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近在眼前 你就不怕我趁人之危?……(1/2)
第126章近在眼前你就不怕我趁人之危?……
房璃说:“好。”
她掐着碗沿递过去,送到徐名晟的嘴边,和他对视,“喝吧。”
长黑的睫毛耷下,徐名晟手指微微卸力,说时迟那时快,房璃劈手夺下藤碗仰脖一饮而尽,徐名晟刚刚动作,她就将碗一翻,空空如也的碗底对着酆都。
“三途水,我喝了。”房璃道,“名单给我。”
酆都打量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祂才慢慢开口:“不应该啊。”
“即便你身寄傀儡,但活人魂魄遇上三途水,也不该是这个反应。”酆都说着说着又怒了,“你耍了什么手段?”
“只是碰巧会一点护魂的法术罢了。”房璃却很无辜,藤碗收了回去,她掌心朝上,“该您兑现诺言了。”
“我需要知道这百年间,凡界及通天域没有入轮回的亡魂名单。”
尽管忿忿,但毕竟自己有言在先,树上的红色飘带泛出血红的光芒,数不胜数的影子从飘带上闪过,片刻过后,一条飘带脱落,缓缓落到了房璃的手心。
房元和乞丐都不会出现在这上面,魔气消散过后他们已变异的灵魂会彻底崩解,连存在都会被抹除。
房璃要找的,只有那些死过之后仍然在现世游荡的亡魂。
她曾在柏氏女儿的遗留之境中见过那位黥面人,当时祂身上散发的,是纯正的魔气。
不是原始魔族,却拥有魔族的力量,只能是后天吞服魔种而成。
“你来的很巧。”祂说,“再晚一步,通天域未入轮回的亡魂数量可就控制不住了。”
“怎么会控制不住?”徐名晟的目光从房璃身上转移,漆黑的瞳孔压出一线寒芒,“收尸人呢?”酆都呵呵笑,“我的真武之子啊,哪还有什么收尸人?”
“如今轮回能够运转全靠我地府的鬼差,神域早已不是那个神域!祂竟瞒你瞒的如此辛苦,呵呵……”
范围缩小到了现世目前活动的魔物身上。
手中有几条飘带,上面标注着简易的信息,其中一条吸引了房璃的视线。
原因无他,这一条亡魂,生前曾做过神。
“祂是谁?”房璃举起飘带。
酆都瞄了一眼。
“百神千仙,又分人神,鬼神,妖神。真武是人神,吾乃鬼神,这一位,便是极少见的妖神。”
房璃记得,赦比尸也是妖神。
“此人在神域时名唤司秋,专门辅佐白帝,后来因为私通邪魔被贬下界,仗着妖神时期积攒的人脉躲过轮回之苦,遁入凡界后便奇异的消失了踪迹,至今仍遍寻不到。”
“司秋的本相曾经遭受过魇水黥面之刑,神域执刑,故而面目全非。”
酆都眯了眯眼,“神域应当暗中追杀过祂,后来也的确是死了,却是借死转生,不仅魂魄了无音讯,就连轮回也奈何不了祂。先前为了躲避收尸人练得一身精妙绝伦的化形之术,据说右眼炼化了一部分的魇水之力,除非祂化形,否则世间无人能看清其长相,只能看见脸上游动的黥纹。”
“化形之术。”房璃喃喃。
的确,从目前已知的情报看,那人能够变成任何人的模样。
所以祂为什么要变成自己的样子?房璃一介小小凡人,所活不过二十余年,其中大半年不是被囚禁就是被囚禁,并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这样一号人物。
“那祂在这期间,去过哪些地方,做过哪些人?”
“小丫头,地府也是很忙的,怎么可能天天挑着一个人盯?”酆都道,“不过,祂曾经离开过通天域。”
“离开?去哪。”
“凡界。”酆都翻了个身,“去干什么就不知道了,看祂的样子,大概是去找什么东西。”
“好了,何必在这里问我,祂现在不就和你们在一块么?”酆都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亲自问祂去。”
血河消树藤散,房璃拿着飘带立在原地片刻,扭头对徐名晟道:“不好,是普陈那边。”
飘带能够感应亡魂所在,这次他们没用多久就找到了位置,看着草海中躺倒的两个人,房璃深吸一口气,半蹲下,两根手指摁在普陈眉心。
“死了吗?”徐名晟冷不丁道。
“快了。”
“我负责这边,你去找明玉师姐。”
“你就不怕我趁人之危?”再度语出惊人,房璃一顿,终于缓缓扭过头看向他。
稀薄的光线下,徐名晟的五官棱角显得阴沉又深暗,配合那冷冰冰的语气,仿佛杀神再临。
“你根本就杀不了我吧。”
杀神气质一僵,似乎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房璃也不介意,只是一笑,淡淡的,转过头全神贯注地对着普陈,轻声,“如果你能杀我,又何必走到今日这一步。”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那你。”
房璃没有说下去。
无穷无尽的沉默与风声,仿若千钧重石,压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
……
两千四百五十五招。
长剑重重落地,普陈大口喘气,混着浊血的汗滴如雨,廖燕面目全非地站在他面前,他的四肢已经融化,像是从血肉中长出锋利的刀刃,僵硬地站在普陈面前,缓缓举起了手刃。
“慈明!!”
角落里斜刺出来一道身影,千钧一发地挡在了普陈身前,紧接着一声响亮的“啪”!廖燕的脑袋歪过去,南宫浮芽的手滞在半空,她的呼吸声颤抖,“你中邪了。”
“三千大道,连一个家也容不下,那样的道,你也执意要去寻吗?!”
黥面人“啧”了一声,对南宫浮芽擡手,“一个幻境的影子还如此痴缠不休。”
在心境中的南宫浮芽眼里,没有变幻的天色,也没有突然出现的黥面人,她看见的始终都是年轻的丈夫和年幼的亲子。
她的眼眶里泛着鲜活的泪花,对近在眼前的黥面人充耳不闻,“月儿呢?他还这么小,等他长大了该如何看待你,如何看待我?旁人又该如何看待他,一个寡妇的儿子,还是一个被父亲抛弃的孩子?”
“娘!”
普陈沾满血的手握住了南宫浮芽的手心,她颤声回眸,五岁的男孩拉着她,掌心沁出的汗冷冰冰。
她猛地回身,将他抱了个满怀。
“他走了,月儿。”南宫浮芽的力气很大,她的怀抱那么满,却又那么空,“他真的走了。”
“你还这么小,你怎么这么小?”她看着自己的孩子,哭笑不得,“要是你还没长大,娘就走了,这可怎么办?”
“别走……”尾音无力垂下。其实他心里都清楚,这只是幻境,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命运总会按照既定的方向运转。
可普陈还是紧紧抓着她,仿佛只要那触感还存在,母亲就没有消失。
别走。
“快点长大吧。”南宫浮芽将自己的脑袋搁在普陈的发顶,喃喃。
“长大了,就不用再害怕了……”
虚幻的声音散在空气中,泥土小片潮湿,普陈缓缓昂起头,面前已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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