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旁敲侧击(二)(2/2)
二哥,你说得不实在,我们愚笨,一时猜不到,还请你指点一二。
一是我听说,提出这个主张的是个外国人,还是个大胡须外国人,如果是真的,那跟崇洋媚外有什么区别?即使是借鉴,是学习,老祖宗的好东西不比洋人强?就说佛教,先秦时期,我不说,就从唐僧取经说起。听说,那个时候,西方都放弃了,我们却如获至宝,有意思吗?传到中国,他还能比我们的儒教道教好?在民间,有几人信佛教的?还主张当和尚。当了和尚,就不成家了,就断子绝孙了。孟子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再说了,这本身就是反人伦,我不赞成。可是,说到这个姓马的,虽说是外国人,但是他姓马,有名有姓,说明有根有袢,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水中飘萍,更不是仙道鬼神。尽管如此,也要分析,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不能太理想化了。
都不说话,有人点头,也有人想笑,但没有人敢笑,洗耳恭听。
漆树仁继续说,不说远,就说南溪,你要是说你们GCD就是跟着一个姓马的,那么,这样的人,一个你都找不到;找不到,你们就会成为孤家寡人,到时候,走麦城都算是轻的。
二哥,这个人叫马克思,是中国名字,也是中国人翻译的,詹谷堂说。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不姓马,姓马姓驴,就如同老子说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一句话说完,没有名字,才是真;有名字,是后人起的,就像母亲生孩子一样。我说的,这个姓马的说的,只可借鉴,对照我们的祖宗,形成自己的一套,那才是我们的。这个姓马的留胡须,你也留胡须,你本来就没有胡须,怎么留?还能搞个假的安上?这意思,你们可懂?
是呀,老丈说得在理呀,詹谷堂说,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这说的,我们得深思。
漆树仁又说,第二是为了啥?这些天,我在屋里来回荡悠,不断思考,又到那棵老银杏树下闭目琢磨,虽不是菩提树,但也想一朝顿悟。在我们南溪,还有关帝庙,即使整个南乡,有多少GCD员呢?这个我不知道。但是,就我们漆家,我是知道的,最起码有三十多人吧,还都是骨干,还都是年轻人,为啥?难道就是为了什么看不见摸不到的理想吗?还是为了升官发财?一个个我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跟着银杏树在摇头,自己都不相信。
呵呵呵,漆树仁笑着说,这群孩子,如今也不是孩子了,有的饱读私塾,有的留学域外,不管干啥,都是自觉参加你们所说的党,为啥?我分析了一下,最主要的是基础教育问题。在我家办的私塾,那时候爹还活着,就说,让漆家孩子开阔眼界,跟上时代。爹就有这个眼光,更何况我辈?接着,私塾改成小学,还被评为商城第二小学,我就主张把学校办成育人的社会大学,效果很明显。这些学生,接受了新思想,长大了,也就有作为了。
詹谷堂点头称赞,并说,老丈很有眼光。
他们的作为,已经不是光宗耀祖,而是肩负责任,漆树仁忽然抬起头,看了一圈说,男儿,应该有点血性。我们的民族还有危险,还不是一般的危险,是到了亡国灭种的危险了。日本,一个岛国,弹丸之地,人口不到我们的十分之一,可他们就虎视眈眈。西方更是不消停,像老鹰,不是在这啄一下,就是在那儿挖一把,不停掠夺。今儿荆门,明儿香港,后天就是澳门,再后来就是东北三省,还有青岛蒙古,就是沿海,我看也朝不保夕了。
漆树仁嗓门大起来,有点慷慨激昂,还攥着拳头说,那时候,沿海还有个戚继光,还有戚家子弟。虽说同音不同字,但是,据漆家家谱记载,漆乃继光后裔,若此属实,漆与戚同源,都是咱中华子孙。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如今,没了戚家子弟,我们咋办?只有强大才能屹立。这就是你们这辈人的事情了。但是,就像鸡蛋孵化小鸡,过程是痛苦的,也是小心的。鸡蛋,哪个能孵化,哪个不能?要照一照,要剔除寡蛋,要在日子里温养,要在炮火中历练。照一照,温养之后,温度时间可都是变数,你们掌握了吗?就算掌握,孵化出来的也是脆弱的,也需要格外呵护。
詹谷堂站起来,端起一杯酒说,二哥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今天算是说到了我们的心坎上了,真是受教,提醒得让我们警醒。来,二哥,我敬你一杯。
漆树仁一口喝了说,好在你们不都是娃娃了,还有谷堂这样的老者掌舵。我放了一通,算完事了,就放心了。德林,德坤,走,让他们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