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酒后胡言(1/2)
暖厅既花厅加装了隔扇门,阻隔风雪寒露。
门外抱厦中,汲云堂寥寥仅剩的几个从仆,得崔题允许,吃着瓜果,打着吊牌守岁。
华庭内唯有庖厨的张嫂伺候着暖酒倒水。
雕花铜托中水汽氤氲,沸水滚烫温煮着两坛酒,潘令宁与崔题本欲饮茶,只是崔题偶然翻出了珍藏的美酒,便索性喝酒驱寒了。
“这羊羔酒还是五年前,某去岭南之前,太子赠送的,当时行囊辎重,便把它落下了,如今却在此时才想起,五年珍藏,倒比原先更香醇。”
潘令宁把玩着天青瓷盏转了转,看着杯中乳白色的却无沉淀的酒水,低声赞叹:“白矾楼官酿的羊羔酒,名动寰宇,果然名不虚传!”
崔题笑了一声:“白矾楼还有比此酒更香醇的佳酿。”
“哦?”
“只是,需得等候开春,因是春酿小酒,若娘子有意,待崔某日后取来,再邀你共饮一杯?”
“开春……尚有几月……”一听等候开春之后,潘令宁微扬的眼眸又黯然垂落,她靠坐躺椅上,遥望窗外的飞雪,忽然不再言语。
崔题瞥见她的失落,亦或者冷淡的神情,心想着莫非,她不想应他的邀请,因而兴趣缺缺?
他亦失落收回眼神,指尖抠着茶几上茶盏的冰裂纹理,忽然察觉,便是在心悦之人跟前,也未必都是心生欢喜。
她的一颦一笑,每一个举动,皆足以让他胡思乱想。
心头藏匿的情节愈积愈多,他也不知能隐忍到何事。
崔题却不知,潘令宁忧虑的是开春太久,她只想争朝夕,她怕她没有那一个开春。
想到明天的敲登闻鼓,她便一阵仿徨、恐惧,可心下又不甘心,不愿懦弱收手!
如若破除弊政,需得到陛下鼎力支持,而陛下鼎力支持的底气,是不再受太后和旧党的掣肘,那便需要有一些人自我牺牲。
她忽然蜷缩起来,盖着暖毯不经意间说道:“崔相公,昔年你力排众议、革故鼎新,是怎么下定决心?可否听闻你讲一讲,改革的旧事?”
等了许久,不见他答复,潘令宁以为冒犯,陡然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竹节玉手轻叩茶几,若有所思。
“抱……抱歉,我无意提起相公伤心事……”她赶忙低声道歉,心中惭愧,也许那是崔题心中的禁忌呢?
崔题轻轻叹息一声:“何为伤心事,不过是一桩过往。”
潘令宁心想,难道他已然足以坦然面对?
“听闻相公曾经废除江南的衙前役,改为募役法?”潘令宁主动提起,以小见大,也不至于让他沉浸在冗长的过往,乃至一不小心就伤了神。她也只提她,感兴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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