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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VIP] 魔三太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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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VIP]魔三太子

织愉:“我很想让你保护我。并且我也觉得,我是你的夫人,你第一个保护的也应该是我。”

“更何况在凡界,帝王出行,合该由士兵探路。由此,我原也认为,应该由他们去为你探路。”

“但我没想到,灵云界的人,竟一向是要你独自去冒险。”

这番阴阳怪气、指桑骂槐,说得众人羞愤又气恼。

孟枢想辩驳:

仙尊身负天命,自当为苍生死而后已。

他自己身为乾元宗长老,遇到危险也一向是一马当先。

却听织愉接着道:“也许在灵云界的人看来,他们奉你为仙尊,你就该守护天下苍生。但你从未要过他们什么,反倒为他们付出许多。仙族留给你的,他们不知用了多少。”

“我真不懂,他们有什么脸面,那么理直气壮地要你无条件为他们付出。”

孟枢喉间一堵。

在场众人无不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尤其方才请织愉让步的鲛族,脸色最为难看。

织愉面向众修士,暗觉他们表情可笑,话音一转:“但是,既然你一向是如此为他们付出的,我也不能让你为我改变这一直以来的约定俗成。”

众修表情五味杂陈。

织愉是退让了,可她已经把他们贬得无地自容了!

一群自诩追寻大道、不被世俗所拘的修士,被她说得狼心狗肺,还不如凡界的人懂感恩。

织愉转身装模作样帮谢无镜理衣襟,“你此去千万小心,早些回来。方才鲛族过来,说他们与乾元宗所有人,都会拿命保护我,你不用担心。”

她这是演了出戏,以让乾元宗弟子必须用心保护她。

亦要他们知晓,谢无镜护佑苍生不是他欠他们的,而是他有责任、有担当。

谢无镜仍旧不放心,“你不必如此。”

织愉:“没事,我相信他们。你不信?要不让他们对天起誓?”

众修集体沉默。

孟枢赌气地率先举起三根手指,“发誓便发誓。我孟枢起誓,仙尊不在,我等定当以性命保护仙尊夫人。如有违背,身死道消!”

他都这么说了。

其他人也只能不情不愿地跟着起誓。

织愉欣慰地对他们道:“我要你们起誓,不过是想为自己寻个安心。我是凡人,确实不太懂你们灵云界的人,才说了那样一番话。相信你们心胸宽广,不会生气的。”

孟枢脸都气红了,摔袖道:“不会!”

织愉对谢无镜道:“你看,没事了。你去吧。”

谢无镜注视她片刻,扶她上马车。

他布下隔音阵,“为何要我去。”

如果没有特殊原因,她不会那么大义凛然。

太了解彼此,也是很麻烦的事。

织愉半真半假道:“我得修道。”

为了走剧情,他得去探路,帮她拿到功法。

谢无镜凝视她片刻,手中浮现出一把通体玄黑的长刀。

冰冷的盘龙金纹刀鞘,藏住了长刀的锋芒。

织愉却仍能感到刀散发出的锋锐寒意。

但除了世间罕见的精巧,它就像一把来自于凡界普通的长刀。

织愉认得这把刀。

在凡界,谢无镜就是用这把刀,十四岁便杀遍天下无敌手,成了天下第一的刀客。

亦是用这把刀,无数次带她杀出重围。

这把刀叫鬼神不知。

江湖上传,这是把能无声无息将鬼神都斩杀的刀。

亦传,死在刀下的亡魂,连鬼神都找不到,因为已经彻底消散于天地间。

谢无镜将刀放到织愉腿上,“收好。”

这刀很沉,压得织愉差点没接住。她立刻把刀收进储物戒,“这也是随你入凡界的刀?”

“嗯。”

“它在灵云界叫什么名字?”

“仍叫鬼神不知。”

回灵云界后,谢无镜从不用这把刀。

上次织愉看到这刀将魔化九阶罗罗鸟毙命,刀又刹那间消散,事后却无人问起。

织愉猜,这把刀的存在也许真像它的名字那样,不易被人察觉。

而它能一击毙命狂暴九阶凶兽的力量,绝非凡刀。

织愉:“我拿不动怎么办?”

谢无镜:“放出刀,它自会保护你。”

织愉点头,隐隐感觉到,或许谢无镜此行不会太平,他才把刀留给她。

她抱住他,与他相拥片刻,松开他:“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

谢无镜轻轻拍拍她的背,“倘若出事,不必顾及他人。”

织愉笑道:“好。”

谢无镜抽身,离开车内。

织愉听见外面传来商议声。

因织愉先前那番话,乾元宗也不好意思要谢无镜独行,派出长老陪同。

谢无镜要孟枢留下,带走了其他两名长老。

织愉虽然讨厌孟枢,但她很清楚:

孟枢那样直言直语讨人厌的暴躁老头,反而是这三位长老里最不会耍心眼、最能保护她的。

织愉撩开车帘,目送谢无镜越走越远,直至身影消失在林间。

心里要说一点都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要是在仙府,她就不怕了。

织愉把孟枢叫过来。

孟枢不情不愿地走来,“夫人何吩咐。”

织愉理所当然道:“仙尊不在,你得好好守着我。”

她让香梅守在另一侧,躺在车舆内休息。

片刻后,她听见外面孟枢语气变好地与人交谈。

仔细一听,是鲛族也来守着她了。

来得好,织愉巴不得所有人为她组成人墙。

若不是为了走剧情,他们以为她会放谢无镜离开?

做梦!

织愉越想越不悦,不爽全怪到这群人头上,“小声些,我要休息。”

外边立刻安静了。

她闭眼假寐,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

醒时是香梅叫她吃饭。

车舆边已点起篝火,而谢无镜还没回来。

织愉照常想沐浴。

可谢无镜不在,她总不能让一群人在她沐浴的时候保护她。

她只得忍忍,吃了香梅烤的灵兽肉。

香梅是专门练过厨艺的,烤出的肉平心而论,比谢无镜烤的好吃。

可织愉吃进嘴里,却觉得少了些滋味。

吃完,她想起马还没喂。

她没有草料,就从储物戒里拿了一堆灵草出来,递给它,“你看有什么能吃的,自己吃吧。”

明心化厄挑挑拣拣,给面子地吃了点。

一旁的修士定睛一看,那些灵草,株株都是拿出去能拍上高价的。

她竟然拿来当马草!

她的暴殄天物仍旧让他们无法习惯。

但他们也只能忍下愤怒,不断自我安慰:喂天马上等灵草,这很正常。

织愉喂完马,用香梅打来的水简单洗漱一番,上车舆休息。

白天睡多了,她晚上不太睡得着。

不过她在储物戒里带了话本,拿出明珠把车内照得亮堂堂的,看起话本来,看困了才睡。

翌日醒来,她听见外面有说话声。

听话音,谢无镜与两名长老不仅没回来,也没传来任何消息。

孟枢与鲛族都不免担心。

织愉下车让香梅打水来。

她不担心谢无镜。

他是男主,他们这群人死光了,也轮不到他死。

而她是要死在谢无镜手里的,这时候也不会死。

他不回来,织愉反而更担心这群不知名姓的弟子。

一般这些角色在话本里最容易死。

若他们遇到危险,她大概率要受牵连。

织愉思索着,心不在焉地洗漱完。回车舆上,换了身西子色游鱼追花的大袖裙。

为打发时间,她慢吞吞地梳了个极为繁复的漂亮发髻。

发上的装饰也是精挑细选。

用了压发的碧水灵晶发冠,发冠尾坠着珍珠与水纹晶的流苏,在乌黑云发间犹如点点星子。还配了锦鲤戏荷花的簪与明珠的钗。

对镜照了半天,无事可做,她又在眼尾画花钿。

这么一番打扮下来,谢无镜还没回来。

外面的天,也刚旭日初升。

初晨雾蒙蒙的水汽升腾,使得外面曦光如金。

织愉嫌阳光刺眼,放下帘子回车舆里,接着看话本。

她正看得入神。

外面响起一阵骚动。

孟枢大喝:“布阵!”

紧接着织愉听见分外张狂的大笑,听见激烈的厮杀之声。

她坐在车舆里浑身僵硬,心都悬起来了。

外面骤然一声惊呼。

未等她反应过来,车舆飞快地跑动起来。

疾风携破空之势袭来,车舆与马之间的缰绳被斩断。

舆盖斜飞出去,织愉被从榻上摔下。

她本能地擡眸,看向手持长戟刺向她的人。

他一身元青鬼纹战袍,身形高大,逆光而来。她看不清他的长相,只看得清他戟尖闪烁寒光。

而她坐在残破车舆之上,姿态纤弱,一手扶地,一手半挡在身前。

身边琳琅杯盏破碎一地,丝绢薄纱飘飞间,她衣裙轻扬,发上珠翠流苏摇荡。

今日曦光,格外的金灿灿。

照得她肤白如日光下的雪,眼眸如漾起碎金流影的湖。眼尾金碧的花钿,袖下半遮半掩的红唇,也显得格外秾艳。

她绣有游鱼追花纹的广袖,在战云霄眼前拂过。

有一瞬间,他觉得这是只妖。

一只惑人心神的妖。

也就是这一瞬间,戟尖停在了织愉面前一尺处,不再往前。

“夫人!”

香梅试图摆脱纠缠的敌人,然而刚迈出两步,又被一群人包围。

织愉余光瞥见周围乾元宗弟子被压倒的局势,默默放下准备拿出鬼神不知的手。

眼前人散发出的气息让她意识到,他们是魔。且人数众多,实力不俗。

鬼神不知在她手里就算能瞬杀百魔,但只要有一魔击中她,她也完了。

她不敢冒险。

织愉害怕地对魔眨了眨眼,眼底泛出水痕。

我见犹怜。

战云霄挑眉:“难怪谢无镜会娶一个凡人做夫人。”

织愉擡手,纤细的手指轻轻推开他的戟,“我不是仙尊的夫人。”

战云霄玩味一笑:“你不是仙尊夫人,方才那人是在叫谁?”

“障眼法罢了。”

织愉看出这魔没有杀意,“我与夫人一同来自凡界。你可知在凡界,出身尊贵之人,大多会养一个与本尊年纪、模样、身形都相仿的替身?”

“你的意思是,你就是这个替身。”

“没错。仙尊夫人乃大梁公主,我与她一同被接来灵云界。陵华秘境一行于夫人而言十分凶险,夫人娇蛮任性又偏要来,仙尊不放心,要我随行以备不时之需。”

织愉走下破碎的车舆,“我猜我们之中有你的内应,所以你才能这么快地破开乾元宗阵法。如果你不信,你可以问问你的内应。在仙尊离开之前,他是不是在车舆上待了一段时,之后才离去?”

战云霄眯了眯眼眸。

许是那拂过眼前的袖真迷了他的眼,战云霄说信,也不信。

说不信,又有几分想信。

战云霄走到织愉身边,盯着她的脸:“我不用问。我要你说服我。”

有病。

织愉心中暗骂,对战云霄微微一笑,“你要我如何说服你?”

战云霄的视线,从她有些许碎发的发髻,缓缓往下,一点一点阅遍她脸上每一处,直至落在她微扬的嘴角上。

他不急不缓道:“你既猜出我有内应,又试图诈我暴露内应,应该有说服我的本事。”

“你高估我了。”

织愉示弱,“我只能同你说,仙尊离去时确实只带走两位长老,夫人仍藏在在场之人中。若你想要的不是夫人的命,而是拿夫人另有用处。应当活捉在场诸位,免得误杀了夫人。”

战云霄一眼扫遍全场,唯有孟枢及几位大弟子,以及那呼喊“夫人”的仙侍,有一战之力。

其余人都已显颓势。

听闻鲛族公主修为不低,但此刻她亦是节节败退,难以招架魔族攻击。

不知是因为毒伤未愈,还是有别的原因。

思忖间,战云霄提戟飞入战场,一戟扫向孟枢,下令让魔军活捉。

魔军顿时以围攻之势,将乾元宗众弟子拿下。

香梅被按在地上地上的同时,孟枢亦被一戟抵住了脖颈。

孟枢啐了口,大骂:“你要杀就杀!我乾元宗所有弟子,绝不向魔族低头!”

“闭嘴。”织愉厉声喝斥,“你想害死夫人吗?”

孟枢等人一愣,没明白过来织愉为何突然自称夫人。

他们安静下来。

织愉对战云霄道:“你下令活捉,说明你信我?”

“也有可能,我本来就打算留下所有人的命?”

战云霄封住孟枢灵窍,将孟枢一脚踹给一名魔兵,大步向织愉走来。

“你若是替身,该为你的公主而死,为何背叛?”

如果先前打算留下所有人性命,就不会现在才喊活捉。

织愉暗暗思忖,神情哀婉:“做替身,非我所愿。如有可能,我要自由。就算要死,我也不想为别人而死,至死没有自己的名字。”

战云霄凝视她:“你叫什么名字?”

织愉更显伤感:“我没有名字。”

她的兄长大梁太子就有替身,她在照搬那名替身的情况。

战云霄扯唇一笑,视线从她袖上的游鱼追花纹上划过,“我给你赐名,小鱼。”

织愉略显不满,“暂且如此吧。”

这一番对答,让在场有脑子的人都明白了织愉与战云霄的现状。

他们不禁怀疑,难道真有替身之说?

战云霄接着对织愉道:“既然你是仙尊夫人的替身,想必你比任何人都了解她。帮我找到她,我如你所愿,给你自由。找不到——”

战云霄手中就凛劫戟嗡鸣,泛出森冷杀意。

织愉心扑通扑通的,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仍装作处变不惊,“仙尊帮她亲自遮掩,我相信除非她自己跳出来,否则无人能找出谁是夫人。”

“而夫人一向自私蛮横,就算你把人都杀光了,只要不杀到她,她都不会主动出来的。”

这是织愉的真心话。

这群人自己养着叛徒,还拉她下水。她能顺带保他们的命,已经够善良了。

要她主动跳出来,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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