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旧事新谈(2/2)
后朝,说不准都会误会周利贞只是个假名。
如此一来,非但面容已经模糊,却似皎皎明月的周利贞,留不下痕迹。
而连姓氏都没有,被声声称呼了十年‘周利贞’的‘寄奴’,也势必仍会不甘。
其实,都不太公平。
余幼嘉眉眼寻常,五郎也顺着阿姐的话认真想了许久,方又问道:
“那,用一人毕生最尊贵的名号来称呼其人,阿姐觉得如何?”
“譬如,先皇谥号懿,我若记他,便称呼其为懿宗,若是往后朝代更迭,我就嘱咐后人将他称作‘周懿宗’。”
“如此,若他年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便记为‘懿宗时年十六,初被册封为太子.....’”
五郎细细解释了片刻,眼见阿姐不答,越解释越没底气:
“阿姐觉得,能行吗?”
余幼嘉也没记过史书的经验,但她想了想,到底觉得如此分的更细些,便点头道:
“行,就这样记。”
两姐弟长舒一口气,丝毫不知自己为后世的史书载册即将引发多大变革。
余幼嘉又站了几息,才想起来一件事,嘱咐道:
“二娘在哪里?”
“我原先也只同你们二人说过婚事,我得交代她几句。”
五郎回忆了片刻:
“我来时路过二道门,有听到二姐刚刚在同三娘嘱咐,元宵配发分例的事宜,应当是还在家中。”
余幼嘉点头,又嘱咐几句,便绕过连同三个小院的矮门,到了二娘与三娘新挑选不久的屋子前。
这两姐妹花的情谊一直不错,所以,哪怕是城中大乱后,宅院大多富余,两人也没有分屋睡。
余幼嘉敲了几下门,内里便传来无奈的声响:
“这回又是何事?”
余幼嘉没犹豫,推门而入,问道:
“什么‘又’?”
门开未见人,先闻阵阵幽香。
余幼嘉微微眯了眯眼,才打量起了这间新屋。
因着从前此处都是连片的街铺,所以每个宅院内里的布局其实所差不多,都是东西正倒各四处屋,并有两间耳房。
唯一的差距就在于这个宅院被夹在两间宅院间,不靠小巷,没有后门。
两姐妹花选的仍然是这座宅院里的东厢房,因着生性节俭,虽已搬过来近一月,可新屋里的东西却不多,只胜在素净齐整。
厢房内间里的人听到余幼嘉的声音,立马起身打布帘出来:
“原来是嘉妹,我本还以为又是三娘那糊涂脑袋。”
余幼嘉被引着往里进,便见内间一张极素净的床榻,塌上还有一张矮塌桌,桌上甚多书册笔稿,甚至还有一个缺了一个眼的小算盘,显然二娘刚刚正是在核算分例。
余幼嘉随意落座,立马被递了个滚烫的铜手炉,她素来不用这东西,但也没推拒,只问道:
“三娘又惹什么祸事?”
二娘闻言,温婉的眉眼顿时浮现一抹无奈,她一边给余幼嘉热茶,一边娓娓道来:
“三娘脾性好虽好,可不够稳重,办起细项来,总有些粗心。”
“明日元宵发城中百姓分例,我让她去点货‘每人精米两袋,肉干一斤,饴糖七两,盐巴...’,这么点儿东西,她回来问了我三次,一说肉干没办法分的太细,二说饴糖过冬后有些受潮,三问我精米发去年的陈米还是新米......”
余幼嘉本在喝茶,听到最后一句,实在没忍住呛咳一声,神色古怪道:
“今年才开春,去年的若算作陈米,咱们上哪里去弄新米?”
二娘脸上终显苦笑:
“我也念叨过她,可.......”
可架不住,三娘一忙起来,饭不吃,觉不睡,甚至连小脑袋也丢了,总是会问些呆瓜的问题呀!
余幼嘉也摇了摇头,只是她倒觉得不算是事:
“许是从前大夫人对她娇宠太过,没有办过什么差事,所以总有疑惑,等晚些便会好些......”
“对了,大夫人与腹中孩子,何去何从?”
??踔绝之能:出自《汉书·孔光传》,“非有踔绝之能,不相逾越。”
?虽然我偶尔会有因手快而有莫名其妙的错字,但是越难的词汇,我反倒因知道典故而不容易打错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