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审判(1/2)
“吱呀。”
天台的门被推开,苏叹了口气。
卡梅隆已经昏迷快两天了,高烧不退,南甚至建议找牧师来驱邪。
他紧了紧围巾,天台比想象中更冷,靠在护栏上低头望向科研中心——灯火在雪雾里晕成模糊光晕,实验室还有几盏灯亮着,不知是谁在加班。
“到底是怎么回事……”苏低语,呼出的白气被风撕碎。
他试图串联最近的事:齿轮案受害者、卡梅隆突然晕倒、斯图加特的反常、尼尔斯对楔形文字的分析……无数线缠绕,却找不到线头。
揉着发紧的太阳穴,越想脑子越乱。
忽然,一股奇怪的感觉顺着脊椎爬上来——不是冷,是被窥视的不适,像有人站在身后,呼吸喷在颈窝,带着潮湿的陌生气息。
苏猛地屏息,那感觉却转瞬即逝,快得像错觉。
他猛转身,天台入口的阴影里站着个人。
尼尔斯背着手,金丝眼镜反射着远处灯光,看不清眼神。大衣下摆落着细雪,显然已站了许久。
“教授?”苏皱眉,“您怎么在这?”
尼尔斯缓步走来,步伐轻得像踩在棉花上,到苏身边一同靠在护栏,目光投向楼下灯火,语气闲适如谈天气:“这里是科研中心视野最好的地方,不是吗?”
他顿了顿,指尖敲着护栏,嗒嗒声清脆:“我来后就喜欢傍晚在这站会儿。没有实验室的喧嚣,没有学生的提问,只有风。”
侧过头,尼尔斯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探究落在苏脸上,“平静,适合思考。”
苏没接话。
他觉得尼尔斯的出现太巧,尤其在自己心绪不宁时。
寒风掀起尼尔斯衣角,露出深色衬衫领口,别着枚小小的银质十字架。
“谢切诺夫同志也是来散心的?”尼尔斯轻笑,语气带着点看破不说破的意味,“看你样子,像有心事。是因为卡梅隆,还是别的?”
苏无意识攥紧围巾,不喜欢被看穿的感觉,尤其是尼尔斯。
“只是有点累。”他避开视线,望向楼下,“项目压力大,加上卡梅隆晕倒,有点乱。”
“乱是正常的。”尼尔斯声音更轻,“大脑像精密仪器,输入太多杂乱信息就容易卡壳。”
苏心跳漏了一拍,转头看他,尼尔斯脸上仍挂着温和微笑,眼底却藏着让人不安的锐利。
尼尔斯声音压低,带种奇异的磁性:“我最近也在烦恼。大学里总有些学生不听话,觉得掌握了真理,对我的教导嗤之以鼻,做些挑战秩序的事,以为能创造新规则。其实不过是跳梁小丑,最终只会头破血流。”
“人性总是这样,”他像自语又像对苏说,“总有人想打破平衡,追不切实际的东西。以为在求正义、抗不公,其实是被欲望和野心驱使,最终只带来更多混乱和痛苦。”
苏直视他:“教授似乎对人性很悲观。”
“不是悲观,是清醒。”尼尔斯笑容加深,却没到眼底,“研究哲学和心理学多年,见多了‘善’与‘恶’。你会发现,正义和邪恶常是胜利者书写的谎言,人性底色比想象中复杂阴暗。”
他凑近些,声音更低:“就像齿轮案,不觉得奇怪吗?这不是普通谋杀,更像……审判。”
“审判?”苏脸色微沉,“教授现在对案件的关注度未免有些太高了。”
“是啊,审判那些他认为‘有罪’的人。”尼尔斯甚至直接无视了苏后半句的质疑,眼神亮了,“每个人都有罪,贪婪、嫉妒、懦弱……凶手用冰冷的齿轮,代替上帝的手术刀,把罪具象化了。”
苏皱眉:“但这不能成为剥夺别人生命的理由。”
“理由?”尼尔斯轻笑,带点嘲讽,“历史上那些革命者,哪一个不是打着‘正义’旗号流血牺牲?”他锐利地盯着苏:“谢切诺夫同志,你觉得什么是好、坏?正义、邪恶?真有泾渭分明的界限吗?”
这个问题像石子投进苏的心湖。
他想起卡梅隆、斯图加特、罗曼,还有齿轮案受害者——每个人似乎都不纯粹,行为背后有复杂动机。
“很多时候,好坏是相对的。”苏缓缓开口,“不同立场、语境下,对同一个人的评价可能相反。但这不意味着可以模糊是非,有些底线不能突破。”
尼尔斯审视着他:“像斯图加特同志,冷静、理智,甚至冷酷,像台精密机器,只有逻辑没有感情。”他顿了顿,语气意味深长,“她那么聪明,善于隐藏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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