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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记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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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沁瓷将时下长安风靡的东西都暗自打听了个遍,她缺钱,虽然还有这么些年攒下来的银子,但总归还是要做些来钱的营生才好,当初父母早逝,她虽是孤女,但家产都是由她自己打理的,大伯娘拿她当亲女,也是一并教了她和阿姐,此时想要再捡起来倒也不困难。

倒是有日她从得意楼里吃完饭出来,碰到了苏晴,她身侧又换了个年轻俊俏的郎君,正小意哄着她,她兀自生着闷气自顾自往楼上走,便看见了刚出门的萧沁瓷。

苏晴如遭雷击:“阿瓷?!”

萧沁瓷把帷帽戴好,并没有理会她,只当作个陌生人,视若无睹地过去了。她虽然帮过苏晴,但也不想同她们家人有牵扯了,更何况又是如今这种时候。

留下苏晴疑神疑鬼,觉得是自己眼花,但见了同样跟在萧沁瓷身后出来的兰心姑姑便知道自己没有看错,那真的是萧沁瓷。

“兰心姑姑!”她急忙叫住兰心。

兰心也是一愣,继而脸色大变:“四娘子。”

“兰心姑姑,你——”

兰心哪敢同她说话,含糊了两句便急急忙忙地追上萧沁瓷。

苏晴也没了吃饭的心思,匆匆回家便找到她母亲要问萧沁瓷的事,人不是好端端地在宫里吗,怎么就在宫外出现了呢,况且她可没听错萧沁瓷身边脸生的几个婢女都叫她夫人。

她回去的时机也不巧,正碰上林姨娘带着苏善婉来她母亲那里商量苏善婉的亲事。

“怎么这么急躁,”苏夫人一见她那毫无规矩的样子便忍不住皱眉,“一点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苏晴撒娇:“这不是想见母亲嘛。”

苏夫人对这一套受用,脸色便缓和了些,又继续说起先前的事。苏晴等她们说完,又聊了几句闲话,这才试探性地开口:“母亲,说起来我上次好像听你和父亲说姑母有旨意让萧沁——就是玉真夫人归家,有这回事么?”

她话音刚落屋里众人便神色各异。

苏夫人冷了脸:“你从哪里听来的,没有这回事。”

“可——”她今日分明都见到了萧沁瓷!苏晴一激灵,想起听到那桩事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她一直以为或许萧沁瓷会很快回来,但后面却再没听过风声,父亲和母亲说起的时候也是讳莫如深的态度,她想到一种可能,脱口而出,“你们不会把她送人了吧!”

她越想越觉得可能,多半是她父母偷偷把萧沁瓷送给某位权贵做了外室,反正一个先帝旧人,没什么人关心,更没什么人见过,随意编个染病身亡的事就能糊弄过去,最后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苏夫人当即黑了脸,送走林姨娘和苏善婉之后便开始训斥她:“都是已经定亲的人了,你这个听墙角的毛病改不了,口无遮拦的毛病也改不了,当着旁人的面,你听听你自己说的那是什么话?!”

苏晴撇撇嘴:“我就是问一问,又没说错。”她追问,“你们是不是把她送人了,我今日碰见她了,她就跟没看见我一样……”

苏夫人蓦地抓住她:“你看见萧沁瓷了?真是她?”

苏晴点点头:“不会认错的,兰心姑姑也在呢,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下人,母亲,你们到底把她送到哪里去了?”

苏夫人仔细问过当时的情况,沉了语气:“这件事你不许再问,也不许告诉别人你见过她。”

苏晴见状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当下便不敢置信地说:“你们怎么能这样?”

“不许再问,”苏夫人见她还是这么天真,又恨自己把女儿宠成了这副模样,当下便说,“去小佛堂跪着,没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苏晴还想再闹,就被她母亲身边的大丫鬟请出去了。

……

萧沁瓷不知道苏家起的风波,她也没把今日见过苏晴的事放在心上,她眼下有更紧要的事情担心。

自从那日她给皇帝提过那人就是冲着他来的之后,皇帝便命人去查了,但这事也不好查,一来这种买卖原本便谨慎,倘若真如萧沁瓷所言便不可能是近期发生的事,二来那人来长安也有数月之久,很难再追寻到蛛丝马迹。

倒是从另一个方面比较好查起,那就是谁会知道当日萧沁瓷出逃的事。

萧沁瓷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身边的人,但是兰心、禄喜还有那几个宫女太监都一一查过了,没有异样。萧沁瓷又把目光放在了行宫,连程伯和苏家、太后那里她也没放过,仔细梳理着其中有嫌疑、有能力这样做的人,又让人密切监视着几个她怀疑的对象。

……

天不知不觉地黑下去,小巷里没点灯,漆黑一片,又时不时有黯淡的月光照下来。萧沁瓷仓促地跑在巷道间,地上有张牙舞爪的影一直在跟着她,如影随形。

她觉得身上很重,也黏稠,她越来越害怕,拼命地往前跑,想逃开暗影里窥伺她的东西。

但忽然一只手捏住了她的颈,热的、黏稠的,像血。

“抓住你了。”那人擡头,露出一张被血污覆盖的脸。

萧沁瓷猝然从梦中惊醒,醒来才发觉脸上温热的触感不是错觉,面前的人摸了摸她的额头,嗓音淡淡:“怎么在这里睡,不怕着凉?”

她陡然颤了一下,重重打开了那只手。

那种有人在侧窥伺的感觉挥之不去,让萧沁瓷起了一身冷汗。

皇帝摸着她额头,触了一手凉汗,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见萧沁瓷做噩梦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天她还是这样难安:“又做噩梦了?”

“嗯,”皇帝在她身边便让人觉得安心,萧沁瓷忍不住对着他倾诉,“梦到有人一直在追我。”

对要害她又有能力这样做的人萧沁瓷始终理不出个头绪来,总是睡不好,一睡着梦就追上来,让人不得安宁。

皇帝显然也想起了她梦到的会是什么事,把人揽进怀里轻声安抚:“都过去了。”

“可我还是会梦到。”萧沁瓷说,“有时候梦见了就感觉怎么也醒不过来。”

“梦都是假的,”皇帝声音不大,“别怕。”

但又怎么可能是要自己不怕便能不害怕的呢。她靠在皇帝怀里,恍然真的安心许多,想了想,问:“陛下,你以前是不是杀过很多人?”

她想起初见天子的时候,他甚至就在她面前杀了人,剑尖上染了嫣红,那时她的镇定自若大半也都是强装出来的,如今想起来恍如隔世。

“嗯。”这种事皇帝不欲对萧沁瓷多说。

“你杀第一个人的时候也会害怕吗?”

“已经过了太久,不记得了。”皇帝道,他确实已经不记得了,“别想那么多。”

他知道如今对萧沁瓷最好的做法就是让她别再去想起这件事以及与之相关的所有事,这样随着时间过去她自然也会慢慢淡忘。

“哦。”她忽然道,“我第一次见陛下的时候也很害怕。”

皇帝垂眼:“第一次,什么时候?”

“陛下不记得了吗?”萧沁瓷道,“就是先帝驾崩,楚王谋反那夜,陛下执剑自清凉殿外来。”

说的是那件事,原来她对自己的第一印象是那样的。皇帝轻声问:“你怕吗?朕却没看出来。”

“怕,”萧沁瓷低低说,“当时真是怕极了,不过是强撑着罢了。”

“——以后不会让你害怕了。”皇帝默了一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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