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南宫新月2 你早就不是我的徒弟了,普……(1/2)
第122章南宫新月2你早就不是我的徒弟了,普……
同光宗外,契马还停在竹林间,寒羊靠着车架,喻卜则是坐在一块断石上,皆是无言。
寒气摩挲叶片,喻卜搓了搓手臂,深呼吸一口气,嘀咕:“怎么感觉比上次来的还要冷呢?”
说是恐生变故将他们留在了宗门之外,但是半天也没个音信,不禁令人生疑。
而且。
实在是太冷了。
由于地脉污染,不得不主动封闭减缓大部分的经脉以防魔气入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身体的机能慢慢从修士退化成了正常人,不能抗冻就是第一个体现。
“里面真的没事吗?”
寒羊望了一眼,“别忘了宫主吩咐过的事情。”
-
“不可能!!”
房元嘶吼,但就连发出的声音也已经不成形状,“你分明,你分明已经……”
当年,神英侍者姬师骨被认定判罪,为了保下他,房璃以经脉和灵台为代价,在房元的要求下一次又一次的打破闭口禅。这其中有多少故意的成分不得而知,只知道在那之后,房璃就再也无法修炼了。
她是房元亲手打碎的废材,所以才这样不敢置信。
“魔族的确无法死亡,除了一种情况。”
绛红色的衣裳衬的少年太子肤白胜雪,长腿翘起,睫毛在透澈的茶色眸子里投下阴影,“哄你合作的人怕是没有告诉你,魔族之所以为魔,并非天生,而是源于一种特殊的咒法。”
之前她以为,识海是人之精神,之意识,可直到给蛙妖种植魔种日夜不辍地研究过后,房璃才终于明白,识海之于修士,是另一副大脑。
改变了大脑的结构,便会继而影响体脉乃至灵台,这是环环相扣的。
在蓝玉中,她曾上百次进入妖市元神的识海。
就像打开一个错综复杂的结,上百次,青蛙的识海被改造成千奇百怪的模样,它的躯体在精神力量的影响下变得如此微小,就像一块面团被揉扁搓圆。
房璃学习咒的时间太短,的确不够精深,但技巧上的短板让青蛙误会了另一件事,那就是,房璃拥有这个世界上顶尖的识海力量。
这种力量不依赖后天修炼,而是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赠予了。事实上每一位谛听都差不多拥有这个世界认知的精神力量,囿于修真理念没有深度开发,而房璃因为无法修仙,故而歪打正着。
面对妖市的完整体,房璃尚且会被困在那庞大深远的记忆中。巧的是,上次在妖市残躯中对战时房璃就发现,青蛙作为妖市的元神,记忆却并不完整。
没有了时间的托底,妖市元神的识海力量在她面前就失去了应有的威慑力。加上蓝玉本就是她用自己的元神滋养多年的灵种,至少在这个空间内,青蛙毫无还手之力。
按照三界规律,正常来说人死之后,魂入地界轮回,被执念困在原地的怨魂冤魂,也有赦比尸那一类的收尸人去解决。但魔的定义超脱了世俗对生灵的定义,房璃一直思考,甚至开始站在神域的角度想,俾河族手握咒术尚且能和神域拼个不相上下,为了防止他们卷土重来,地界那种小地方是不可能收留魔族的,也就是魔族“不死”的秘密。
所以,神域采取的措施应当和赦比尸一样,是封印。
只不过,用什么封印,怎么封印,就不得而知了。
目前可知的是,魔族并非不可死,因为房璃已经接触过具体的案例——乞丐。
乞丐是怎么死的?
散尽咒力而死。
也就是说本质上,魔族依靠咒力,只要房璃反其道解开魔种的咒法,她就能够杀死魔族。
而此时此刻的房元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女儿已经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在他眼里,她依然是那个没什么出息的废物太子。
所以他有恃无恐。
尽管剧痛几乎将他生吞活剥,但房元的心中并没有对死亡的畏惧,而是阴鸷地瞪视着房璃:“你到底修了什么邪术?你怎么还不死?!”
愚蠢。
她的生父甚至不知道这个境是由咒术构成的。
施咒人道力不浅,奈何房元太拖后腿,被她一眼识破境的规律反将一军,此时此刻,房元的所闻所见,所感所受,皆在她的五指之间。
房璃手指一掀,仿佛头盖骨也跟着掀开似的,房元发出一声惨叫。
“指使你的人是谁?”
惨叫。
好半天,房元蜷缩在地上,像是一只被剥了皮血淋淋的小动物,口气仍旧恶狠狠,“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我倒想啊。”房璃叹气,“可是你们一个二个嘴都这么严,我有什么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房元喷道,“你根本杀不了我,魔族不入轮回,不生不死,不老不灭,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会记着你,我……”
“不入轮回?”
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词,房璃眼皮一跳。
瞬间,醍醐灌顶。
看见她这副模样,房元还想要嘲笑,却见周身的魔气忽然开始分崩离析,原先尚且能忍受的痛苦以百倍千倍的姿态卷土重来,他猛烈抽搐,整个人像是被拧紧的抹布,只能不断发出可怖的“嗬嗬”声。
眼珠子里盛满切实的恐惧。
“你……做了……什么……”
“把你变回正常人而已。”房璃远远地看着他,凉薄的眸光如同屋檐冬雪的反光,“无意义的长生乃是噩梦,父亲,做了这么久的梦,可还记得身为人的冷和热,痛和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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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这里的时候太匆忙,直到现在,普陈才有机会好好看看自家宗门的残骸。
一砖一瓦,一草一木。
明明才过去不到一年,还当这里是熟悉的地方,可直到再次站在这里,那种“故去”的情感开始流淌,普陈才终于意识到,一切都回不去了。
“跟了一路了。”他说,“躲着也挺累的,出来吧。”
假山石的背后,廖燕缓缓走出。
许是因为修为的流失,他看上去比之前要年迈许多,银丝掺在黑发中,瘦削的皮贴着骨,看上去无比凄凉。
只需要一眼,普陈就能看见他身上萦绕的,淡淡的魔气。
“为什么跟来?”普陈走近,周身的气压极具威慑力,明明白白地告诉着来人——他的恨意一刻也不曾消减,“是有人指使,还是为了回顾你的杰作?”
“多少人?”
没头没脑的,廖燕忽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普陈冷笑,久违地睁开眼睛,冰凉的瞳色注视着廖燕,吐出字句:“三十。”
“死在这里的人叫尘七,”角落里的一片落叶泛着血红,“他的左手小指天生有缺,剑术不精,但极通药理,在进山之前,他是药材铺的伙计。”
“死在这里的人叫明复,生在一座矿山里,父母被压死,从小力大如牛,她爱吃咸食,还没有筑基时经常央求下山的师尊带几罐腌菜。”
“这里,有个人叫尘岚,他是因为吸食过量魔气走火入魔自戕而死,死之前还看着我的眼睛,一声一声地喊我师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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