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完全分化（1/2）
第23章不完全分化
简弈到医院已经是晚上十点,医生查完房正好从谢慕瑾的病房里出来。
下完晚自习他就直接过来了，幸好这个医院离锦城一中不算远，也许谢慕瑾还没有睡得太熟。
简弈认识这位看起来非常年轻帅气的医生,当初他父亲为了请这位第二性别领域的顶级专家来医院坐镇,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本身就非常有能力的人,难免会有点自己的小毛病。
简弈知道这位医生虽然医德高尚,但有点恃才傲物的脾气,轻易不给人看诊，除非是他非常感兴趣的疑难杂症，是以看到谢慕瑾的主治医生是他,简弈只当是自己父亲从中帮了忙，根本没有多想。
所以哪怕是第一次见面，简弈也放低了姿态主动跟姜子沐打招呼。
“姜医生。”
姜子沐出生于医药世家，从小天赋过人,一路跳级后又拜入名师门下,如果不是因为这家医院是全省第二性别方面最权威的医院,他也不会来这里。
眼高于顶是姜子沐生来的天性，说难听点就是习惯了用下巴看人,不过眼前这个身材挺拔模样俊朗的少年,他还是有点好印象,至少比起他那个像痞子一样难缠的霸总父亲,这个少年倒是随了他那个教授爸爸的礼貌得体,所以难得给了一个点头当作是回应了。
只是姜子沐原本以为简弈只是路过，却看见他停在自己面前没走，顿时明白了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系。
姜子沐穿着干净整洁的白大褂,双手插兜,朝病房门扬了扬头：“里面那个，你标记的？”
“是。”
简弈没有隐瞒，正好他还想像姜子沐打听一下谢慕瑾的情况，毕竟那个小傻子可能现在还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的情况还好吗？”
简弈虽然读了很多书，但并没有专修生理健康这门课，尤其是谢慕瑾的情况又比较特殊，他需要得到更权威的答案。
姜子沐颇有深意地看了简弈一眼，说不清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
姜子沐不当好人很多年了，自然不会好心到跟简弈详细说明谢慕瑾目前的状况，人生应该充满了惊喜，或者惊吓才有意思。
“目前还算稳定，具体情况你可以自己进去问问他。”
简弈有些意外，被标记后的Oga都很需要休息，是身体进入了待机状态，强迫自己休息以便适应体内的Alpha信息素，按理说谢慕瑾应该睡着了才对。
“他醒着吗？”
姜子沐点头，然后也不再跟简弈多说，保持着双手插兜的造型，潇洒地转身离开了。
“咚咚咚——”
“进。”
谢慕瑾只当是他爸妈回来，却没想到掀开被子看到的却是简弈。
一瞬间是又害羞又有点尴尬。
他才从昨天的记忆里脱离，好不容易把那种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激荡感压了下去，结果当事人就出现在了面前。
谢慕瑾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好半天没想到该说点什么当开场白。
简弈来之前想了很多，但看见谢慕瑾穿着病人服坐在病床上的时候，他难得有一瞬间手足无措。
平日里的谢慕瑾总是充满了活力，可可爱爱没有脑袋，整天笑得像是小太阳一样，正因为这样，简弈才更不习惯生病中的谢慕瑾。
比起标记，他更希望这个人是健康的。
“感觉还好吗？”简弈率先打破沉默，关上门走过来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克制着没有伸手去摸谢慕瑾的额头，只看着他绯红的小脸问，“还在发烧吗？”
完全不是因为发烧才脸红的谢慕瑾：“啊，没有，我就是觉得有点热。”
简弈看了看空调温度，勉强认可了他这个说法。
“我……”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然后是尴尬的同时沉默。
简弈看着恨不能变身小鹌鹑把脑袋藏起来的谢慕瑾，拿出了身为Alpha的担当和责任感，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昨天的事，我想我应该负责。”
“恩？”谢慕瑾擡头茫然地看着他，“负责？”
简弈皱眉。
谢慕瑾这个冷淡的反应，并不符合他的预期。
虽说临时标记并不能永久绑定，但被临时标记过后的Oga并不会排斥标记他的Alpha，至少不会像谢慕瑾这样平静又带着疏远。
但一想到这个小傻子向来就对第二性别不太了解，可能也还没有适应自己变成Oga，简弈也接受了他这茫然无措的反应。
“我临时标记了你……”
“啊！”谢慕瑾只听到前面几个关键字，就慌慌张张地打断了简弈，不想让他继续说下去，红着脸眼神闪躲地支吾道，“那个，似乎并没有成功……我好像还没有分化……”
简弈这才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对。
也不等谢慕瑾跟他解释，直接拿起被随意扔在被子上的病例看了起来。
【谢慕瑾——重症分化障碍】
【第二性别器官处于缓慢发育状态，分化为Alpha、Beta、Oga的几率相等，最终分化方向暂不明确。】
【病人延迟分化的情况严重，入院前曾受到违禁信息素诱导剂的影响，怀疑病人突然分化有56%概率与之有关，不排除身体里已形成极少数诱导剂抗原，被信息素刺激后产生的特异性免疫应答不明，故不同的诱导因素都可能影响病人的分化结果。】
【PS：病人有33.3%可能分化成肌肉发达Alpha，有33.3%可能分化成甜美可爱Oga，有33.3%可能分化成平庸无趣小Beta。】
【△非常值得研究的病例，将持续跟踪回访。】
【主治医师：姜子沐】
简弈用了很长时间，把每一个字都看清并记在心里，才合上病例，看着谢慕瑾语气平和地问：“所以你还没有完全分化，现在还不是Oga。”
谢慕瑾梗着脖子点头，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始乱终弃的渣男，明明是他求着简弈标记，从人家身上得到了好处，现在转过身又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虽然谢慕瑾生理健康课没有专心上过，但基本的道德他还是有的，咬了就不认账这种事，这要是在绿丁丁，他肯定是要被虐千百遍才能解恨的。
简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原本以为一切就此尘埃落定，却没想到这只是十万八千里取经路上迈出的第一步。
重症分化障碍。
可能分化成任何一种第二性别。
每一个字都让简弈觉得郁闷。
“你是怎么想的？”简弈把病例递给谢慕瑾，“医生说你可能分化成任何一种性别，你觉得会是什么？”
“我觉得……还是跟以前没什么差别吧？”谢慕瑾现在腰不酸腿不痛，说话也有力气了，仿佛昨天那短暂的难受根本不值一提，他已经又是一条好汉了，完全忽略了简弈这个问题里的重点，还没心没肺地耸了耸肩，“毕竟是‘大龄未成年’，我都已经习惯了。”
但简弈却并不这么想。
昨天的他以为自己就要拥有Oga了，今天却告诉他，对不起哦，这个Oga还可能变成Beta和Alpha哦！
简弈深深地看了谢慕瑾一眼。
Beta也行，就算是Alpha也无所谓。
只要是这个人……
“你的病情不要告诉任何人。”简弈从谢慕瑾手上抢过了病例，“这个我帮你拿给姜医生，我会请他帮你保守秘密。”
谢慕瑾知道姜医生就是刚才那个脾气不好的帅气医生。
他看到了白大褂上的胸牌，那么年轻就是门诊费高达200元的特级专家了，医术和医德肯定都是非常牛的。
虽然谢慕瑾不知道简弈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潜意识里还是选择了相信。
这个人能在我生死攸关的时候义无反顾地救我，就不会在任何时候害我。
谢慕瑾是这么坚信的，所以当谢琅和苏意回到病房问他病情的时候，谢慕瑾下意思就隐瞒了病例的最后一句——不同的诱导因素，会影响不同的分化结果。
谢慕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虽然不是说谎，也让他有些坐立不安，偏偏他的同伙简弈先一步拿着病例离开了，只留下他一个人承受这风暴。
幸好听到儿子说自己暂时不会分化，谢琅和苏意也跟着暂时放下了心来，关心的重点没一会儿就转移到了“大龄未成年”多少岁能申请吉尼斯纪录上了。
等到谢琅和苏意去病房隔间休息后，谢慕瑾才偷偷松了一口气，盖上被子准备睡觉了。
反正生病的事情已经不能更改，能不让繁忙的父母一起担心，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室内的温度因为空调一整天持续不断的工作，已经从温暖上升到了炙热，被热得睡不着的谢慕瑾找不到遥控器，只好踢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他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想念那甘甜的清凉了。
·
简弈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但奇怪的是，平日里吃过晚饭通常就会去到书房继续忙碌的两个爸爸竟然还在客厅里等他。
电视上播放的是嘻嘻哈哈的综艺，但沙发上相互依偎的两个人注意力却根本没有在电视上。
看见简弈回来，洛随云比简珩先回过神，从丈夫的怀抱里坐起身，刚准备跟儿子打招呼，就看见儿子的表情有点酸溜溜的。
作为研究人的专家，洛·社会学教授·随云，立刻就懂了儿子在不高兴什么，觉得这反应有些稀奇。
简珩就更直接了，靠上来又把洛随云揽进了怀里，看着儿子的表情略带挑衅，就差没把“哥有老婆你没有”几个沙雕大字写在脸上了。
洛随云早就已经习惯了丈夫偶尔幼稚的行为，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儿子身上。
虽然别人不知道，但洛随云却清楚儿子的信息素是什么，所以在看见儿子身上冒丝丝缕缕了冷气的时候，洛随云拍了简珩一下，提醒他自家儿子正在生气的事实。
“小谢情况怎么样了？”洛随云语气温和地问，“我打电话问了他妈妈，但好像他妈妈也不是很清楚。”
面对洛随云，简弈的态度还是很端正的：“暂时没事了，不过……”
洛随云没有急着追问，事实上他知道的比简珩更多一些。
虽然苏意没有说得很清楚，但洛随云还是大概知道了谢慕瑾的情况，再加上儿子现在这个反应，十有八九是没能如愿。
不过说起来，洛随云在知道简弈对谢慕瑾做了临时标记的时候还是很意外的。
不管是因为信息素影响也好，还是天性使然也罢，简弈的冷傲性格仿佛与生俱来的。
除了偶尔会在父母面前会流露出一些小任性外，外人是看不到他不理智的一面。
曾几何时他和简珩也担心过，自家儿子是不是患了什么“感情匮乏症”，比如当初儿子见义勇为救下来的那个吵着闹着要嫁给他的Oga也挺漂亮的，却没想到简弈拒绝得干净利落，还说什么“不缺想嫁给他的Oga”。
当然，这一点洛随云倒不是很担心。
虽然Oga只占总人口的20%，但相信他儿子只要足够优秀就可以找到契合度高的Oga。
洛随云担心的是另一个方面。
他跟简珩就是从高中走到结婚的例子，既然高官放了火，就不能不准百姓点灯，跟儿子也说不出那种义正言辞不准早恋的话，何况相比起来，洛随云更担心自己的儿子是个性|冷淡。
不过后来看到再谢慕瑾就懂了。
漂亮也是要分等级的，漂亮到谢家小宝贝那种，也不怪儿子会心动。
简珩倒不知道那么许多，看到儿子欲言又止，只当是谢慕瑾分化的情况不太好，毕竟听说这孩子已经超过了分化年龄，难免会受一些苦。
“我已经跟医院那边打过招呼了，不管是医疗资源还是保密程序，都是最高级别的，治疗方面不用太担心。”
简弈跟父亲道了谢，但还是没有把谢慕瑾的真实病情说出来。
做人不能双标。
他不让谢慕瑾告诉别人，同样他也不能跟任何人泄露谢慕瑾的病情，包括他的父母。
看着儿子沉默地上楼回房休息，简珩觉得好像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样简单，转头去看洛随云，小心翼翼地问：“我这是说错了什么刺激到了儿子那颗少男心？”
洛随云忍不住就想白他一眼，流氓沙雕何时懂过少男心？
简珩也没生气，反而是笑嘻嘻地抱住了洛随云：“说起来咱们儿子眼光挺好，这点随我，谢家的小朋友的确长得挺好看的，难怪他喜欢。”
洛随云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就愣是一点没看出来？”
“装的都是你。”简珩拉起洛随云的手亲了一下，这么多年他已经养成了甜言蜜语自动生成技能，“我应该看出什么？”
“谢家那个孩子，你不觉得眼熟？”
简珩想了又想，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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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慕瑾的病情虽然看起来严重，但短期内并没有什么危险，姜子沐第二天又来看了看他的情况，叮嘱他定期到医院复诊，然后就给他开了出院证明，让他收拾东西回家了。
谢慕瑾觉得没有一个生病的人会像他这样，出院第二天就满血复活可以背起书包去上学了。
是以陈佳霖见到他的时候，真的以为他只是感冒发烧在家里躺了一天而已。
只有简弈看见谢慕瑾出现的时候明显愣了一秒，然后就走到了自己位置上坐下。
两天没来，桌上的试卷又增加了厚度。
谢慕瑾已经不会再惊慌失措，习惯了跟风暴一样席卷的试卷，正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卷子多了不愁，反正愁也没用。
谢慕瑾抱着一摞卷子转过身，看向后座的简弈，问道：“这两天的试卷你帮我画重点了吗？”
不知道是因为这一个多月以来不断熟悉，还是因为已经想过相同的经历，谢慕瑾问出口才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了。
简弈又有什么义务帮他画重点呢？
又不是他的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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