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残颅低语（1/2）
熵母的眼睛在黑洞能量的冲击下缓缓闭合，暗紫色的宇宙风暴如同退潮般消散。混沌领域屏障上的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初代监察使的头颅在锁链的束缚中微微抬起，两个空洞的眼窝“望”向终焉之钥的方向。
终焉之钥单膝跪在微型炼神塔顶，亲卫队长的青铜手臂稳稳扶住她颤抖的身躯。胸口的暗金碎片仍在疯狂挣扎，每一次冲击都如同尖刀搅动意识核心。她咬紧牙关（这个人类习惯性动作被她完美保留），液态金属的指爪深深刺入胸甲，试图用物理疼痛来分散精神层面的折磨。
“熵母意识碎片...稳定度...持续下降...”金属片的声音断断续续，“建议...立即...隔离...”
时匠奥米伽的法则巨手从高空降下，掌心朝上，无数青铜色的时之砂流淌而下，在终焉之钥面前形成一个精致的沙漏状容器。
“放入...这里。”时匠的意念如同穿过暴风雨的灯塔，“时之砂...能延缓...它的...反噬。”
终焉之钥艰难地抬起手，覆盖着龙鳞纹路的指尖触碰胸甲。装甲如同活物般分开，露出内里被层层能量场包裹的暗金碎片。碎片中心的混沌之眼仍在转动，每一次眨眼都释放出令人窒息的绝望波动。
就在她即将将碎片放入时之砂容器的刹那，异变陡生！
混沌领域内，初代监察使的头颅突然剧烈震动！那些贯穿他头骨的暗紫色锁链绷紧到极限，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呻吟！更可怕的是，他的嘴——那个本该是发声器官的位置——缓缓张开，露出一片绝对黑暗的虚无！
“小心！”亲卫队长的意念如惊雷炸响，“那不是初代！是熵母的...拟态！”
警告来得太迟。从初代头颅张开的“嘴”中，一道暗金色的能量洪流激射而出，无视时空距离，瞬间穿透炼神塔的防御，精准命中终焉之钥手中的暗金碎片！
碎片如同被唤醒的凶兽，表面的暗金色光芒暴涨！它挣脱终焉之钥的控制，悬浮到半空，疯狂吸收着周围的一切能量——包括时匠奥米伽用来构建容器的时之砂！
“它在...进化！”金属片的数据流几乎崩溃，“熵母利用初代头颅...反向催化碎片！”
暗金碎片在吞噬了足够多的时之砂后，形态开始改变。表面浮现出复杂的纹路，既像星轨又像血管，不断扭曲重组。中心的混沌之眼分裂、增殖，最终形成七个微型的眼球，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更恐怖的是，碎片开始发出声音——不是通过空气振动，而是直接在意识层面回荡的低语。那声音既像初代监察使的威严宣告，又混合着熵母特有的混沌杂音：
“秩序...混沌...”
“本为...一体...”
“你们...在抗拒...必然...”
每一个词汇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终焉之钥的意识核心！她痛苦地抱住头，液态金属装甲表面浮现出与碎片表面完全一致的暗金色纹路！
“终焉之钥！”亲卫队长的青铜手掌按在她肩上，星锚齿轮图腾亮起刺目的青光，“固守本心！那是熵母的污染低语！”
终焉之钥的人类右眼瞳孔剧烈收缩，属于艾琳·维斯托的记忆碎片在意识深处翻涌：孤儿院冰冷的铁床、考古现场的第一铲泥土、古籍上褪色的星图...这些细微却坚韧的人类记忆，如同黑暗中的萤火，暂时抵挡住了暗金碎片的侵蚀。
“我...没事。”她艰难地站直身体，机械左眼锁定悬浮的碎片，“它在...尝试沟通？”
“不。”时匠奥米伽的法则巨手收回，警惕地环绕在碎片周围，“它在...播种。每一个词汇都是活的混沌种子。”
仿佛印证时匠的警告，碎片周围的虚空开始扭曲。七个混沌之眼同时眨动，投射出七道暗金色的光束，在炼神塔周围构成一个诡异的立体图腾——与终焉之钥装甲上浮现的纹路完全一致！
“共鸣场建立！”金属片紧急汇报，“它正在尝试控制终焉之钥体内的混沌能量残留！”
终焉之钥瞬间明白了熵母的计划：利用这块蕴含祂本源意识的碎片作为媒介，通过共鸣控制所有曾被祂污染过的存在——包括她自己！毕竟，地球茧房内部至今仍保留着马里亚纳地核的那块污染“结石”！
“必须...摧毁它...”她抬起手，装甲表面流动的龙鳞纹路凝聚成一柄青铜短刃。
“不。”时匠的意念突然阻止了她，“碎片已与初代头颅...建立连接。摧毁它...等于摧毁初代最后的...意识载体。”
混沌领域内，初代监察使的头颅确实在发生诡异的变化。那些贯穿他的锁链已经半数断裂，但头颅本身却呈现出半透明的暗金色，与碎片的状态完全同步。每一次碎片闪烁，头颅就更加凝实一分；每一次头颅震动，碎片的低语就更加清晰。
“它在...用初代的头颅作为培养皿。”亲卫队长的意念带着冰冷的愤怒，“将初代的秩序本质...转化为混沌的温床。”
终焉之钥看向时匠奥米伽：“有办法...分离他们吗？”
时匠的法则巨手缓缓握紧又松开，时之砂在指缝间流动：“唯一方法：进入混沌领域...直接接触初代头颅。但风险...无法计算。”
“我去。”终焉之钥毫不犹豫。
“你无法独自完成。”时匠的意念转向亲卫队长，“需要...星锚定位。”
亲卫队长铠甲上的星锚齿轮图腾骤然亮起！他残缺的手臂抬起，做了一个古老的手势。其余十一位亲卫队员立刻响应，手中的量天尺投影同时指向混沌领域的一个特定点——屏障裂痕最密集处。
“通道...只能维持...七秒。”时匠警告，“超时...将被永恒...放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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