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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金针泣血定生死,铜人开口授玄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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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墨家'活人术'的遗存。"老妇人抚摸着舱壁的刻字,指尖划过的地方,字迹突然亮起红光,"当年为防止战乱时医者不足,墨子造了百具这样的铜人,让百姓能按图施救。你看这'控水法'的图示,左手按胃,右手按肺,正是'脾土生肺金'的医理,只是被玄冥医盟改成了'肺金克脾土'的杀招。"她突然指向舱顶的星图,"北斗第七星'摇光'的位置,藏着'逆转机关'的钥匙——那十枚'兑卦针',需要'终童血'才能激活。"星图上的"摇光"星突然闪烁起来,发出的光芒与终童针的光晕相同。

当灵枢将金针刺入"摇光"位,整个急救舱突然震颤,舱壁上的刻字开始脱落,露出底下更深层的纹路。铜人胸腔的水逆向流入地底,带出半张羊皮卷,上面的《急救禁术》被人用朱砂涂改,"禁放血"三字被划掉,旁边批注着"墨者当以矩量生,不当以仁害事",字迹的边缘还沾着点干涸的血迹,血型与老妇人的一致。墨迹未干处,浮出个模糊的指印,指纹与医械库老妇人的完全相同,指印边缘还沾着点"远志"粉末,与云心姑医案上的药痕如出一辙,粉末的颗粒大小均匀,显然是精心研磨过的。

五、生死契阔

神心阁的钟声突然在寅时敲响,钟声沉闷,像是从地底传来,七声钟响后,所有铜人同时睁眼,眼窝中的红光比之前更亮。灵枢站在阁顶眺望忘忧谷,潭底的幽蓝灯火正沿着密道蔓延,所过之处,草木都化作溺水者的姿态,柳枝垂落如手臂,野草蜷缩如腿脚,像是无数溺水者在水底挣扎。他握紧手中的终童针,针尖的寒光里浮现出《急救总诀》的最后一句:"七步救法,终在一心",与老妇人常说的"医者仁心"突然重合,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驱散了些许寒意。

素问将七枚金针按北斗插入铜人,针尾的齿轮同时转动,发出"咔咔"的声响,弹出的《急救图》在空中组成完整的"墨道合流"标记,标记的中心是个阴阳鱼的图案,鱼眼的位置分别是"墨"字和"道"字。当最后一枚"兑卦针"归位,铜人突然开口,吐出的不是机关油,是半枚终童针——与灵枢手中的恰好组成完整的"北斗",针身的刻字突然亮起:"急救者,非独术也,乃道也;非独墨也,乃合也",每个字都像是有生命般,在针身上微微跳动。

此时,密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杂乱而沉重,像是有许多人在奔跑。七名黑衣人冲破石门,为首的"墨面人"摘标记被血色覆盖,眼神里充满了疯狂。"你们以为懂了急救?"他举起铜矩,矩尺的阴影里浮现出无数溺水者的哀嚎,声音凄厉,让人头皮发麻,"这'水息珠'使用墨家'活水珠'该造的,你们救一个,就会有十个被它害死!"

灵枢突然将终童针刺入地面,整座神心阁的铜人同时喷出金针,在空中组成"七星幡",幡影飘动,发出"猎猎"的声响,幡影落地处,黑汁凝成的"玄冥"二字突然溃散,化作无数细小的墨点,消散在空气中。"墨子说'兼相爱,交相利',"他的声音与铜人的轰鸣共振,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急救之术,救的不仅是命,更是人心!"当金针的光芒照亮密道深处,忘忧谷的方向突然传来纺车加速的声音,比之前快了七倍,第七个锭子上的丝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血色,颜色鲜艳,像是刚从血管里抽出的鲜血。

老妇人突然挡在灵枢身前,五志佩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与墨面人手中的铜矩形成对峙,光芒所及之处,黑衣人纷纷后退。"终童针的最后一步,是'舍身'。"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与云心姑的语调完全相同,带着一丝决绝,"当年我和妹妹分持半针,就是为了防止今天——"话音未落,她突然抓起终童针刺向自己的心口,动作快如闪电,针尾的莲花图案瞬间绽放,露出花心的"墨"字,与墨面人铜矩上的"墨"字产生剧烈共振,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神心阁的铜人在此时集体跪下,头颅低垂的角度,恰好是《急救图》"叩击心前区"的标准姿势,动作整齐划一,像是经过了无数次演练。灵枢扶住倒下的老妇人,她心口的血正在染红终童针,血珠在针身上滚动,像是在绘制某种图案。针身突然浮现出完整的《墨道急救经》,书页一张张翻过,最后一页的空白处,自动浮现出云心姑的字迹:"七步救法终,织梦机始,终童归位,需以莲心为引",字迹娟秀,却带着一股坚定的力量。

当第一缕晨光照进神心阁,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密道里的黑衣人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七枚铜矩,拼成"七"字的形状,矩尺上的刻度还在微微发光。素问捡起其中一枚,发现尺身的刻度正在消失,露出底下的"织梦窟"地图,图上的路线用金线标注,蜿蜒曲折,第七个标记,是个与云心姑莲痣完全相同的针孔,针孔周围还画着七圈同心圆。潭底的幽蓝灯火突然全部熄灭,只有第七盏灯还亮着,灯芯的形状,是枚正在滴血的金针,血珠滴落的速度,与心跳的节奏相同。灵枢望着忘忧谷的方向,终童针的针尖突然转向,指向神心阁西跨院——那位沉默的老妇人卧房的方向,在微微发烫,针身浮现的《墨道急救经》最后一页突然无风自动,与西跨院的方向形成一道无形的连线。灵枢深吸一口气,握紧终童针,快步朝着西跨院走去,每一步都踩在《黄帝内经》“五志相生”的节奏上,只是这次的顺序变成了“恐生怒,怒生喜,喜生思,思生忧,忧生恐”,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反转。

西跨院的门虚掩着,门轴上的铜环挂着一串墨家“响铃”,铃舌的形状是缩小版的终童针,轻轻一碰,铃声里就混着《大医精诚》的片段:“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与卧房里传来的纺车声奇妙地融合。灵枢推开门,一股浓郁的“莲心”味扑面而来,桌上的青瓷碗里盛着半碗药汁,药渣的形状是个残缺的“墨”字,与老妇人五志佩上的字迹只差最后一笔。

卧房的墙上挂着幅《莲心图》,画中七朵莲花的花瓣都缺了一角,花蕊的位置用朱砂点成针孔状,其中第六朵莲花的花茎上,缠着根血色丝线,线头系着枚极小的铜矩,矩尺的刻度指向画中最不起眼的角落——那里藏着个暗格,形状与终童针完全吻合。素问用银簪拨开暗格,里面的丝绒垫上放着个玉盒,盒盖上的锁是道家“八卦锁”,开锁的凹槽正好能容纳七枚金针,按“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的顺序排列,最后一枚“兑卦针”的位置,刻着云心姑的签名。

玉盒打开的瞬间,里面的东西让两人同时屏住呼吸:半枚“莲心佩”,质地与云心姑心口的印记材质相同,佩上的莲花图案正好能与老妇人五志佩上的莲花拼合成完整的七瓣莲,拼合处的纹路里嵌着张极薄的绢纸,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织梦窟第七锭,需莲心佩与终童针同启,然莲心有二,一为云心,一为墨心,缺一不可”。绢纸的边缘还沾着点蜡油,与神心阁密室里的烛台蜡质完全相同。

此时,终童针突然从灵枢手中飞出,钉在《莲心图》的第七朵莲花上,花瓣瞬间绽放,露出花心藏着的小字:“墨面人,非墨非道,乃兼墨道之恶者”。字的笔画里渗出黑汁,在纸上漫延成个扭曲的人影,人影的手中拿着两样东西:半枚莲心佩和一把沾着血的铜矩,矩尺的刻度正好遮住了人影的脸,只露出嘴角的冷笑,与老妇人年轻时的画像有几分相似。

卧房的铜镜突然蒙上一层水雾,雾中浮现出织梦窟的景象:巨大的织梦机正在高速运转,第七个锭子上的血色丝线已经织出“终”字的轮廓,锭子的底座刻着“墨道同源”四个字,只是“同”字被血色覆盖。锭子旁边站着个模糊的身影,正用铜矩调整丝线的张力,那人手中的莲心佩,与玉盒里的半枚恰好成对,佩上的莲花正在一片片凋零,每凋零一片,忘忧谷的方向就传来一声钟响,共响了六声,还差最后一声。

灵枢突然注意到铜镜边缘的刻痕,是串墨家“计数符”,换算过来正是“七”。他用终童针刮过刻痕,铜镜突然炸裂,碎片里都映出同一个画面:云心姑站在织梦窟前,手中拿着另一半莲心佩,心口的印记正在发光,与终童针的光芒遥相呼应,她的身后,跟着个看不清面容的孩童,手中的小铜矩上,刻着与灵枢安神针相同的“酸枣仁”标记。

素问捡起最大的一块铜镜碎片,碎片上的云心姑突然开口,声音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灵枢,素问,当你们看到这些时,我已在织梦窟。记住,莲心为引,引的不仅是佩,更是心,终童归位的最后一步,是让七情归正,而非灭情”。话音刚落,碎片上的影像突然消失,只留下个闪烁的光点,形状与潭底那盏亮着的幽蓝灯火完全相同。

灵枢望向窗外,忘忧谷的方向已经泛起鱼肚白,第七声钟响迟迟未到。他握紧手中的半枚莲心佩,与素问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明白,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就是织梦窟,而等待他们的,不仅是墨面人,还有关于“莲心有二”的终极秘密。终童针在此时发出嗡鸣,针身的《墨道急救经》最后一页,“莲心为引”四个字突然被血色浸透,仿佛在暗示着即将到来的牺牲。

卧房的门在他们身后自动关上,门楣上的“医者仁心”匾额,其中“仁”字的最后一笔,正在缓缓变成红色,与终童针上的血迹色泽一致。密道里的七枚铜矩突然同时转动,刻度指向织梦窟的方向,矩尺的阴影在地上组成个巨大的“七”字,字的中心,正是那盏还在滴血的金针灯芯的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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