着烟熏过的沙哑,他抬起穿着厚重雪地靴的脚,轻轻踢了踢脚边一个刚刚搬进来的、印着寒区物资标记的绿色长条箱,“比去年普斯科夫那会儿强多了。至少这内衬,厚实。”

他扯了扯自己身上那件略显陈旧、袖口磨得发亮的防寒服领子,做了个对比。

威龙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换上的新防寒服袖口,那深灰色的复合面料摸上去的确厚实坚韧,内衬的抓绒柔软温暖。

“嗯,”他应了一声,目光透过烟雾,似乎穿透了眼前这混乱而充满生机的营区,望向了更遥远的地方,“普斯科夫……还有科尔松,那才叫真正的冷。”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只有经历过极寒地狱的人才能体会的余悸,“骨头缝里都像是被冰针扎着,吸口气,肺管子都能冻裂。波罗的海吹来的风,跟刀子没两样,还带着一股咸腥的铁锈味。”

他弹了弹烟灰,眼神有些飘忽:

“之前从空大刚刚毕业,去了新疆……天山脚下,飞歼十一A那会儿。都说南方人怕冷,我这个四川娃子,头一年算是领教了。那风刮起来,能从戈壁滩一直吹到骨头芯子里去,干燥得嘴唇裂口子,耳朵冻得没知觉是常事。”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廓,仿佛那里还残留着当年的刺痛感,“逼出来的,不会御寒,就得冻死在天上或者地勤线上。”

红狼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笑,露出被烟熏得微黄的牙齿,又摸出两根烟卷,递给威龙一根,自己续上一根。

“你这让我想起了亚特兰大,”他喷出一口烟,眼神里带着点遥远的怀念,“冬天?冬天顶多算个凉快。街角的烟熏肋排,滋滋冒油,配冰镇啤酒……还有桃子馅饼,甜得发腻。”

他咂了咂嘴,像是在回味那早已遥不可及的滋味,随即又自嘲地摇摇头,“现在?能闻不到硝烟味,就算是天堂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只有香烟在寂静中燃烧的细微嘶嘶声。

远处隐隐的炮声透过厚厚的墙壁传来,闷闷的,像是大地深处不安的鼓动。

“斯梅代雷沃打完,这一个月倒是清闲。”

威龙打破了沉默,目光重新聚焦在墙上的作战地图,手指无意识地划过代表他们目前位置的红圈,“枪都快生锈了。”

他的语气听不出是庆幸还是焦躁。

红狼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向地图,目光落在代表贝尔格莱德的巨大蓝色区块上——

那是哈夫克最后的核心堡垒之一,也是整个战役最血腥的绞肉机。

“塞尔维亚的首都,”他低沉地说,烟头在指尖明灭,“只要这个鬼地方能啃下来……我们大概真能放个假了。回家?”

他顿了顿,这个词在舌尖滚过,带着一种陌生而沉重的分量,“或者……找个暖和点的地方,睡上三天三夜。”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渴望。

门帘再次被猛地掀开,一股强劲的冷风卷着雪花灌入,吹得休息区里悬挂的帆布一阵晃动。

骇爪像一道敏捷的影子闪了进来,她肩上落着未融的雪花,脸颊被外面的寒气冻得通红,但眼睛却亮得惊人,迅速扫视着嘈杂的营区。

她身后跟着黑狐。

黑狐的新肩章在应急灯下反射着清晰而冷冽的光芒,如同他此刻沉静面容上唯一显眼的标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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