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星光不负:春晚首秀创收视记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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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城的春日常被突如其来的绵绵细雨切割得支离破碎,就像艾狸集团这几日的股价曲线。2015年3月的午后,乌云在钱塘江上堆叠出铅灰色的褶皱,艾狸总部大厦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里,中央空调正吞吐着28摄氏度的暖气,却吹不散空气中弥漫的阴霾。
马运把第三泡“鸭屎香”注入青瓷杯时,指节泛白的手微微发颤。茶盏里的琥珀色茶汤晃出细碎的涟漪,倒映着他鬓角新添的几缕白发——这是过去七十二小时里,被那场股价风暴催出来的痕迹。几天前,当纽约交易所大屏上的“艾狸集团”四个字缀上绿色的50%涨幅时,他在庆功宴上开了那瓶珍藏二十年的茅台;可现在,办公桌上的平板电脑正跳动着刺眼的红色,K线图像条被抽走骨头的蛇,软塌塌地趴在原点,仿佛那波暴涨从未来过。
“许总尝尝这道‘蜜兰香’,是饶北县今年的头春茶。”马运推过另一杯茶,声音里带着刻意维持的平稳,“比您常喝的那款多了点荔枝蜜的甜香,我让人在茶山上包了十棵古树,专门采来待客。”
许振峰端起茶杯的动作轻得像拈起一片羽毛。他指尖的温度透过瓷器传过去,让杯壁凝出的水珠簌簌滚落,在黑檀木桌面上洇出细小的水痕。这位以“快刀”闻名的资本玩家今天穿了件烟灰色中山装,袖口扣得严丝合缝,与他平日里“随意”的风格截然不同。当他的目光掠过墙上那幅《富春山居图》复制品时,马运忽然想起财经杂志上的报道——许振峰在潮汕老宅里挂着的,是吴冠中画的《双燕》。
“马总费心了。”许振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茶味在舌尖炸开时,他忽然笑了,“上周在饶北县的茶厂里,我见着个有意思的事。茶农给茶树施肥,用的是发酵后的龙眼蜜,说这样采下来的茶自带蜜韵。可他们偷偷告诉我,真正的‘鸭屎香’得名,是因为最早那片茶园的土看着像鸭粪,茶农怕被人偷,故意起了个难听的名字。”
马运的笑声卡在喉咙里。他知道这话里藏着机锋——就像艾狸集团这波股价异动,表面看是资本对许振峰入局的热捧,底下却埋着无数见不得光的算计。他想起自己让家族信托在三天内加仓十五亿股时,操盘手在电话里压低的声音:“马董,龙虎榜上有游资在同步吃货,手法很像‘罗宾汉联盟’的路数。”那时他只当是牛金城不甘心,想跟着喝口汤,却没料到对方布的是反杀的局。
最后就是这股资本带头“跑路”,叠加许振峰只是短线资金这样的谣传,瞬间将艾狸集团的股价打入地板。
但牛金城和马运背后博弈的时候,殊不知螳螂与蝉的博弈,黄雀才是最后的赢家。在一个未知的角落,许振峰在美丽国的团队亦步亦趋,帮着马运推高股价,最终也在高处,等着“谣言”发酵前离场。
要不然,以马运和牛金城的体量没办法瞬间搅动风云,至少很难有这样的跌宕起伏。
办公室的落地窗外,一朵积雨云正缓缓压过艾狸大厦的玻璃幕墙。许振峰忽然起身走到窗前,指着楼下穿梭的车流说:“马总您看,杭城的司机都懂一个道理——雨天过积水潭,要么加速冲过去,要么干脆停下来。最怕的就是半踩油门半踩刹车,结果准陷在原地。”
马运的手指在大板椅扶手上抠出浅痕。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当外媒那条“许振峰将短期撤资”的消息带着伦敦时区的时间戳跳出来时,他第一时间就让公关部联系了三十家媒体,可牛金城显然早有准备——那些附着着许振峰过去在期货市场“闪电战”案例的分析文章,像事先埋好的地雷,在评论区连环引爆。更要命的是,有匿名账户放出了他三个月前在私人酒局上的录音,那句“艾狸的估值被高估了30%”的语音被剪辑得格外清晰。
“许总应该知道,”马运的声音终于泄了气,“牛金城手里还攥着我们当年签订的对赌协议。如果现在公布我们的股权转让合同,等于坐实我故意隐瞒利好消息,他能以欺诈罪把我告上法庭。”他拉开抽屉,甩出一叠文件,最上面那张照片里,他和牛金城在游艇上碰杯的笑容刺眼得很——那是不久前,牛金城带着“罗宾汉联盟”注资艾狸时拍的。
许振峰没去看那些文件。他从口袋里掏出个牛皮纸信封,倒出一叠照片在桌面上排开。最上面那张是牛金城在瑞士滑雪场的背影,他身边站着个金发男人,许振峰用红笔圈出了男人腕表上的logo——那是“罗宾汉联盟”核心成员的标志性配饰。“马总可能忘了,”他指尖点着另一张照片,那上面是份银行流水单,“牛金城在抛售11%股份的前三天,他的离岸账户收到了一笔五亿美元的汇款,汇款方是您小舅子控股的那家港城投资公司。”
马运的脸瞬间褪成了纸色。为了促成许振峰入股艾狸,马运和牛金城真可谓各怀鬼胎,无所不用其极。一个贪图许振峰的全部产业,一个想雁过拔毛,顺带吃肉。对于许振峰来说,这两个老牌资本大佬实际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