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并未相认(2/2)
众人默默地看着左二爷的动作。
尤其是他端起茶壶的时候,大家下意识看了一眼四周。
这里就是一个堂屋,并没有烧水的地方,老人也没有去过厨房烧水。
但是茶壶里的水居然能用来冲茶,可见温度很高。
仔细去感受,能感受到灵力在运转。
想来是一件器具,内里镶嵌了火晶石这样的东西。
不过这一类的东西,现在大多都有买,左二爷在仙山村这么多年,知道有这样的东西,也不足为奇。
并不能证明什么。
哪怕左倾这么激动地喊着他爷爷,其实也不能证明什么。
毕竟对方看起来并不想说自己的身份。
左二爷将蜜枣水端给左倾之后,叮嘱他小心烫,便坐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谁也没有说话,左二爷也没有主动开口询问。
颜盏将神识探入自己的戒指中,在自己收回去的房子里仔仔细细地寻找,终于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当年左二爷送给她的小木鸟。
颜盏将其拿出。
“左爷爷,您还记不记得您送给过我一只小木鸟。”
颜盏拿出这只木鸟之后,众人神色一变。
这只小木鸟,左倾在秘境的时候时常拿出来,有时候一看就是一上午。
明显就是他爷爷留给他的。
而左倾看到颜盏手里的小木鸟,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瞬间又涌出。
他抱着希冀的眼神看向左二爷。
左二爷将小木鸟拿过来,神色如常。
“对,没想到都过去几年了,小灯你还保管的这么好。怎么,还想要爷爷给你做几个?”
颜盏立马示意左倾将他手里的木鸟拿出来。
左倾几乎是有些慌乱的从自己怀里拿出那只小木鸟。
颜盏拿着左倾的这只小木鸟递给左二爷。
并开始讲述这只小木鸟的来历,还有左木,以及左倾。
颜盏没有透露太多十八峰的事情。
她虽然觉得眼前的左二爷有可能是左家之人,但也有可能不是。
为了以防万一,只讲了左木左倾还有小木鸟。
听到左木已死的消息,左二爷明显呼吸乱了,下意识转头去看左倾。
但他突然站起来。
“我想到柜子里还有点小零嘴,我给你们拿点出来。”
说完他有些踉跄地去到刚刚拿陶罐的柜子前,打开柜子,整个人的上半身几乎都淹没在柜子里。
这份零嘴他找了很久,和他拿蜜枣时候的模样截然不同。
众人此刻已经知道了答案,都低下头,神色有些悲凉。
颜盏看着将自己半个身子探入柜子里的左二爷,开始反思自己这一举动是不是正确的。
转头看了看众人,众人也回看她。
最后琅玉摇了摇头,表示给左二爷一点时间。
于是众人起身。
“左爷爷,今天是我们唐突了,登门拜访也没有提点东西过来,等改日我们准备妥当了,再来叨扰您。”
左二爷依旧在柜子里找着什么,没有回应颜盏。
几人见状也不再停留等待,一一道别之后,带着一步三回头的左倾离开了左二爷的家。
青寒最后一个离开,还贴心地帮其关好了门,然后重新往门派里走。
从左二爷家出来,众人似乎变得异常沉默,只有左倾偶尔发出几声抽噎的声音。
琅玉将其抱起,让他枕着自己的肩,温柔地拍着他的背。
众人在想,如果左二爷和左倾的爷爷是亲人,那左二爷的能力必定不容小觑。
这样一个不容小觑的人,居然在仙山村生活的几十年,靠卖自己做的家具玩具为生。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能在那样的墙体上刻字的人,能知道地底宫殿路线,知道里面机关的人,这样的能人,这样的家族。
怎么看都是世家大族,怎么看都应该是有名有姓,说出来就被世人知道的存在。
但是,一个被下了倒时,拼尽自己最后一丝气力救下自己孙儿;一个在这仙山村过着凡俗的生活,完全不问世事。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否和百年前那一战有关,或者背负了什么秘密?
·
众人离开后,左二爷依旧没有从柜子里出来,但他的身体明显能看到抖动,幅度越来越大。
最终听到抽泣的声音。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时隔多年还能听到左家的消息。
百年前那一战,本就支离破碎的左家,失去家主之后,更是分崩离析。
所有的人都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且讽刺。
他们所有人费尽心力保下来的人,如今却做着着弑杀的事情。
本以为到了他们这一代,已经不要再去背负几千年前的罪孽,可却又亲手背上了新的血债。
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坐在一起沉默了三天。
最后所有人很默契地回家,杀猪宰羊,杀鸡宰鹅。
用最周全的礼数敬天敬祖先,跳起来几千年都不敢跳的族舞。
热热闹闹的,像是要把这几千年一代又一代人只敢在心里做的事情。
在这一天,原原本本,心怀虔诚地做一次。
那篝火足足烧了有七天,众人就欢呼了七天。
七天之后,篝火灭了,众人也像是回到了现实中。
所有人都收拾好东西,能带走的都带走,带不走的就全部留下。
一夜之间,整个村落全部消失在黄沙之下。
仿佛世间再无他们这一脉的人。
他们没有一个人道别,只是沉默地各奔东西。
像是只是出门游历,只要不道别,他们就还是一家人。
左二爷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听到同族人的消息了,没想到再一次听到居然是这样令人心痛的消息。
为什么他们都选择隐姓埋名,不再保留着一脉了,却还会被找到,被人抓去利用。
他跪坐在地,双手捂着自己的脸,整个人悲伤至极。
泪水从他的之间溢出,滴在滚落在他脚边的小木鸟身上。
小木鸟身上出现纹路一闪一闪。
像是在回应左二爷,又像是族人在安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