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2)
宣祁玉跪在蒲团上,听到脚步声回头,见到姜婉卿朝他走来。
姜婉卿将手帕递给他,“这是殿下之物,当物归原主,多谢殿下。”
她同宣瑾瑜离开不过一个时辰,便沐浴换了衣裳,她的脖颈上还留下了一些暧昧的痕迹,用脂粉也无法完全遮盖。
见到那些刺眼的红痕,宣祁玉的手逐渐紧握成拳,心里恨意更深了,凭什么宣瑾瑜便能轻易拥有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他强压着恨意,冷笑道:“一块帕子而已,哪里用得着嫂嫂特意来归还。”
“既然嫂嫂不想留着,那烧了便是。”他将帕子放在烛火上点燃,丝绸所制的绢帕很快窜起了火苗,那块绢帕被大火付之一炬。
他死死地盯着姜婉卿脖颈间留下的浅浅的痕迹,他如何能不明白的宣瑾瑜的心思,宣瑾瑜不过是将姜婉卿当成猎物,当成她领地,并自以为是地打上属于他标记,如此行径自负又傲慢。
不过宣瑾瑜惯常如此,傲慢无礼,轻而易举便拥有了旁人羡慕的一切,他将姜婉卿当成猎物,当成物件,哪会懂得真正去尊重她。
“你跟我来。”宣祁玉抓住姜婉卿的手腕,将她拉到一处僻静无人之处,隐约听到不远处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他这才放开她。
“本王会不惜一切将太子拉下储君之位,只要你愿意,本王会助你离开太子。”
姜婉卿未多加思索便拒绝了他,“这种话你以后别说了,本宫不会离开他。”
大仇未报,她哪里都不会去。
宣祁玉冷笑道:“他究竟有什么值得你喜欢,值得你眷恋的!他根本不懂得尊重你,更不会珍惜你,你为何要如此执迷不悟。”
“只要你愿意,我愿意给你正妃之位,此生只你一人,你若是不喜欢王府里的那些女人,本王便一个都不留。”
姜婉卿抿唇一笑,“你打算如何搬倒卫皇后,就凭那个淹死在井里的奴婢吗?你未免太过于小瞧卫家,小瞧了卫无恙。魏帝并不处置卫皇后,只是将她禁足凤仪宫,皇后的地位无可撼动,相反殿下得罪了卫家,怕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宣祁玉却笑了,“嫂嫂是在关心本王的处境吗?嫂嫂请放心,卫家可不敢对本王动手。除了搬倒卫家这一条路,嫂嫂可别忘了,陆韫还在诏狱。”
“若是能从陆韫的嘴里撬出点什么,卫皇后这一次怕是没那么轻易逃过这一劫。”
她顺着宣祁玉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的那条小道上,是如今后宫正得宠,已经册封为元妃的陆沅沅。
而背对着她,站在陆沅沅身边的正是宣瑾瑜。
原来这便是宣祁玉带她来此的目的。
陆沅沅如今成了宠妃,身穿华丽宫裙,头戴贵重的珍珠冠,就连覆在额前的刘海也梳上去,整个人的气质看上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透着自信从容,妆容精致,光彩照人,是宠妃应有的模样。
她让宫女守在不远处,和宣瑾瑜不知在说些什么。
姜婉卿冷笑道:“原来这便是宸王殿下带我来此处的目的,不过本宫对他们的事可没有兴趣。既然宸王殿下没有别的事,我便先行告辞了。”
看陆沅沅和宣瑾瑜还不如回去睡觉。
宣祁玉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本王方才说的话,希望你慎重考虑,这些话都是本王的真心话,句句发自肺腑。”
姜婉卿怒道:“放手。”
可她想要的并不只是宣瑾瑜的侧妃之位,也不仅仅是废了卫氏的皇后之位,她还想要卫无恙血债血偿,要她的仇人血债血偿。
她的仇人是宣祁玉的父皇,她和宣祁玉永远都只能争锋相对,就像她对宣瑾瑜一样,只言利用,不涉及情爱。
更何况,陆韫会在诏狱中吐出他和卫皇后茍且的真相吗?
她看着那双多情的凤眸,说出绝情的话,“本宫和殿下绝无可能。”
陆沅沅身边的宫女锦衣上前,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陆沅沅突然大笑道:“太子殿下拒绝了我,选择了她,到头来还不是和我一样,都是爱而不得的可怜人罢了,看来她并未对太子殿下动心啊!”
宣瑾瑜盯着姜婉卿远去的背影,面色逐渐变得阴沉,
“孤差点忘了,元妃靠出卖了自己的父亲,才换来了如今的位置,可要牢牢坐稳,以免从高处跌下。”
“你怎知……”陆沅沅惊讶道。
宣瑾瑜冷冷发笑,“父皇后宫三千妃嫔,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母后曾费尽心思想要你嫁入东宫,你曾是太子妃的人选,单凭这一点父皇便绝不会看上你。”
陆沅沅抓了陆永,知晓了当年生母被陆韫害死的真相,再假借太子调查陆韫,再借机将陆韫害死陆夫人的传言散播出去。
旁人皆以为是太子要动陆韫,陆韫死都猜不到是他的亲生女儿要报复他。
“首辅大人在狱中极力地维护你,他承认是他绑走了姜婉卿,并将所有的罪责都揽下,从始至终未说出关于你的只字片语,你可会觉得良心不安?”
陆沅沅用笑来掩盖内心的心虚,陆韫对她好又能怎样,他对卫氏鬼迷心窍,竟然害死了她的亲生母亲,是她的亲生父亲害她从出生起便没见过她母亲,他心狠手辣,根本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那又如何!太子当初如此对本宫,让本宫名声尽毁,本宫使点手段怎么了,本宫也得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还有太子难道不在乎卫皇后会因此受到牵连吗?还是太子生得一副铁石心肠,竟然连最基本的母子亲情都不顾了。”陆沅沅的嘴边挂着讥讽的笑,话锋一转,“只要太子对本宫服软,对本宫认错,本宫可以考虑对卫皇后手下留情。”她将手轻放在宣瑾瑜的手上。
这是十多年来,她第一次如此大胆,第一次鼓起勇气去触碰他。
尽管她恨他,但却还是会有那么一丝渴望,渴望他会多看她一眼,对她服软,说他错了,说他不该那样对她。
只要他开口,她便会既往不咎。
她满怀期待,也心怀忐忑,长久以来,她渴望太子能看到她,能看到她的付出,能多看她一眼,尽管他伤她最深,她还是替他找好理由,给他台阶下。
宣瑾瑜却一把甩开她的触碰,怒道:“滚……”
陆沅沅冷不防被一把甩开,差点跌倒在地上,“宣瑾瑜,你不要后悔!”
宣瑾瑜从袖中摸出帕子,擦拭着被陆沅沅触碰过的手背,满脸戾气,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自从入了诏狱之后,陆韫便一直闭口不言,他抗住了刑罚,只承认自己贪墨,却并不承认自己杀人,更不肯说出自己和卫皇后私下来往。
宸王已正式上奏魏帝,要求三司会审,严审陆韫。
过几日,陆韫便会从诏狱被放出来,正式走三司会审的流程。
若他只是贪墨,便只是贬官,最严重的也只是流放,陆韫不承认和卫皇后的关系,卫皇后也不会受到牵连,待魏帝气消了,她便能解除禁足,重新执掌后宫。
林潇将这几日打探的消息告知姜婉卿,还告诉她一个消息,北荣二皇子牧野,也是兰铃郡主的堂兄,将于三日后,出使魏国,向魏帝进献祥瑞珍宝。
姜婉卿听闻后,摔碎了手里的茶盏。
正是这位北荣二皇子昔日与魏帝暗中勾结,共同灭了齐国,并带领北荣铁骑残忍屠杀了齐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