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2)
第59章
江明御不着痕迹用手抹去鼻下的血迹,站直了身看突然到访的不速之客,眉心紧紧皱起。
容昀忽略alpha锐利的眼神,径直往方桥的方向走,被alpha擡手拦下。
江明御一个箭步挡在了方桥的跟前,垂眸看容昀,“谁让你来的?”
质问的、高高在上的口吻。
容昀越过他的肩头怯怯地看了眼方桥,低声说:“我来找方桥哥。”
江明御还想说话,方桥已经从一侧绕过,望着容昀的脖子,因为太过惊讶,一时之间开不了口,“你......”
容昀擡手虚虚地掩了下,这么大面积的白自然遮不住,他黑亮的眼睛眨一眨,把苦难说得很轻松,甚至是如释重负,“我把腺体摘了。”
猜测得到验证,方桥的喉咙滑过一丝苦涩,看向江明御。
alpha接受到眼神里的深意,满脸被污蔑的委屈,气道:“这事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方桥没说话,心里却不禁对江明御的到来有了几分了然:容昀的腺体摘除了,可alpha的病还未痊愈,怪不得必须求得他的原谅......
他低头笑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终是找回思绪应了容昀的第一句话,“好久不见。”
容昀上前一步,江明御心里躁得想打人,扬声道:“你看够了,可以走了?”
说着去牵方桥的手要往小区里走。
方桥把手抽出来,听容昀虚弱的声音,“方桥哥,我刚到这里,没有订酒店,可不可以跟你回家?”
江明御咬紧了牙根,“这年头满大街都是酒店,你随便找一个......”
话音未落,方桥点了头,“好,你跟我来。”
江明御不敢置信地挡住方桥的脚步,“你让他跟你回家?”
“不可以吗?”方桥擡头,“你也知道那是我家,我想带谁就带谁回去。”
江明御微瞪的眼里满是受伤,被oga一句话堵得无法应对,干脆从容昀身上下手,一个眼刀扫过去,“你订不到酒店是吧,我帮你订,走,上车。”
容昀往方桥的身边躲,“我和方桥哥很久没见了,我想和他说说话。”
“有什么话好说的?”江明御彻底失了耐性,眉眼冷峭,“容昀,你别忘了,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你答应过我什么。”
容昀的脸更白了,“我......”
方桥望向气焰嚣张的alpha,仿佛看到了从前和他相处时的江明御,一样的趾高气昂,一样的盛气凌人,而接纳alpha坏脾气的对象成了容昀。
他不愿去想他不曾参与的那几年,厉声道:“够了,难道我带朋友回家也要经过你的同意吗?如果你的改变只是说说而已,那不如趁早用其它方式来达到你的......”
“目的”两个字在江明御消沉的眼神里哑火。
方桥别开眼睛,对容昀说:“走吧。”
江明御久站不动,凝视着方桥和容昀渐行渐远的背影,鼻下又是一阵濡湿感。
长期使用禁药的副作用在这时显现,再加上许是明知方桥的信息素就在眼前却无法索取,双重作用下,身体开始反抗。
这几天江明御频繁流鼻血,出血量并不多,但这次似乎有些不受控制,血液甚至蔓延到了下颌,他不想让方桥看见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江明御擡手抹得一手猩红,他没有跟上去,借由路旁的树干遮挡自己的身躯。腕上的心率仪感受到他的信息素起伏,又开始断断续续地释放电流,江明御半边身子都麻了,两条腿沉甸甸的迈都迈不开,只好半扶着树坐在草丛里,强行忍过这阵剧痛。
嘀嘀——血滴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大颗大颗地砸进干涸的泥土里。
风拂过方桥的鼻息。
他不由自主地回头望,却没有见到alpha的身影。
管他做什么去哪里。方桥抿了下唇,收起心里不该有的担忧,笑对容昀说:“就在五楼。”
容昀受到了方家人的热情款待。
他是这几年来方桥唯一带回家的朋友,长得秀气,身上又有手术过的痕迹,实在是很惹人怜爱。
方桥找了套新的睡衣让容昀换洗,趁着容昀在洗澡时,张仪神秘兮兮地将方桥拉到阳台,“这孩子是oga吧,腺体怎么回事,纱布上还有血。”
方桥没挑明容昀的身份,撒了个小谎,说容昀的腺体不幸受伤只能摘除。
手术的后遗症人尽皆知,张仪一听十分怜惜道:“真是可怜,年纪轻轻就受这样的苦......”
容昀的伤口不能碰水,洗完澡还得换药,药品都在楼下的车子里,方桥拿了他的钥匙去取。
途径四楼时不禁放慢了脚步,甚至鬼使神差地绕到江明御的住处看了眼,见到从木门里透出来的光才微微松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些什么,但直觉告诉他,江明御的身体很有可能到了某个临界点......岁月流逝,方桥依旧是最熟悉alpha的人,即使alpha有意隐瞒,他也总能从一些细枝末节里捕捉到异样。
何必呢?他这样想。
容昀脖子上的伤口愈合得很不错,大约五厘米的一条口子,缝了针,往后必然会留下狰狞的疤痕,只要一看就会知道他是个缺了腺囊的oga。
容昀在方桥面前似乎总是带着一身伤,四年前如此,四年后亦是如此。
方桥手脚麻利地重新替容昀缠好了纱布,余光见到容昀的神情,“你笑什么?”
容昀擡起眼睛,“我没想到还能跟你见面。”
当年在医院一别,容昀做好了永诀的准备,“方桥哥,你这些年还好吗?”
“嗯,我一切都好。”
容昀没等来下句,盈盈地望着oga,“你怎么不问问我过得怎么样?”
尘封在记忆长河里的照片跃于眼前:江明御将容昀抵在墙面,露出了尖锐的獠牙......容昀给江明御做人体抑制剂是既定的事实,还需要过问吗?
方桥下意识想掠过这个话题,拿着换下来的纱布起身道:“你要喝水吗,我倒给你。”
手腕被容昀握住。
少年,不,四年的时光过去,容昀也已经二十二岁,他以前比方桥稍矮一点,现在已经和方桥平齐了。
他就这样深深地注视着方桥,清澈的眼睛里裹着莫名的热度,哑声说:“方桥哥,这几年是因为你,我才熬过来的。”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隐瞒我的真实性别。”容昀吸了吸鼻子,“你能原谅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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