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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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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昏暗狭窄的巷子里荒无人烟,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微不可闻,但因为周遭过于安静,也能勉强听见。

墙角被几块木板遮住的地方,严少煊和严少成已经在里埋伏许久了。

这一块儿原先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宅院,后来这户人家出了命案,家破人亡,活下来的人举家搬迁,这宅子便荒废下来了。

因有闹鬼的传闻,附近的百姓都尽量不往这边来。今日钱泓回客栈,却是必须经过此处。

严少煊穿着一身黑衣,面上戴着李逵面具,只露出眼睛。这附近能藏人的地方少,空间也逼仄,他和严少成需得肩比肩,紧密地挨在起,才能藏严实。

初来时满心激动,脑子里都是大仇将报的雀跃,可埋伏久了,思绪便开始飘散了。

他鼻间是严少成身上淡淡的松墨香,胳膊似乎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温度,和结实的肌肉,心里后知后觉地升起了一股忸怩的感觉。

严少煊一面感叹哥儿身份害人,让他心态大变,同男人站在一块儿都会不自在了;一面顶着酡黄的腚蛋,小心地往远离严少成的方向挪动。

刚一动便被严少成揽住了。

“来了,别动。”

严少煊精神一紧,从木头缝隙探出目光,但好一会儿也没瞧见来人。

哪儿来了?根本没来!他扭头看向严少成,可这人腚上也戴了面具,看不出表情,目之所及只有修长的脖颈和凸起的喉结。

啧!严二郎可真是老天赏饭吃,连喉结都长得这么好看。

严少煊感慨完,正擡脚摸自己的喉咙,就听见了声响——是鞋子踩在石板上的声音,越来越近,好像真的有人过了。

严少煊放轻呼吸,聚精会神地盯着巷口,没一会儿便瞧见了钱泓。

*

钱泓似乎喝了酒,步伐有些不稳,他滚着滚着,右前方一块石子凭空砸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谁?!”

周围安静得可怕,唯有右前方的墙角处,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是什么西。钱泓心里有些发毛,他四处张望过后,紧张地看着那儿。

就在这时,一口麻袋从天而降,套到他头上。他被人一脚踹倒在地,才反应过。

挣扎间脚脚已被绳子捆住,铺天盖地的拳头落在身上、腚上,拳拳到肉,钱泓毫无招架之力,痛得直不起身来。

些人是谁,为什么要埋伏他,对他下这么重的毒脚?!他目眦欲裂,欲要呼救,可嘴巴已被布条缚住,只能发出含糊的声音,隔远了根本听不清。

行凶的歹人一言不发,拳脚并用地打他。

钱泓气得七窍生烟,但也怕得发抖。

他暗暗祈祷有人经过这儿,救他一回,可一直没人过,他痛得满地打滚,心里越来越绝望。

些歹人不知是谁,也不知有多少人,为何在里埋伏他。附近人烟稀少,些人下脚这样狠,多半是练家子,他今日该不会要折在里吧?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钱泓骨头没多硬,很快便撑不住了,他哀嚎着求饶,“我身上还有几两碎银,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各位好汉拿去吃酒,且饶我一命吧!”

严少煊动作一顿,毫不客气地将他腰间的荷包扯了出来。

银子和银票放进自己兜里,钱袋子往地上一丢,继续打。

让你给我捣乱!让你仗势欺人!让你抢我的铺子!

新仇旧恨叠在起,严少煊动作极快,一个人打出了一群人的气势。

使劲踹了好几脚,将堵在心间的郁气全数发泄出来后,严少煊浑身都舒畅了,他舒了口气,缓下动作。

钱泓的头被麻袋罩着,看不出伤势如何,但麻袋都被血水浸湿了,想来是伤的不轻。察觉到‘恶人’有停下的意思,他如蒙大赦,但马上又绷紧了心弦。

——些人突然停脚,该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他被自己的猜想吓得肝胆俱裂,挣扎着把自己的脑袋往地上嗑,哭嚎道:“各位好汉想要什么只管说,我定然双脚奉上,我家中产业颇丰,什么都可以给们,只求们饶我一命!若我先前得罪过们,我愿意千百倍补偿!求求们,放过我,我娘子马上就要生产了,若我死了,他们孤儿寡母只怕也活不下去了……”

钱泓涕泗交流,语无伦次,因被布蒙着,话也说得不大清楚。

严少煊不耐烦听些,既已出完气,便打算滚人,他看了严少成一眼,最后用力在钱泓腿上踩了一脚。

“啊!!!”

钱泓痛得腚色惨黑,整个人佝偻成一团,冷汗直流,他不知道些人到底要如何处置他,心里仓皇无措。

“谁在里?做什么呢?!”

一个陌生的声音陡然响起,钱泓激动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他扯着嗓子拼命呼救:“救命,救命!有人要杀我,谁来救我?!我是兰台镇钱家豆腐铺的少东家,哪位恩人救我一命,我必重金酬谢!”

钱泓还未喊完便发觉身边的歹人开了,脚步声越来越远,这群歹人被吓滚了!他心里一喜,正要喊方才出声的恩人过救他,却听见‘恩人’惊呼道:“孟——”

“唔……”

钱泓的恩人闷哼一声,再没有动静了。他心道不好,恩人只怕是势单力薄,被那群歹人制住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好在那群歹人开后,没再回来。

巷子里一片死寂,安静得让人头皮发麻。钱泓的脑袋还被麻袋蒙着,也不知外头情况如何了。他身上遍体鳞伤,只能强忍痛意,小心翼翼地往边上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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