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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6章 符分西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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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古拉领命时,手指在虎符上捏出了红痕。“将军,五千人是不是太少?”他忧心忡忡,“拔都汗若怪罪……”萧虎拍了拍他的肩,这位蒙古百户是他西征时带出来的,勇猛有余却少了些算计。“少,才不会被当成主力消耗。”萧虎低声道,“拔都要的是‘所有边镇响应’的面子,不是真指望咱们拿下襄阳。你去了,每日派三骑往汗营报平安,多送些淮南的茶叶硫磺,少提攻城的事。”

他从案上取过一张密信,封在蜡丸里:“若拔都强逼你攻城,就说西境告急,我已调你回援——这信是凭证。”阿古拉接过蜡丸,忽然明白:这五千人不是去打仗的,是去演戏的。他望着帐外整装待发的骑兵,忽然觉得这些弟兄的甲胄比往常亮些——萧虎是故意让他们“看起来”精锐,好给拔都一个交代。

帖木儿的军队开拔时,西境传来急报:波兰残部已聚集在阿尔泰山隘口,似有异动。“将军果然料事如神!”帖木儿对周显多了几分佩服,“若非咱们早作准备,怕是要被抄了后路。”周显递给他一张布防图:“这是萧将军连夜画的,隘口两侧可埋火药,待敌深入再引爆,能省不少兵力。”

帖木儿看着图上的标注,忽然问:“先生说,拔都汗会不会觉得咱们故意避战?”周显笑了:“他刚平定和林,最忌诸王拥兵自重。咱们往西境增兵,看似避战,实则是‘为汗廷镇守西大门’,他挑不出错。”军队行至阿尔泰山麓时,帖木儿命人在沿途竖起木牌,用蒙汉双语写着“蒙古军在此戍守,闲人免进”——这是做给和林的眼线看的,证明他们确实在“严防西境”。

张诚将“北境暂歇互市”的消息传到盱眙时,赵葵正在查看襄阳送来的军报。“萧虎调兵去了襄阳?”他盯着舆图上的虎首堡,手指在淮河沿线画了个圈,“可他的主力为何还在北岸?”参军分析道:“或许是拔都施压,他不得不应付,但又留了后手防着咱们。”

赵葵命人加强水寨防御,却严令“不得主动挑衅”。“萧虎若真倾巢南征,拔都会吞了他的淮南;若他按兵不动,拔都会疑他有异心。”赵葵望着北岸的炊烟,“他现在是走钢丝,咱们最好当看不见,让他自己稳住。”盱眙城头的哨兵发现,北岸的巡逻兵比往常多了些,却始终没越界——萧虎在用行动告诉南宋:我没精力打你们。

拔都在襄阳城外的汗营收到萧虎的回复,看着那半枚虎符与送来的茶叶,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萧虎倒是会做人。”他对谋士道,“五千人,不多不少,刚好够他‘不抗命’,又够不上‘主力’。”谋士递上各边镇的出兵清单:“其他边镇最多派了三千人,萧虎还算给面子。”

拔都将虎符扔在案上:“他留着主力守淮南,是怕我夺他的地盘吧?”他忽然笑了,“也好,让他守着淮河,免得南宋趁机北上,省了我分兵防备。”他对信使道:“回复萧虎,赏他十匹西域良马,赞他‘忠勇可嘉’——让他把淮南的粮草多送些来。”枭雄的权术里,从不是非黑即白,能用利益捆绑的,便不必动刀兵。

虎首堡的议事厅只剩萧虎与周显时,雪已停了。“拔都暂时不会为难咱们,但这只是权宜之计。”萧虎铺开新的舆图,用朱笔圈出淮南的粮仓与军器坊,“趁他在襄阳胶着,咱们得抓紧时间——流民屯扩到八千户,回回炮再造二十台,和南宋的暗线不能断。”

周显看着图上的标记,忽然明白:萧虎借“分兵”之机,既避开了与南宋的直接冲突,又挡住了拔都的吞并野心,反而争取到了发展的时间。“只是阿古拉那边……”“他懂分寸。”萧虎望着窗外的寒星,“拔都要的是胜利,只要咱们能提供粮草,他不在乎谁是先锋。”帐内的虎符依旧分置案两端,像两个沉默的支点,撑起了萧虎在乱世中的生存空间。

岁末的淮河两岸,北风卷着残雪掠过冻僵的麦田。阿古拉的骑兵在襄阳外围扎营,每日与拔都的军队“协同操练”,却始终没靠近城墙;帖木儿在阿尔泰山击退了波兰残部的小规模袭扰,捷报传回和林,拔都赏了他十坛马奶酒;萧虎则在淮南忙着验收新铸的炮管,炮身的虎纹比往常更显凌厉。

临安的理宗收到赵葵的奏报:“萧虎分兵西境与襄阳,淮南空虚却未敢动。”他对着地图沉吟许久,最终下令:“暂不调整边军,静观其变。”史宅之则在深夜收到张诚的密信,说“互市三月后可复”,他紧紧攥着那只虎纹瓷瓶,瓶身的凉意让他想起父亲临终的话——在这乱世,谁能平衡各方,谁就能活下去。

和林的拔都望着襄阳城头的宋旗,忽然对谋士道:“萧虎的粮草送到了吗?”“到了,还有二十车硫磺。”拔都笑了:“告诉他,开春后,我要他的回回炮——这次,是真要用了。”寒风穿过汗营的帐篷,像在预示着,这场微妙的平衡,终将在明年的春暖花开时,迎来新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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