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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神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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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有个倒霉蛋,姓米,叫米生。

这名字听着就像一辈子跟米缸过不去。

这天他晃晃悠悠进了郡城,三两黄酒下肚,胆子比城墙还厚。

晚风里飘来一阵动次打次的萧鼓声。

是从一户高门大户里传出来的,门口的石狮子都比他有精神。

米生脑子里灵光一闪,或者说是酒精一上头。

“嚯,大户人家办寿宴呢。”

他觉得自己碰上了天大的机缘。

于是他拐进街角,花光了身上最后三个铜板,买了个看起来最饱满的寿桃包。

他还特意找了个路边算命的,用毛笔歪歪扭扭写了张名帖。

晚生米生顿首百拜。

那派头,仿佛自己是什么微服私访的贵公子。

他把寿桃包揣进怀里,把名帖递给门房,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犹豫。

门房上下打量他,眼神里三分狐疑,七分嫌弃。

他身上的布衣洗得发白,袖口还蹭着中午吃面的油点子。

“你跟我们家老爷子是……?”

门房的语气充满了对人类物种多样性的好奇。

一句话把米生问回了现实。

他这才想起自己好像、似乎、八成是走错门了。

他跟这家人唯一的交集,可能就是刚刚呼吸了同一片空气。

大型社死现场。

米生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消失术。

可那张名帖已经被小厮飞快地送了进去。

他想跑,腿却软得像刚出锅的面条。

没多久,两个少年走了出来。

他们衣着华丽得不像凡人,周身仿佛自带柔光滤镜。

米生看呆了,心想这寿宴的迎宾都卷成这样了吗。

两个少年彬彬有礼地将他请了进去。

大堂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叟南向而坐,气场两米八。

旁边还坐着六七个客人,个个绫罗绸缎,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

米生觉得自己像一只误入天鹅湖的土拨鼠。

老叟似乎年纪太大,起身都费劲,只由那两个少年郎代为谢客。

米生被安排入座。

席上的菜肴他一道也叫不上名,只觉得每样都闪着金光。

旁边还有女乐伴奏,唱的曲子他一个字也听不懂,但就是觉得高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那美少年端着一个比他脸还大的玉杯走了过来。

“米兄,请满饮此杯。”

米生看着那杯酒,感觉自己的肝在隐隐作痛。

他想推辞,却看到满座宾客都面不改色地一饮而尽。

输人不输阵。

米生心一横,眼一闭,抱着大杯吨吨吨灌了下去。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还躺在原地,只是身上多了条薄毯。

宾客早已散尽,堂中空空荡荡。

只有一个少年站在旁边,笑吟吟地看着他。

少年亲自将他送出了大门。

后来米生发了点小财,想再去登门道谢,却发现那座豪宅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一把大锁锁住了所有的秘密。

米生从郡城回到家,生活又恢复了原有的贫穷。

一天,他在集市上闲逛,一个陌生人热情地拉住他。

“兄台,我看你骨骼清奇,一起喝一杯如何?”

米生一看有人请客,腿脚立刻就听使唤了。

同桌的还有一个同乡,叫鲍庄。

请客的人自称姓诸,是个走街串串的磨镜师傅。

诸某人很健谈。

“米兄,上次你去的那个寿宴,是傅老翁家,我常去他们家磨镜子,熟得很。”

米生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感觉自己跟上流社会又近了一步。

当晚,鲍庄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鲍庄的爹不认识那个神秘的诸某,只记得儿子是跟米生一起出去的。

于是,一张状纸把米生告上了公堂。

罪名是谋财害命。

米生在公堂上百口莫辩,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

因为找不到那个关键的诸某人,案子成了悬案。

米生被判了个死缓,关进了大牢。

一年多的牢狱之灾,把他最后一点书生气都磨没了。

直到新来的直指巡方明察秋毫,才发现案子里的巨大漏洞,将他无罪释放。

出狱那天,天是蓝的,米生的心是灰的。

家里田产卖光了,功名也被革除了,老婆本都赔了进去。

他不甘心,决定去郡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恢复功名。

他背着一个破旧的行囊,再次踏上了去郡城的路。

傍晚时分,他累得瘫倒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一辆小巧的马车从远处驶来,停在他面前。

车上跳下一个青衣婢女。

“请问,您是米生米先生吗?”

米生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姓米?难道我长得很像米吗?”

青衣婢女又问。

“先生为何如此狼狈?”

米生一听,顿时悲从中来,把自己的倒霉经历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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