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真不想离开这里。（1/2）

第87章真不想离开这里。

精灵三戒并不会被人轻易看到,除非持戒人愿意将它展现在其他人的眼前。

“正如你们所感受到的一样，洛丝罗瑞恩正是处在它的庇护之下，才避免了被黑暗侵犯,被敌人发觉。”加拉德瑞尔夫人说道：“但这是在至尊戒没有出现的情况下。”

加拉德瑞尔夫人看着弗罗多,说道：“你现在知道你此行有多么重要了么？如果你失败了，至尊戒重新落入索隆的手中，那么整个中土将暴露在他的眼中,没有任何力量再可以与他抗衡。”

弗罗多隔着衣服，紧紧抓着胸膛之下的那枚戒指,他说：“……我会成功的,无论如何。”他在水镜中看到了他一旦失败后的结果,夏尔将会沦为炼狱，它将不再是中土最快乐的地方，所有人都会成为奥克俘虏和玩物。他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加拉德瑞尔夫人却并未见得有多么高兴,她说：“你的成功也并不会带给我们好消息。至尊戒的消亡将会让所有的戒指失去力量，精灵将不再是中土的主人,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否则就会在时光中渐渐变成没有智慧的生物,并且被所有人遗忘。”

弗罗多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那么,您希望我如何做呢？”弗罗多问道。

“按你的心去做。”加拉德瑞尔夫人说道：“别让索隆的诡计得逞。哪怕我们终将失去家园，远离中土，怀着遗憾渡海西去，也不要让黑暗主宰这片大地。”

弗罗多喃喃道：“尊敬的加拉德瑞尔夫人,您跟埃尔隆德大人一样智慧,为何你们不亲自处置这枚戒指呢？”

加拉德瑞尔夫人大笑起来，她的身影一下变得极其高大,甚至变得有些可怖。她说道：“当然，戒指一旦到了我的手上，那么你们将会见到一位至高无上的女王，她既美丽又强大，中土所有的生灵都将爱戴她，同时又将惧怕她！她会是太阳一般耀眼和明亮，又将如冰雪一样寒冷和无情，一切都将匍匐在她的脚下！”

黑暗瞬间笼罩了整个花园，唯有加拉德瑞尔和弗罗多胸前的戒指闪着光。

卡米利亚能感受到她搀扶着的弗罗多在她的掌心之下发抖，他在恐惧、颤抖、害怕。

加拉德瑞尔夫人的笑停止了，黑暗随之散去，月亮和星辰的光芒重新照耀到花园里，驱散了萦绕的恐惧。

“我战胜了它。”加拉德瑞尔夫人的笑容里有一丝苦涩，她说：“弗罗多，但请你别再用戒指考验其他人。”

“走吧。”加拉德瑞尔夫人让银盆里的水流走，她说：“我们都已经选择了各自的道路，是该到了分别的时刻。”

卡米利亚和弗罗多在远征队的帐篷前分别——霍比特人不喜欢住在树上，他们在夏尔的时候都是住在洞里，树上吹过的风都会让他们睡不着。所以在洛丝罗瑞恩停留的时间里，他们都是住在精灵提供的一顶大帐篷里。

弗罗多心事重重地回到帐篷里去了，虽然加拉德瑞尔夫人嘱咐他今夜不要多想，但显然他仍旧被水镜里看到的东西干扰着心绪。

卡米利亚看了一眼月亮的高度，此刻并不算太晚。她并不想这么快就回到房间里去，卡米利亚有一种感觉，她或许是最后一次见到这样的洛丝罗瑞恩了。这让她忍不住想要再多逗留一会儿。

她照常在夜间的卡拉斯加拉松的山坡上踱步，原本洛丝罗瑞恩的精灵会在夜间歌唱，但或许是知道远征队即将离开。今天静悄悄的，精灵们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卡米利亚转过身，果然不出所料地看到了跟在她身后的精灵。

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然后朝精灵示意：“我想，不需要我邀请你了吧？”

莱戈拉斯一言不发，紧挨着卡米利亚坐下，卡米利亚甚至能闻到精灵身上的气息。

“你在生气？”卡米利亚想了想，问：“因为我在刚刚的会议上没有听从你的建议？”除此之外，她想不出来其他的原因了。

莱戈拉斯并不看她，只是注视着远方盛开的妮芙瑞迪尔：“我没有生气。你生病了。”

莱戈拉斯的话说得没头没尾的，但卡米利亚听懂了。他的意思是她生病了，所以她做的事情都是因为病了的原因，他不会因为她在病中做的事情生气。

“我没病。”卡米利亚说：“加拉德瑞尔夫人已经将我治好了。”她除了容易感到困倦之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容易犯困这件事情也在逐渐变好，比如现在，她还没有觉得发困，如果是平常她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精灵没有说话，只是用谴责的目光看着她。

卡米利亚微微歪了一下头，问道：“你感到很失望么？因为……我好像不再爱你。”

“胡说！”莱戈拉斯慌乱地说道，“这不可能！”

他颤抖的手出卖了他的想法。

“我很抱歉。”卡米利亚说道：“如果你的心尚未遗落，那么就请你将它收回去吧。”

莱戈拉斯感觉心口空荡荡，他看到了少女眼神中的认真和真诚，他宁可她用谎言来骗他，这起码会让他觉得好过一点。

“甘道夫说你会好的……”精灵的声音轻飘飘的，刚一说出口就被风吹散了。

“他觉得我生病了？”卡米利亚倒是难得思考了一下，她说：“或许他说的有道理。”她下午空闲的时候翻看了一下自己以往的回忆，很鲜活、明亮，跟现在的性格不太相同。她那些剧烈的情感好像被什么东西带走了，还是说，现在的她才是真实的自己？

卡米利亚不能分辨，但她不免产生了一点歉意。假设原先那个她是真实的，如果她永远都不会恢复，又或者那是非常遥远的一天，这对莱戈拉斯来说未免太过残忍。

莱戈拉斯忍住了想要触摸她的手，他想要轻抚她的长发，想要触碰她的脸颊，但他不能。

莱戈拉斯凝视着她，温柔地说：“没有关系，我会等你。”

等她重新爱上他。

“……但在这之前，请别拒绝我。”精灵的祈求像是海浪卷起浮沫，那是大海的泪珠。

卡米利亚沉默的时间，时光像是在风中走了百年。

“好吧。”卡米利亚不再拒绝莱戈拉斯的靠近，她说：“如果你不害怕受伤的话。”

当然不会。

莱戈拉斯想，这不过是将她从前走过的路走上一遍而已，精灵的时间很长，他并不害怕等待。除非她收回这个机会，永远关上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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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斯兰迪尔。】加拉德瑞尔夫人呼唤沉睡中的白袍巫师，直到巫师眨了眨双眼。

甘道夫睡觉的时候是睁着双眼的，这通常会让人疑惑他是清醒还是沉睡。但这难不住加拉德瑞尔夫人。

【加拉德瑞尔夫人，您因何将我唤醒？】巫师的声音疲惫，他说道：【我正在阿尔达的上空飞翔。】

【应你所愿，我已将她推入命运之门。】加拉德瑞尔夫人说：【但我仍然不解，你为何执意将她送上道路。】如果不是甘道夫促成，她本来可以留下来，或是返回密林。

【睿智的加拉德瑞尔夫人啊，你应当知道我有我不能言明的使命。但当终章降临的那一天，你我自然知晓乐曲谱奏的旋律。那一天已然不远了。】

加拉德瑞尔夫人走到窗前，月光照耀在她的身上，她的金发闪闪发光，但她垂下了手，指尖的星光比以往更加黯淡。她说：【无论终章如何，精灵都避免不了衰微的命运，阿尔达已不再是精灵的乐土，他们只能选择去往维林诺。】

【但我直觉她与暮星并不相同。】加拉德瑞尔夫人说道，【她的星芒要比暮星光亮得多。】

精灵将要去往西方度过他们余下的岁月，可是她又将如何避免落入与暮星不同的结局呢？

难道就像水镜里面显示的那样，以死亡来谢幕……

【当然。】巫师喃喃道，【她不会与暮星一样，这是当然的。】可他只是这么说道，接着闭口不言，再也不谈起任何关于她的事情。

加拉德瑞尔夫人不再勉强，她离去了，将静谧和安宁留给暂时留在洛丝罗瑞恩休整的巫师。

但巫师却无法再入睡，他的目光看向西方，似乎企图翻越重重高山、横渡条条大河、穿过茫茫大海，落到那片永恒不落的土地上。

他已大致知晓了事情的真相，但他却看不到命运的终点将落在何处。

那位至高无上的维拉之主曾经执着于将世界维持在原有状态，甚至一度到了偏执的程度。或许米尔寇一事改变了他的想法，让他对这跳脱的音符至今未曾降下神谕。

【好吧。】

清醒的甘道夫走到巨树搭建的平台上，他手中的法杖变得光洁白炽，他锐利的目光能够穿过树木茂盛的枝叶，落到卡拉斯加拉松的山坡上。

那里坐着一个精灵和一个人类。

人类在洛丝罗瑞恩永开不败的花丛中沉沉睡去，她的头被精灵小心地扶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如瀑一般的长发垂落下来，与精灵的交织在一起。精灵则一动不动，生怕她因为自己的动作被惊醒。

甘道夫微笑起来，那其中包含着怜悯和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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