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2/2)
他一句话也不说,连句解释都没有,中郎将一头雾水,在金令牌的震慑下,一个字儿不敢多问,甚至还贴心的帮他们拉上帘子藏好,端了那只水烟壶,退了出去。
傅蓉微拨开挡脸的披风,听着外面人都走了,伸手探进了姜煦的袖子里,摸到了那块金令牌,愕然道:“哪里弄来的?封子行给你的?”
姜煦道:“别害人家,是我偷的。”
傅蓉微顿时明白了。
他们点了灯,环顾四周的狼藉,再仔细留意了一番,没发现有别的异常。
傅蓉微说:“这么看来,水烟壶一定藏了端倪。”
姜煦:“我们走。”
傅蓉微点点头,在屋里换回了自己的衣裳,放松了腰腹,松了一口气,感觉舒服多了。
散场后的泣露园安静了许多。
他们不用翻墙,走小路从后门离开,骑上马很快赶上了骁骑营的兵马,跟在他们后面进了城。
宵禁的街道上,马蹄哒哒踩在石板路上,既安静又吵闹。
傅蓉微:“此事算是可以了吧,就等结果了是吗?”
姜煦说是,他心心念念只想着别耽误行程,道:“让他们快点审,等尘埃落定,我们就启程回华京。”
傅蓉微心里不算安稳,一切事情只要没尘埃落定,都不算成。
姜煦一眼就能看透她心中所想,道:“少操点心吧,天生劳碌命。”
傅蓉微侧脸盯着他:“那你去替我盯着。”
“……行。”姜煦答应下来:“正好,明日我要进宫一趟。”
他“偷”封子行金令牌的一事,得亲自向皇上请罪。
封子行入了夜也没睡下,他独自出门,在东府门大街附近徘徊,直到远远看见一匹马闲庭信步的溜达过来,张望着看清了马背上的两个人,才抚着心口,用力捶了两下。
姜煦先看见的人。
随即,傅蓉微也注意到了,她用手肘碰了碰姜煦,道:“他在等你呢。”
走到近前,姜煦跃下马,傅蓉微也下来了。
封子行:“你回来了,事情办的可顺利?”
姜煦点头:“不负此行。”
封子行诚心诚意的佩服,说道:“那个东西……没用上吧。”
姜煦道:“用上了。”
封子行脸色霎时就不好了。
傅蓉微听了两句,便知他们指代的是那枚金令牌。
皇上御赐的金令牌可不是俗物,封子行如此谨慎缜密的人,把金令牌看得比自己脑袋都重要,怎可能轻易弄丢。
姜煦所谓的偷,搞不好就是两人一拍即合的计谋。
封子行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你可真行!”他伸出手:“还我。”
姜煦可没打算还:“你什么时候见过偷来的东西主动还回去的,到了我手里,那就是我的了。”
谎话要圆的完美一些,那就要把他当成真的看待。
皇上面前总得有个交代。
就算是皇上盛宠姜煦,不做计较,那也得先把台阶铺到皇上脚下才行。
姜煦道:“你再不回府,待会禁军巡查要过来了,仔细把他们把你逮了,请到府衙里喝茶去。”
说罢,他一只手牵马,一只手拉着傅蓉微,先一步走进了东府门大街,没走多远就是将军府。
夜里,同榻而眠的两个人没有一个能睡得着的。
折腾了半宿,再过小半个时辰,天就该亮了。
心头压着事,彼此也没有旖旎的心思。
姜煦复上了她的手腕,说:“那个人,是南越的大皇子。”
傅蓉微对他没有印象,她说:“我真正开始参政的时候,南越皇室已经结束了内乱,几个最得宠的皇子死的死,残的残,仅剩下了几个名不见经传的低微皇子。”
姜煦道:“你死后的第二年,胥柒登基继位,南越落进了他的手里。南越皇室不比我们强到哪去,刀光血影逼人性命,每一个能活到成年的皇子,都是踩着鲜血和人命站住脚的。胥柒早就一头扎进夺嫡的较量中了,南越大皇子想要他的命,他同样想借机铲除对方。南越都盛不下他俩了,居然还搞到了馠都,要我说,都不是好东西。”
傅蓉微听了这些话,思忖着:“萧磐也在看戏,他愿意与南越合谋,却不在意对方是谁。既然那两个人注定只有一个能上位,他索性躲起来坐山观虎斗,无论最后是谁都行。”
姜煦道:“我猜他也是这个打算。”
傅蓉微道:“可是,如此一来,无论最后是谁赢,都会对他心有芥蒂的吧。”
姜煦道:“他们那些人怎么可能感情用事,你都不会这么天真犯傻。”
傅蓉微翻了个身,侧躺在枕上,正对着他的脸。
姜煦道:“他们之间因利而合,得罪与否反倒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