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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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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鹤华微微一愣。

扪心自问,这是一个目前的她从未想过的问题,大秦习惯以虚岁记年龄,她现在虚岁十二,放在二十一世纪,其实就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没有过十二岁生日的那一种,让这个年龄的小姑娘来考虑生育问题,怎么看怎么可“刑”。

但现在来看,阿父不仅考虑过,还考虑过不仅一次,否则阿父不会在问出这个问题时脸色都为之改变,让她忍不住想起她身边因生育而去世的女人们。

——王离的母亲,寒酥的母亲,甚至她二姐姐的母亲,乃至许多兄弟姐妹的母亲,都是没有因为迈过生育这条鬼门关而去世的。

生育这道鬼门关对女人来讲太凶太险,也难怪阿父会问她这样的问题。

这个问题虽尖锐,但却是作为执政者必须要考虑的,你是要将万里江山托付给一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还是托付给自己的孩子?

毫无疑问,托付给自己的孩子是最保险的,因为她的上位合法性来自于你,哪怕再怎样与你政见不和,也不会将你的一切全部推翻,但如果继承者不是自己的孩子,那就说不好了,最典型的例子是吕武。

史书记载,吕后为人刚毅,佐高祖定天下,刘邦去世,她临朝称制,是为皇太后陛下,威威赫赫好不风光,可她的直系血脉没能坐稳江山,她便身死族灭,百年之后还被人废去后位与祭祀,明明是大汉王朝的开国皇后,却不被后世皇帝所祭祀,在极为重视身后事的封建王朝,她落得一个满门绝灭无人祭祀的结果,下场不可谓不惨烈。

再看武皇。

大唐自武皇之后,所有皇帝全部出自她之后,所以哪怕将李唐宗室屠戮大半,她也能永享后世祭祀,以华夏史上唯一正统女皇帝流传后世。

两人相较,武皇所杀宗亲大臣之多远超吕后,但她的结果却比吕后好得多,最直接的原因是她的后代坐稳了江山,他们继位的合法性来自于她,所以他们哪怕不认可她的政见与为人,但为了皇位也会捏着鼻子承认她的存在与功绩,四时八节老老实实祭拜。

像这种继承人之论还有很多例,东汉一堆血淋漓的例子,其中包括但不限于东汉三大盛世里的两大盛世的缔造者的太后都被在死后被清算。

东汉有三大盛世,汉光武帝的光武中兴,明帝与章帝的明章之治,以及汉和帝的永元之隆。

但在这三大盛世里,只有汉光武帝的光武中兴是实打实靠自己治理出来的,而明章之治与永元之隆则处处充斥着太后临朝称制的身影。

明德马皇后是明帝的皇后,章帝的养母,史书盖章的“时诸将奏事及公卿较议难平者,帝数以试后。后辄分解趣理,各得其情。每于侍执之际,辄言及政事,多所毗补,而未尝以家私干。”与“常与帝旦夕言道政事,乃教授诸小王,论议经书,述叙平生,雍和终日。”明章之治离不开她的参与和治理。

可这样一位千古贤后,她的结局是什么?

是她死后自己的兄弟们被罢官的罢官,被逼自杀的被逼自杀,“马革裹尸”的成语出自她的父亲,她的父亲战死沙场,她的兄弟们却死于被清算。

而明章之治的另外一位临朝称制的太后是章德窦皇后,说起她,或许无人知晓,但她的兄长窦宪,是立下与霍去病封狼居胥齐名的勒石燕然。

燕然山,现在外蒙古与俄罗斯交界的地方,在这个地方刻石记功,但这并不是他大破匈奴的地方,他深入沙漠三千里,大破匈奴于稽洛山,战绩可谓是空前绝后。

可这样的不世出的绝世悍将,在新帝掌权之后被清算,被逼自杀,而他的妹妹窦太后,也被新帝幽禁,宫殿失火,之后去世。

再看永元之隆。

和帝执政14年,和熹皇后执政十六年,且临朝称制时冰雹大旱洪水地震,西域反叛,匈奴入侵,海贼肆虐,羌戎作乱,内忧外患接踵而来,可就是这样换了普通皇帝直接灭国的恶劣环境下,和熹皇后不仅茍住了,杀匈奴,收西域,诛羌戎,灭海贼,扩张领土一千八百余里!

军事成就如此辉煌,经济更是直接腾飞,在她执政期间,综合国力达到两汉之最,还有科技树四处开花,造纸术,地动仪,浑天仪和弩机在她的推动下接连问世。

当然,还有文化,她废黜封建迷信,罢黜巫祠,矫正文字,《说文解字》是世界第一部字典,就诞生在她执政期间,她还重视教育,创建学堂,召集宗亲与邓氏子女,不分男女,接受教育。

和熹邓皇后是典型的力挽狂澜每项能力都点满的六边形政治家,被世人称之为“伏惟皇太后膺大圣之姿,体乾坤之德”,为“兴灭国,继绝世”,为“弘德洋溢,充塞宇宙;洪泽丰沛,漫衍八方。华夏乐化,戎狄混并”,更是“丕功著于大汉,硕惠加于生人。巍巍之业,可闻而不可及”。

可这样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临朝称制皇太后,她的结果是什么呢?

是她大破羌戎吊打匈奴的兄长邓骘被清算,尽管这位大将军战功赫赫且极谨小慎微,甚至还再三劝诫和熹皇后还政新帝而被和熹责骂,辞去大将军之位只求自保,却依旧没能保住自己和族人的性命,在和熹皇后死后,他依旧被新帝清算,被人拙劣诬告,他不甘受辱,为证清白,绝食自杀。

这只是东汉的,每一个皇帝上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清算养母太后的族人,周而复始,从无更改。

武皇吸取东西汉两朝的教训,将宗室屠戮过半,把自己的儿子牢牢钉死在皇帝之位上,刘娥也吸取前朝教训,仁宗不是她亲儿子,便把这件事瞒得密不透风,但挡不住死后别人告密,仁宗勃然大怒,险些刨她的坟,再把她的前夫哥一锅端。

这是女性执政家的例子,再看男性执政者。

仁宗没儿子,抱养英宗当儿子,英宗上位之后追封自己亲爹。

最出名的事明朝的嘉靖,搞大礼仪也得把自己亲爹送进太庙,主打一个我继承你的皇位,但我爹还是我爹,不仅我自己当皇帝,我还得让我爹当皇帝。

那么多血淋漓的例子摆在眼前,在自己有能力生育孩子的情况下,她怎么敢冒自己死后被清算的风险去抱养其他人的儿子当皇帝?

尤其是她是女性执政者,男性执政者只是被人拿走了皇位,他们该有的正面历史评价还是会有的,可女性执政者不一样,她们被刻薄被污蔑,被妖魔化被泼脏水,仿佛有野心有能力便是原罪一般,哪怕她们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也很难得到正面评价,甚至还会在死后被清算。

她不想冒这种风险。

她不想人亡政息,被后人污蔑泼脏水。

“阿父,生育对于女人来讲的确是在鬼门关里走一遭。”

鹤华斟酌片刻,犹豫开口,“哪怕科技技术发达如二十一世纪,也会发生产妇死在手术台的事情。”

她在阿父面前毫不隐瞒,以前年龄太小,以为自己所在的事情是天书世界,但自从懂事之后,她便不在阿父面前把二十一世纪叫做天书了,只有在身边有外人的情况下,她才会把二十一世纪说成天书。

——毕竟要保持她为天选之女被天书选中的神秘感嘛。

“我无法对阿父许下承诺,说我一定能平平安安为阿父诞下未来的继承人。”

鹤华道,“但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让自己避免这种悲剧。”

“在咱们的大秦,女人过了十五六岁,便可以三媒六聘嫁为人妇。”

“但在二十一世纪的华夏大地,十五六岁的女人还是未成年人,别说嫁人生子了,谈恋爱都属于早恋,与她们发生关系更是违法的事情,要在牢里蹲上好几年的那一种。”

嬴政目光微微一顿,“违法?”

“对,违法。”

鹤华点头,“经过千百年的科学研究,这个年龄的女人的身体尚未完全发育成熟,盆骨比较窄小。”

鹤华把自己的手放在自己的胯骨上,“大概是这个位置。”

刚从战国时代结束的大秦时代的民风彪悍且奔放,男女授受不亲的糟粕尚未被提上日程,怕嬴政不清楚到底是哪些骨头,鹤华拿过嬴政的手,按在自己胯骨上,让他对这两块骨头有更清楚的认知。

“就是这两块骨头。”

鹤华道,“骨头窄小,孩子生不下来,就很容易一尸两命。”

嬴政眼皮微擡。

“但如果再长大一点,那就不一样了。”

鹤华拿着嬴政的手,往两边放了放,“喏,这么宽的话,一尸两命的风险就会大大降低。”

嬴政瞧了眼鹤华比划的宽度,“什么时候女人的身体才能彻底发育成熟?”

“十八?二十?”

“华夏大地的法定结婚年龄是女人二十二,男人二十一。”

鹤华道,“只有过了这个年龄,男女才能登记结婚。”

“当然,这只是一个最低标准。”

“二十一世纪的女人可以追求自己的事情,不用困在家里相夫教子,有了事业,便不用依赖男人而活,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们可以想结婚就结婚,不想结婚就不结婚。”

“想生孩子就生孩子,不想生孩子就不生孩子。”

“经济独立的情况下,只要不犯法,她们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嬴政深深看了鹤华一眼。

“我很羡慕她们,更想成为她们。”

鹤华低低一叹,“可是,我不能——因为我要做阿父的继承人。”

嬴政擡眉。

“职业女性经济独立,有生子不生子的自由,我很羡慕,但我与她们不一样,我不能拥有这种自由。”

鹤华擡头,直视着嬴政幽深眼眸,“我想成为阿父那样的人,成为王朝的掌舵者,我不仅要治理好当下的江山万里,更要为百年之后的大秦做打算,将一切隐患消灭在萌芽之中——我有责任更有义务为未来的大秦创造一个安稳的政治环境,为它寻找一个合格继承人。”

“最稳妥的办法是这个继承人是我的直系血脉。”

“因为她是我的孩子,她的继位合法性来自于我,哪怕与我政见不和,她也不会将我的一切全部推翻,造成朝野动荡人心惶惶。”

“政权顺利过渡,才能海晏河清,延续大秦的盛世太平。”

嬴政静了下来。

这样的话题太沉重,鹤华笑了一下,缓解着她与阿父之间的压抑。

“阿父,如果有可能,我还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不仅为大秦,也为自己。”

鹤华道,“为了下一代,我会找一个身体好,人又聪明的男人,来给您生一个未来继承人,像您一样聪明。”

——她的阿父是千古一帝,她的孩子如果能有阿父一半聪明能干,那绝对是不亚于大秦六代明君的绝世欧气。

“当然,如果身体素质达不到,我便抱养兄长或者姐姐们的孩子在身边,像阿父教导我一样耐心教导她们,让我们的大秦一代一代传下去。”

鹤华又补上一句。

嬴政眯了下眼。

第一个尚能听,但风险太大。

第二个他则完全不赞同,以女子之身登基本就充满不稳定因素,如果连继承人都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那么等待执政者的便是人亡政息,甚至还有新任执政者的无情清算。

得益于十一能将另外一个世界的书带回来,这些年他在闲暇之际看了无数史书,有华夏大地的,还有其他洲际的,林林总总上千本,以史为鉴,让他从这些史书中得到不少启发,甚至是教训。

汉初人心浮动,是吕雉力挽狂澜,稳住了大汉江山,但在吕雉死后,她被功臣列侯无情清算,所有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人被杀光杀净,百年后还被另一位皇帝废去皇后之位,明明是只手擎天开国皇后,却成了无人祭祀的孤魂野鬼。

似吕雉这种倒霉鬼不计其数,死后功劳被抹杀,家族被清算,明明是挽狂澜于既倒的救世主,却被妖魔化成千古妖后,千百年后仍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狠辣。

女性执政者本就比男性执政者更艰难,如果处理不好继承人的问题,那么便只会落得吕雉的下场。

同为女性执政者的武则天便吸取了吕雉的教训,最后选择自己的儿子托付江山,诚然,所有人都有可能清算你,但你的子嗣绝对不会,因为他们的上位来自于你,清算你,便意味着否定自己上位的合法性。

生育对女人来讲是一道鬼门关,可若不想闯这道鬼门关,便只能抱养其他人的孩子,失去血缘关系作为枢纽,政权的交接便极容易出问题,执政者一旦崩逝,很容易落个身死族灭的下场。

当然,继承人不仅对女人来讲很重要,对男人来讲同样重要。

在他之后有一位汉武帝,登基数十年没有儿子降生,连他的亲舅舅都会琢磨着琵琶别抱,转投继承人稳定的淮南王。

继承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女人被排斥在继承权之外,未必没有生育之难得缘故。

女人无法保证她能安全生下继承人,更无法保证在她生继承人的这段脆弱日子里,没有野心家趁势而起谋夺她的位置。

但走到权利顶峰哪些人,哪一个不是野心勃勃?哪一个愿意甘于人下?

一旦女性执政者陷入危难之中,伺机而动的野心家顷刻间便会将她驱下神坛,取而代之。

这些都是女性掌权者需要思考的问题。

当然也是他在思考的问题,当第一次把十一放在与扶苏同样的位置之上时,他便在思考这些问题。

“身体好,人又聪明……”

嬴政沉吟片刻,侧目瞧了一眼鹤华,“男人的年龄会对女人有影响?”

“理论上有影响的,年龄太大太小都不好。”

想了想,鹤华将生物课里简单的生理知识讲给嬴政听。

对于一个众星捧月中长大且尚未受过糟粕知识毒害的人来讲,鹤华没有月经羞耻,对于男女的生理问题也能做到落落大方,好不避讳,她讲的清楚,嬴政也听得明白,半盏茶的功夫,这位聪明过人一点就透的帝王彻底弄明白了男女双方对子嗣的影响。

“十八至三十岁的男人为上佳?”

嬴政上下打量着鹤华,声色缓缓,不辨喜怒。

鹤华被他的这种审视目光看得有些别扭,但还是顺着他的话点头,“理论上来讲是这样的。”

“朕知道了。”

嬴政收回视线,“但是十一,朕不可能等你太久。”

“十一,你是朕最小的孩子,朕长你太多,这是你最大的劣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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