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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不能停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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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议事厅的灯火彻夜未熄。辛久薇埋首于堆积如山的户部旧档之中,清冷的眸子锐利如刀,不放过任何一行可疑的记载,任何一笔模糊的支出。两位从清流少壮派中延请来的幕僚——一位精于钱粮核算的方先生,一位熟稔刑名律法的秦先生——也凝神静气,协助梳理着这些陈年积弊。

空气里弥漫着纸张陈旧的霉味、墨香和一种无形的、绷紧的张力。算盘珠子的噼啪声、翻阅卷宗的沙沙声,成了这漫长冬夜里唯一的韵律。

“小姐请看此处,”方先生抽出一份泛黄的卷宗,指着上面一处墨批,“景泰十七年,颍州大水,朝廷拨付河工银三十万两。但后续核销明细中,‘采买石料’一项竟高达十五万两!远超同期邻州同等灾情的数倍!且石料来源仅模糊记为‘本地山场’,并无具体采石场名目和验收凭据。”

秦先生凑近细看,眉头紧锁:“此地无银三百两。如此巨额款项,竟无明细佐证?负责此事的,正是时任颍州通判……薛崇义!”他点出关键人名,“而当时户部负责核销此款的郎中,正是薛崇义的同年,如今已升任礼部侍郎的王显之!”

一条清晰的、布满蛀洞的利益链,在昏暗的灯火下若隐若现。

辛久薇指尖点着那个刺眼的数字,声音冷得像冰:“十五万两河工银……景泰十七年,颍州饿殍遍野,易子而食。这笔钱,沾了多少灾民的血泪?”她仿佛能看到当年父亲初任颍州、面对前任留下的烂摊子时,那种愤怒又无奈的境地。

“不止这一处,”方先生又抽出几份,“再看这里,隆昌三年匀城小范围水患,朝廷拨付赈灾银五万两。其中‘安置流民口粮’一项,竟虚报了近万流民,多领了近两万两!签字画押的地方官,是时任匀城县丞,此人后来……调任京畿,正是薛明漪夫家的一个远房亲戚!”

桩桩件件,触目惊心!薛家及其党羽,如同附骨之疽,多年来利用职权之便,在每一次天灾人祸中大肆贪墨,中饱私囊!颍州、匀城,这两处与辛家息息相关的土地,更是饱受其害!

“薛明漪此次去颍州,名为巡查,实则是想故技重施!”秦先生一针见血,“她必会抓住此次春汛赈灾的款项做文章,要么逼迫辛太守虚报冒领,与他们同流合污;要么就栽赃陷害,将历年积弊的黑锅扣在辛太守头上!无论哪种,都能达到打击辛家、削弱六殿下的目的!”

辛久薇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胸中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将她吞噬。这些蠹虫!趴在黎民百姓的尸骨上吸血的蠹虫!父亲在泥泞中为灾民奔走呼号,哥哥在边关浴血搏杀,萧珣在前线力挽狂澜,而这些人,却在后方,用这些肮脏的手段,挖着大梁的根基!

再睁开眼时,她的眸中已无半点情绪波动,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计算。

“方先生,秦先生,”辛久薇的声音异常平静,“烦请二位,将涉及薛崇义、薛明漪及其党羽在颍州、匀城乃至其他州府河工、赈灾款项中所有可疑的账目、不合规的核销、关联的人员,分门别类,梳理成册。每一项疑点,务必标注清楚卷宗出处,时间、地点、经手人、款项数额。要铁证!要他们无法辩驳的铁证!”

“小姐放心!”方秦二人精神一振,他们本就是清流中锐意革新的少壮派,对薛家这等蠹虫深恶痛绝,此刻能参与扳倒薛家,正是求之不得。

“游夜!”辛久薇唤道。

“属下在!”

“将我们之前收集的,薛明漪在京中操控药行、哄抬物价、囤积劣药的证据,也整理出来。人证、物证、交易记录,一样不能少!尤其是她指使泼皮散布谣言的证据链,务必做实!”

“是!人证已秘密安置,物证齐备,随时可调用!”游夜眼中厉色一闪。

辛久薇站起身,走到巨大的颍州舆图前,手指划过匀城的位置。姐姐,姐夫,你们那边,也要快啊!薛明漪在颍州多待一刻,父亲就多一分危险,灾民就多一分苦难!

仿佛是回应她心中的呼唤,黎明时分,一只风尘仆仆的信鸽,带着匀城的印记,落在了西苑的窗台上。

辛久薇几乎是扑过去解下鸽腿上的细管,抽出里面薄薄的信笺。是姐姐辛兮瑶娟秀却隐含锋芒的笔迹!

“薇儿亲启:”

“妹信已悉,惊怒交集。薛毒妇抵匀后,气焰嚣张,以巡查之名,强索州府历年河工、仓廪账册,更频频召见地方官吏及富户,威逼利诱,似在罗织父亲‘贪墨赈银’、‘治水不力’、‘纵容流民为祸’之罪!”

“幸怀鹤早有防备。妹所嘱之事,已有眉目:

一、薛毒妇心腹与颍州仓曹掾吏(名李贵)往来甚密。李贵家本贫寒,灾后忽于城中购置三进大宅,其妻弟更在灾民聚集处低价强‘购’灾民手中田契数百亩!怀鹤已使人盯紧此二人,并暗中接触被强夺田契之灾民,录下口供画押。

二、州府账册中,有三笔共一万五千两‘采买木桩石料’款项去向存疑,签批者正是李贵。经查,实际采买数额不足账目三成!怀鹤已设法拿到实际供货商(乃一小石场)的原始出货记录及收据副本!

三、三日前,一名曾参与河堤加固核算的老吏,醉酒后失足落水身亡。怀鹤疑非意外,正使人暗查其生前最后接触之人。

证据正加紧收集,口供、账册副本、田契已密送京中,由可靠商队携带,不日即达!薛毒妇尚在匀城,妹在京中,可依计行事!万望珍重!姐兮瑶字。”

信纸在辛久薇手中微微颤抖。是愤怒,更是激动!姐姐和姐夫!他们做到了!在薛明漪的眼皮底下,竟真的挖到了如此关键的罪证!李贵这个关键的小吏,强夺灾民田契,虚报采买款项,还有那可疑的“意外身亡”……桩桩件件,直指薛明漪构陷父亲的阴谋核心!

“好!好!好!”辛久薇连道三声好,眼中迸发出夺目的光彩。薛明漪,你的死期到了!

“游夜!方先生!秦先生!”辛久薇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锐气,“祁家商队押送的证据不日即到!我们这边,也需加快!将薛家在河工、赈灾款项上的陈年烂账,与薛明漪此次哄抬药价、散布谣言的罪证,连同匀城送来的新证,整合成一份完整的诉状!目标——都察院左都御史,周正清!”

周正清,清流领袖之一,为人刚直不阿,嫉恶如仇,与沈巍的圆滑守旧不同,更与薛家一党势同水火。更重要的是,他曾是辛久薇祖父的门生,对辛家虽无特殊照拂,但心中存有一份香火情。由他出面弹劾,分量极重,且不易被薛家反咬是六皇子一党构陷!

“诉状务必条理清晰,证据链完整,字字如刀!要一击毙命,让薛家永无翻身之日!”辛久薇斩钉截铁。

整个皇子府西苑,如同一架精密的战争机器,高速运转起来。收集、整理、核对、誊抄……每一项工作都在争分夺秒地进行。辛久薇坐镇中枢,如同最冷静的统帅,协调各方,查漏补缺。

与此同时,林静姝那边也传来好消息。辛久薇的“引蛇出洞”之计奏效了!薛明漪留在京中负责药行的亲信,见六皇子府开出高于市价三成的“天价”,利令智昏,果然将囤积的大量艾草、苍术(其中不少是以次充好的劣质药材)尽数抛出。林家联络的药铺“照单全收”,现银交割,让薛家狠狠“赚”了一笔。

就在薛家亲信沾沾自喜,以为拿捏住了辛久薇命脉之时,一个惊天消息如同炸雷般传遍京城!

“喜报!喜报!江州、岳州两地官府及药行,感念六皇子妃仁德,心系颍州灾民,特筹集上等艾草十万斤,苍术五万斤,生石灰三万担!由祁家商队日夜兼程,已过淮水,不日将抵颍州!”

“安国侯府、六皇子府联名发布谢表,盛赞江州、岳州官府及义商高义,其名已直呈御前!”

消息一出,全城哗然!那些之前响应辛久薇号召,平价售粮捐物的“义商”们欢欣鼓舞,名声更上一层楼。而刚刚高价卖给辛久薇一大批劣质药材的薛家药行,则瞬间成了最大的笑话!

高价囤积的药材砸在了手里,品质低劣根本无法使用,前期哄抬物价的行为更被公之于众,成为众矢之的!巨大的亏损和滔天的骂名,让薛家在京中的产业瞬间风雨飘摇。薛崇义在户部衙门听到消息,当场气得晕厥过去!

而这,仅仅是辛久薇反击的开始!

几天后,一份措辞严厉、证据详实得令人发指的弹劾奏章,由都察院左都御史周正清,当朝呈递御前!

奏章历数户部侍郎薛崇义及其女薛明漪数大罪状:

一、历年贪墨河工、赈灾款项,数额巨大(附详细账目疑点及关联人证卷宗)。

二、借巡查颍州灾情之机,罗织罪名,构陷忠良(颍州太守辛守业),干扰赈灾,草菅人命

三、操控京中药行,哄抬防疫药材物价,囤积居奇,发国难财(附交易记录、劣药样品及散布谣言的人证物证)。

四、结党营私,为二皇子余孽张目,动摇国本(点明其与已倒台二皇子旧部的关联)。

条条罪状,铁证如山!字字泣血,直指人心!

这份奏章,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投入了一块寒冰,瞬间引爆了整个朝堂!清流振奋,纷纷附议。原本还在观望的官员,眼见薛家罪证确凿,墙倒众人推。皇帝虽在病中,闻此奏报,亦是震怒!尤其是“干扰赈灾”、“发国难财”、“动摇国本”几条,更是触动了皇帝最敏感的神经!

“查!给朕彻查!一个都不许放过!”病榻上的皇帝,发出了雷霆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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