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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酒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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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酒醉

吴王走后皇帝又重新翻开他呈上来的折子,一字一句,写得倒是情真意切,可以想见这道折子会在朝中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你说吴王上这么一道折子,是想从朕这里求什么呢?”皇帝打压了情敌,心中也不见得如何欢喜。

吴王若想让沈淑妃随他去封地,皇帝是断然不会应允的,吴王要想回长安也是难如登天,他这辈子最好的下场就是做个闲散王爷安稳一生,荣华富贵不缺,旁的半点也不要想。

过了今日,皇帝只怕更不想他留在长安。

“许是想留在宫中多陪淑太妃一些日子。”难道还能说是被皇帝吓住了不成。

皇帝搁了折子,接过宫人递来的热帕敷面,热气氲进他头脸,让他因案牍劳累的心神都放松了些许。

“朕看他是被吓破了胆。”皇帝冷嗤一声,揭下帕子,面上多了威严。

梁安尴尬一笑,不敢接皇帝这话。

皇帝骤然发难,莫说是本就如履薄冰的吴王,谁又能真正泰然自若?

他看得分明,不知吴王同萧沁瓷有过什么,能让帝王介意至此。事后他也找为吴王引路的宫人细细盘问过,确实如萧沁瓷所说不过是两句闲话。

“他今日同淑太妃都说了什么?”藏在皇帝漫不经心话语下的是绝对的掌控,便连吴王在嘉庆宫同自己的母妃说了什么他也是要一清二楚的。

梁安道:“只是些闲话家常。”

吴王报喜不报忧,怎么敢说些旁的惹淑太妃忧心。

“朕记得吴王妃是洛阳崔氏女?”

梁安对长安各世家的姻亲来往不如庞才人那般敏感,此时努力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确实是。

吴王当年娶亲时吴王妃祖父还在朝中任职,崔氏是清流名臣,可惜子孙后继无力,这两年朝中已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后辈了。

梁安猜不出皇帝心中所想,他今日对吴王的针对来得莫名,便是吴王同玉真夫人多说了两句话,但也实属平常,皇帝先前那番试探,倒像是认定二人——梁安打了个寒颤,不敢细想。

皇帝像是随口一问,此后便不再提了,但梁安瞧着,皇帝心情似乎仍旧不快。

……

萧沁瓷回去之后才发现掌心磨破了一点皮,膝上也多了青紫,她不欲惹人眼,自己抹了些药膏,晚膳后便向庞才人讨教御前伺候需要注意的事项。

她不曾多说,只是道陛下要她去两仪殿侍奉,但是侍奉笔墨还是茶水就不得而知了。

庞才人先是被惊住,默了半晌才缓缓说:“御前行走,陛下的喜怒最为重要。”

“陛下喜静,不喜宫人发出大的动静,也不喜欢宫人在殿中频繁往来;陛下性热,殿中炭火不能烧的太足,窗棱必须半开,香炉中燃的香需得是沉水雪翠;陛下喜喝冷茶,不喜酽茶……”

她说完了近身伺候的规矩,又要讲女官职责。庞才人犹豫了一下,道:“每日自中书省呈上的奏折都会先被为陛下点笔的待诏学士事先归类,陛下在御前喜用女官而非内宦,所以御前女官还得熟悉朝中各位大人的行文习惯、职责权属以及上奏传诏等事宜,朝中无小事,奴婢不知陛下让您去御前伺候到底是何意,只能尽我所能为夫人解惑。”

萧沁瓷听罢后默然半响,道:“陛下只是想让我近身伺候,作宫人使唤,不会让我做女官事宜的。”

她听着庞才人的话心中也无甚期待,皇帝要她去御前无非是想将人放在身侧好好看着罢了,既是惩罚,如何还能按了她心意来,至于要让她同御前女官一般参政,萧沁瓷是不抱期望的。

饶是如此,她也仔细聆听着庞才人的言语,其中许多细节萧沁瓷恐自己一次记不住,便写在纸上细细背下。在极偶然的一个瞬间,她甚至对庞才人生起过羡慕,倘若她不是这样尴尬的身份,做个女官也曾是她想要的。

萧沁瓷将那些都一一记下:“多谢庞才人。”

“夫人不必客气。”

萧沁瓷今日歇得晚,便让庞才人先退下了,直到月上中天,她自己起身点了灯,又为廊下一对明烛剪了灯芯。殿外飘了雪沫,萧沁瓷转身时见着廊前立了个人影,不知已站了多久。

“——圣上?”萧沁瓷心中一惊。

皇帝的身影实在好认,他生得高大,身形修长,素来穿宽袍广袖,衣袂连风,他站在明暗交接处,轮廓渐渐自阴影中显露出来,昏暗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浓重墨影,让他的英俊也被磨出冷酷锋利。皇帝离得不近,可那如夜深沉的眉眼和沉渊岳峙的威势忽地带来无尽压迫,令人心惊。

“萧娘子。”

不知为何,今夜的天子似乎有些不同。萧沁瓷呼吸悄然急促,似乎察觉到了未知的危险。

今日被他撞见那样的过错,萧沁瓷却只受了不轻不重一句冷言,她疑心皇帝心中仍有气。

皇帝慢慢过来,雪里的风也一并呼啸起来,霎时吹灭了萧沁瓷方才挑亮的一盏烛火。陡然阴暗下来的角落似乎能放大人心中的欲望和恐惧,萧沁瓷看着逐渐逼近的皇帝,没忍住退了一步。

皇帝蓦然停下,四野静寂,惟余风吹雪落之音。须臾后他意味不明地问了一句:“萧娘子,你怕朕?”

他是慢条斯理的语气,声音也温和,同他从前在萧沁瓷面前的模样没什么分别。

可萧沁瓷就是能察觉出他话中细微的情绪波动,令人脊骨窜上一阵凉意。

“圣上是天子,我怕您,是应该的。”萧沁瓷道。

皇帝今日的不同,似乎都是见过吴王之后才有的,可她同吴王本就没有说两句话,要说牵扯,皇帝即便是看见了吴王似是痴缠的目光,也不该迁怒于她才是。

皇帝的确是为着吴王,他以为他可以不在意的,可就像是曾经目睹楚王送她一盒桂花糕,那时他也以为自己不在意。

桂花糕被她弃之如敝履,但吴王呢?可曾在她心中留下涟漪?

尤其是,方才萧沁瓷后退的动作更像是在他心上燃了一点鬼火。

皇帝慢慢靠近:“朕却觉得你并不怕朕。”

他肩上落了浮雪,萧沁瓷却在皇帝接近时嗅到了幽幽醇香,混着冰雪的清冷,将那点醉意都压下去了。

皇帝的异样似乎陡然间得到了解释,萧沁瓷低声问:“陛下,您饮酒了?”

皇帝不常饮酒,料想酒量也浅薄。

“是啊,”皇帝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语气如常,看上去并无异样,“朕不该饮酒的。”

皇帝是修道之人,不该沾酒色,从前他只在宴饮百官时会略沾酒水,可自他向萧沁瓷承认了自己的心思,也无所谓再恪守清规戒律,他是天子,他本就有随心所欲的权力。

这世上,没什么是他不该做的、不能做的。

皇帝道:“朕今日原本是想同你一起用膳的。”

迎月楼上有好风景,琼林玉树、飞雪瑶宫,到了夜间,银雪绯灯相照,月华光灿,萧沁瓷会喜欢的。

她在太极宫中,看不到雪国千里、山河雄浑,瞧一瞧明灯朗月亦是好的。

他已离得有些近了,将萧沁瓷困在门边,幽微的酒香同他的言语一起混成另一种难言的热意,萧沁瓷在这方寸之间觉出危险,但失了躲避的先机。

她只能故作镇定地受着皇帝滚烫的目光,听他问:“那日朕送你的琴,你还没有回答朕喜不喜欢?”

皇帝对萧沁瓷说“你喜欢就好”,可这两日他反复回想,竟是想不起来萧沁瓷究竟有没有对他说过喜欢,他在萧沁瓷喜怒无常的骤变中惊觉,那或许又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执念。

“喜欢。”萧沁瓷低低说。

萧沁瓷肌肤在昏光中盈着柔润,红唇抿出丰满的色泽,她的吐息在夜色中那样轻,尾音带了轻轻的颤。

那颤在皇帝心上留下痒。

皇帝此前还觉得萧沁瓷不怕他,如今又觉得她是怕的,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怕。

可她怕什么呢?分明那日在静室,萧沁瓷尚在病中,还敢近身来撩拨他,那时不怕,如今却又怕了。

“朕还以为你不喜欢。”皇帝的声音也变得深沉,“萧娘子,既然喜欢,何不弹一曲给朕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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