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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狗血慎入(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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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李涿叫住他。

他很少叫李赢兄长,从幼时起就总是冷淡又疏远地跟着旁人一起叫他太子殿下,李赢从前不知道他的敌意从何而来,后来他对李涿有了相似的敌意。

李赢冷淡一瞥,想听听他能说出什么话。

“阿瓷是我的未婚妻。”

半点不出他的预料。李赢想,一个没用的男人碰到这种事,也就只能用言语来强调他的地位了。

“很快就不是了。”他说。

……

萧随瑛觉得近来行宫的氛围有些古怪。

具体表现在萧瑜和萧沁瓷两个人突然像是换了个性情。

整日里在外跑的萧瑜反常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起来,而惯来喜欢安静的萧沁瓷却日日往外跑。

“阿瓷最近在忙些什么?”萧随瑛纳罕,他来找萧瑜吃茶,后者勉强应付了他一会儿。

“我前两日还看见她和严统领在一处,”萧随瑛对那个男人很有印象,“他不是同你——”

萧瑜想了一会儿,想起萧随瑛说的是谁,便皱起眉。

“阿瓷同严阙在一处?”

英国公管着兵马司,同天子近卫要保持距离,萧瑜同严阙来往过一阵,没两日就断了。

“应该是被严阙送回来的。”萧瑜道。

“她做了什么要被严阙送回来?”萧随瑛放了茶盏,要说萧瑜被严阙送回来他还不至于如此惊讶。

严阙是个寡言的,萧随瑛也不好多问,萧沁瓷也是,她不想说的事没人能从她嘴里问出来,萧随瑛只好来问萧瑜。

萧随瑛道:“这几日,六殿下根本不在行宫。”

这也是他疑惑之处。

“哦。”萧瑜抿了口茶,眉头仍旧锁着,想的是萧沁瓷在这个节骨眼上同严阙搅和在一起做什么,但口中仍是道,“严阙是个好人,又管着行宫戍卫,他送阿瓷回来有什么稀奇的。”

其实萧瑜有更好的借口,只要说一句严阙是来找她的,萧随瑛自然就不会怀疑了,不过她不习惯说谎,敷衍过去便罢了。

萧随瑛显然和她想到了一处,也以为严阙是来找她的,当下压低了声音:“朝中似乎有些不平,昨夜太子已经连夜赶回长安了,你在这个时候要避嫌。”

“我知晓了。”

……

“我知晓了。”萧沁瓷同样如此道。

萧瑜却觉得没有这么简单:“你同严阙在一起做什么?”

“他送我回来啊。”萧沁瓷描着笺上山水,并不与她对视。

“严阙是千牛卫统领,负责天子安危,太子不可能让他送你回来。”

“哦,”萧沁瓷搁了笔,拈起花笺看透光效果,“那就是我记错了,他是来向我打听阿姐的近况。”

她隔着透薄素笺对上萧瑜的脸,狡黠一笑:“我什么也没有说哦。”

萧瑜:“……”

萧沁瓷又若有所思:“话说严统领那个人冷冷的,阿姐喜欢他什么?”

“谈不上喜欢。”萧瑜知道她没有说实话,但被萧沁瓷的话扯开心神,越是冷淡的人热烈起来时越灼人,“他还不错。”

一如她同萧随瑛说,严阙是个好人。

“严统领么……”萧沁瓷笑了一下,“确实是个好人。”

严阙出身低微,曾经只是淮阴长公主府上的马奴,很多年前,萧沁瓷刚和李涿订亲,同萧瑜一起到淮阴长公主府上看马球赛,严阙是那个给萧沁瓷牵马的人。

也同她一样,仰望萧瑜在马上的风姿。

许多年过去,昔日马奴成了御前统领,萧瑜没有认出来。

“他大统领的位子也不错,”萧沁瓷道,“阿姐想入十二卫吗?”

她话题转得快,萧瑜能轻易领会。

“我不行。”萧瑜道。

英国公领兵马司,太子有东宫府卫,禁军也握在他手中,至于南衙和北衙,不提也罢。

萧瑜不能在边境杀敌,回京就只能在北衙领个闲差,英国公一日不退,她就一日不能出头。

“试试嘛。”萧沁瓷说这话时意外娇气,像是平日里缠着萧瑜试新出的花钿颜色。

“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萧沁瓷笑吟吟道,“只是最近朝上不稳,是阿姐出头的好机会呢。”

……

惠安八年是多事之秋,刑部侍郎被弹劾贪款甚巨,由此牵出六部许多官员,朝堂为之动荡。

连日来不管是英国公还是萧瑜俱是面色沉肃,归家之后也多在前院议事。原本只是刑狱的贪腐枉法之事,渐渐也波及到了那些打算置身事外的人。

十月丹桂飘香,又到了吃桂花糕的季节,萧沁瓷的风和院风雨不扰,她整日里弹琴赏花,闲来无事时便指使婢女采摘桂花做桂花糕,半点没有被府中沉重气氛感染。

“唉。”萧淮愁眉苦脸,看着天真不知事的女儿,免不了要叹口气。

他原本在青州外放,考绩平平,后来为着妻女回长安,托他大哥的关系先在太常寺,后面又去了大理寺做了寺丞。

他比上不足,比下也不足,这么多年全靠有个做英国公的大哥力保,又有萧沁瓷三不五时地帮他整理卷宗,才能勉强应付考绩。

此事一出他便满心忧慌,又被英国公训斥过几回,简直度日如年。

“阿耶吃茶。”好在有个乖巧贴心的女儿。

萧淮吃了口茶,又想起她的亲事,愁绪更浓。

李涿的母族也被牵扯了进去,听说沈淑妃脱履素衣跪求天子,结果连皇帝的面都没见到就被送回了宫。

“阿耶别叹气,”萧沁瓷不满道,“叹气老得快。”

“我愁啊,你同六殿下的婚事……”

“原来阿耶是为这个发愁,”萧沁瓷倒是坦然,“不必担心,此事很快就有结果了。”

……

在萧沁瓷眼里,结果自然出得很快。

惠安八年,同冬日的雪一同落下的还有满城杀伐。

那夜长安城中火光冲天,刀剑相击之声不绝,人皆闭户。

英国公同萧瑜都不在。世子萧随瑛闭守府宅,将众人都召集到前堂。萧淮和萧滇都是软骨头,怕得厉害,在这个时候只能依靠半大侄子。

萧沁瓷在刀兵声里度过了她的十六岁生辰。

翌日清晨,便有卫兵泼洒清水洗刷朱雀大街的血迹,萧瑜骑马回来,淌过满街血水。

回来时正赶上萧沁瓷在吃长寿面,她衣甲带血,手中□□鬼气森森,肃杀寒练。

众人一见萧瑜便迎上去,不顾她满身血污,都想知道昨夜发生了何事。

唯独萧沁瓷搁了筷子把她拉出来,要她吃面。

“抱歉,忘了准备你的生辰礼。”萧瑜声音因着整夜的厮杀沙哑。

萧沁瓷难掩失望:“好吧。”她很快又打起精神,理所当然地讨要,“那阿姐记得给我补上。”

“阿瓷,都什么时候了,生辰礼有什么重要的。”萧淮皱眉,第一次觉得女儿有些不懂事。

“生辰当然重要,一年只有一次呢。”萧沁瓷不满,但也退开让萧瑜说起昨夜的事。

倒也没什么稀奇,无非是清洗世家后的皇权镇压,其中还牵涉了大皇子趁乱谋事,联合兵马司和南衙的人意图谋反。

“竟还牵扯到兵马司?”萧淮紧张,“大哥会不会有事?”他没见到英国公回来。

“不会有事。”萧瑜已经很累了,不想同他们多说,只是回来报个平安便匆匆离去。

这一场风波很快消弭,从六部到禁军换了一批官员。英国公到底是被牵扯了进去,从兵马司指挥使的位置退下来,转而是萧瑜入金吾卫,领外城巡防。

对萧沁瓷来说也有一件坏事。

她的未婚夫李涿在宫变那夜被流矢射中,兵卫发现他时他尸身已被大火灼烧得残破,只能从腰牌和甲胄推测出他的身份,加上后面并未寻找到李涿踪迹,太子做主,道李涿救驾身亡,于社稷有功,追封吴王,以亲王礼下葬。

至于他同英国公府那桩婚约,便也就此作罢。

萧淮倒真切地惋惜了一会儿,立马又焦灼起女儿的亲事来。

萧沁瓷已过十六,有皇室的婚约在前,加上英国公府失了圣心,萧淮自己又没什么能力,如今长安城中可没有人敢娶她。

不得已,苏夫人只好将目光放得远些,洛阳、中州这些地方也是可以的。

春三月短暂,萧沁瓷推了两场相看,也拒了同李赢的见面,悄悄乘坐马车去了处不起眼的旧宅。

严阙亲自开门,将她迎进去。

“这些日子审出来的东西,都在上面了。”严阙递给她厚厚一沓纸,“我亲自审的,没让第二个人知道。”

因此费了这些时日。

萧沁瓷翻看的速度很快,其中有许多东西都是她已经知道的,新的信息很少。

她过目不忘,看完之后便当着严阙的面把东西都烧了。

“人要如何处置?”严阙问她。

萧沁瓷还没来得及答话,忽听外面一声重重异响——是大门被踹开的动静。

严阙在这宅子周围布了暗哨,此刻暗哨甚至没来得及示警。

他来不及多想,只以为是暴露了,又记得萧沁瓷的吩咐,一旦被人发现,就需要先将密室里关着的那人灭口。

他立时拔刀,却被萧沁瓷按住:“等等。”

她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

接着,他们所处堂屋的门也被踹开,那人却没有进来,只立在门口,身后是黑甲覆衣的禁军。

遮了天光。

来人目光沉沉扫过严阙,又看着被他护在身后的萧沁瓷,道:“严统领,不认得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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