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迟(2/2)
魏谨暄也道了声多谢陛下后,带着两人往殿外走去。
一旁的公公扶着永盛帝,忧心道:“陛下这头疼可是又严重了?”
“是啊。”永盛帝道,“将舒贵妃刚端来的药拿来。”
公公将药递给永盛帝道:“给,陛下快些喝了药好起来。”
“好。”永盛帝喝了药觉得好受了些,道,“还是贵妃这药好,喝了后朕这身体好受多了。”
“那便好。”公公扶着永盛帝下去休息起来。
魏谨暄带着崔池与崔子岩走出宫殿,又走小路趁人少准备出宫去。
却不料迎面遇见了几人。
凉亭下,坐着一位美人,正扇着扇子给一旁的姑娘扇凉。
而那姑娘又剥着葡萄喂给那美人吃,笑着道:“母妃,尝尝我剥的葡萄。”
“我们泱泱剥的葡萄自然是最好吃的。”
魏谨暄自然知道是谁,又望向一旁的崔子岩道:“我们还是绕路走吧。”
“嗯。”崔子岩没有点头,也没有挪开视线,轻声答道。
正待几人要绕路走时,却见那舒贵妃忽然唤了一声:“谨暄,你这次带人入宫了?”
魏谨暄转过身,悄声对崔池道:“你先走,别让舒贵妃认出你来。”
崔池很快就走了,可崔子岩却走的极慢。
魏谨暄转身,望向舒贵妃道:“是啊,有事寻陛下才来的。”
“你带的可是什么人?”舒贵妃奇怪道,“怎么见我就跑了?”
“他们是外面的人,”魏谨暄解释道,“他们这么着急离开是家里有事,要先急着回去。”
“原来如此。”舒贵妃颔首,没再多说什么。
舒贵妃擡头,瞧向离开的两人背影,忽然见走的慢的那人腰间坠着一枚玉佩,是当初她送出去的,她心里已经有个猜测了。
她忙往前跑了两步,眼中含着泪,开口唤了声:“子岩。”
就见前面那人驻足不前。
魏谨暄心道:不好,这下怕是两人要见上了,又担心起他们二人。
舒贵妃就站在那人身后,有些不敢相信,继续唤他:“子岩,是你对吗?你还活着?”
“是我,我还活着。”崔子岩哽咽了声,回头望她。
“子岩,你还活着,太好了。”舒贵妃的泪涌出来,“当年听我兄长说你出事死了,这么多年的日日夜夜,我都不敢相信,我不信你真的死了,如今见着你还活着,太好了,只是你还活着为何不曾来见我一眼,或是传个信?”
“娘娘。”崔子岩唤她一声道,“太迟了。”
“不要叫我娘娘,子岩。”舒贵妃道,“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没想过入宫当什么娘娘。”她这些年的日日夜夜,想的一直只有他一人。
“太迟了,娘娘。”崔子岩后退一步,距她远些。
舒贵妃见他后退一步,心下一颤,知晓两人如今的距离,根本不是这么几步之远,而是横跨了许多东西在里面。
舒贵妃只得问他:“你这次入宫来,是为什么事?”
崔子岩道:“为查明崔家当年真相,还有,”他顿了顿道,“还有当年关于我科举一事。”
“好。”舒贵妃颔首,“如此大的事,是该查个明白。”
“是。”崔子岩朝舒贵妃行了个礼,“娘娘,我们先行离开皇宫了。”
“好。”舒贵妃望着他,没敢多说什么,只是眼中含着的泪珠暴露了她心中的不舍,“之后再有机会入宫,我再好好招待你们。”
几人欲走,魏谨暄松了口气。
谁料舒贵妃又问:“不知你们可查出是什么人害得你们崔家?”
魏谨暄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了,这下不知如何回答。
崔子岩却道:“此事牵扯众多,娘娘还是暂时先别知道了。”
“好。”舒贵妃颔首,没再多说,只是望着他们远去。
魏谨暄心道:这崔子岩还是很在乎舒贵妃的,如今虽已查明害他崔家的人便是太傅舒络,但还是没说出来让舒贵妃知晓。
或许,他也明白,此事自始至终与舒贵妃无关,她也同样是个受害者。
崔子岩忽然道:“我以为她在宫中过的很好,可瞧着也并不是多开心,我后悔了,”他喉咙哽咽,“早知道,当初在这京中不要与她相识,哪怕相识了也不要同她在一起,或许如今的我们也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罢了罢了,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他自嘲般笑笑。
爱不能,恨不能,两人蹉跎了半辈子,心中仍是未曾放下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