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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胭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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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突然安静了。

毛大睁开眼,只见卞老爹捂着胸口,满脸不可思议地倒了下去,嘴里还念叨着。

“我的牛……”

毛大吓得双腿发软,手一哆嗦,那只被他当成爱情信物的绣花鞋,不偏不倚地掉在了血泊里。

他魂不附体地逃了。

第二天清晨,胭脂一声凄厉的尖叫,撕裂了东昌府的宁静。

她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父亲,以及父亲身旁那只分外眼熟的绣花鞋。

就是它。

那个自称鄂秋隼的男人,从她这里抢走的那只。

“鄂秋隼!你这个禽兽!”

她脑中瞬间电闪雷鸣,所有线索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鄂秋隼求爱不成,恼羞成怒,竟痛下杀手!这逻辑链,完美闭环!

她哭着冲向了官府。

“大人!我要报案!杀人凶手就是秀才鄂秋隼!”

县太爷一听,原告、被告、物证俱在,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业绩。

他立刻派人,把还在梦里和周公讨论诗词的鄂秋隼抓了回来。

鄂秋隼一脸茫然地被按跪在公堂之上。

“我……我昨晚真的在温书。”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来人,上大刑!”

所谓的大刑,就是两个衙役拿着毛笔,疯狂地挠鄂秋隼的脚心。

鄂秋隼平生最怕痒。

他笑得眼泪鼻涕横飞,几乎断气。

“哈哈哈哈……别……别挠了……我招……哈哈……我全招!人是我杀的……求你们了……让我死个痛快吧……哈哈哈哈……”

于是,一桩旷世奇冤,就这么高效地定了案。

案子递到济南府,知府吴南岱反复看了几遍卷宗,总觉得这案情处处透露着一股“扯淡”的气息。

他把王氏和宿介抓来一问。

宿介的心理素质比鄂秋隼差远了,衙役的“威武”还没喊完,他就吓得竹筒倒豆子,全交代了。

结果,鄂秋隼无罪释放,杀人犯的帽子又严丝合缝地扣在了宿介头上。

宿介觉得自己比三伏天穿棉袄还冤,他只是想搞个对象,怎么就成了死刑犯预备役了?

他挥泪写下一封错字连篇的申冤信,递给了新上任的山东学使施愚山。

施愚山,人送外号“东昌府福尔摩斯”,平生最爱这种反转不断的案子。

他看完所有材料,嘴角浮起一抹看穿一切的微笑。

“有趣,把所有相关人等,都给本官带到城隍庙,本官要给他们上一堂生动的普法课。”

夜里的城隍庙,阴森诡异。

施愚山早已命人,在庙内的一面墙上,偷偷抹了一层极薄的白灰。

他自己则换上判官的戏服,脸涂得惨白,端坐在神案之后,气氛渲染得相当到位。

鄂秋隼、宿介、毛大、王氏和胭脂跪在

“本官今夜,请城隍爷附体,要让真凶在神明面前,无所遁形!”

施愚山的声音带着混响。

“现在,真正的凶手必然心虚,他的手会因为紧张而不自觉地去触碰墙壁!城隍爷已经在他手上留下了记号!”

这话一出,几个人都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和旁边的墙。

过了一会儿,施愚山又下令。

“带他们去洗手,谁的手能让清水变色,谁就是凶手!”

衙役端来几盆清水。

鄂秋隼和宿介洗完,水盆清澈见底。

轮到毛大,他把手伸进水里一搓,一盆清水瞬间变成了墨汁。

全场震惊。

施愚山哈哈大笑,从神案后走出来,撕掉了脸上的假胡子。

“蠢货,墙上是白灰,而本官让你们洗手,是想看看谁的手上沾了香炉里的烟煤!”

他指着毛大。

“你心虚,刚才偷偷把手上的白灰往裤子上抹,结果越抹越脏,最后干脆在香炉里抓了一把烟煤想盖住痕迹!”

“你以为自己天衣无缝,却不知这正暴露了你那点可怜的智商!”

原来,施愚山早就暗中观察,发现毛大有点洁癖,总是不停地搓手。

他这招“涂灰濯手”,压根就不是为了找白灰,而是算准了毛大一定会因为手脏而画蛇添足。

毛大看着自己那双比锅底还黑的手,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他“哇”的一声就哭了。

“大人我错了!我真就是想模仿一下别人,我哪知道他爹那么不经打啊!”

真相,就以这样一种公开处刑的方式,水落石出。

施愚山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终审判决,那语气活像个颁奖典礼的主持人。

“宿介!你虽然行为不端,堪称年度最差潜入者,但罪不至死。本官判你……去给城隍庙打扫一个月庭院,好好反思一下什么叫‘非礼勿动’!”

宿介感激涕零地磕头谢恩。

“毛大!你作为本案的最终反派,集愚蠢与冲动于一身,成功拉低了本府罪犯的平均智商。恭喜你,荣获本案最高荣誉——秋后问斩大礼包一份!”

毛大两眼一翻,直接瘫了过去。

最后,施愚山的目光落在了胭脂和鄂秋隼的身上。

两人经历了这一连串的魔幻事件,此刻大眼瞪小眼,眼神里全是“我是谁?我在哪?接下来要干嘛?”的哲学思考。

“至于你们二位……”

施愚山拖长了音调。

“虽然这段爱情的开篇有点惊悚,过程有点狗血,但结局必须是圆满的。鄂秋隼,你人品不错,就是有点呆。胭脂,你敢爱敢恨,就是有点彪。”

“本官看你俩,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来人,笔墨伺候!本官今天就亲自给你们主婚,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拜堂成亲!”

鄂秋隼和胭脂当场石化。

这就……结婚了?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衙役们已经喜气洋洋地拿来了两朵大红花,一人一朵给戴上了。

施愚山满意地看着这混乱又和谐的场面。

“好了,案子结了,婚事也成了,皆大欢喜!本官宣布,东昌府年度悬疑爱情大戏,圆满落幕!”

他潇洒地一挥手,仿佛导演喊了“咔”。

鄂秋隼和胭脂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送进了临时布置的洞房。

两人坐在床边,面面相觑了半天,最终,还是鄂秋隼先开了口。

“那个……你爹那把切草刀,我回头赔你一把新的,包开刃。”

胭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所有的阴霾、荒诞和悲伤,都在这一笑中,飘散得无影无踪。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虽然过程曲折得能把人绕晕,但好歹,有情人终究还是成了……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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