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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她这般,怎容下他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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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她这般,怎容下他的——”

自大魏帝王受命之始,洛阳裴氏便于百贵之中凸现威名,儿郎们三岁开弓,四岁骑马,洛阳邑哪一块草场上见不到他们的身影?

魏廷南征北战数百余年,裴氏所出战功赫赫之将士数量无人可出其右。建和年间,天子李家念其骁勇,更赐裴氏儿郎以“东都狼”之美称,此无上荣光,贵戚公卿何人不羡?

裴氏殊荣大魏人人皆知,李辞盈于南门初见裴听寒之时,自也惊目于少年打马过街,浓烈似一簇赤焰破云般飞掠,不愧盛名。

可相识相知,裴听寒从未在她面前展露过獠牙,就连床笫之间亦处处照拂她的感受,温柔以待,李辞盈闲时玩笑,可想要瞧瞧他皮上是否有被芒硝割磨过的痕迹。

今夜她当是再笑不出来,裴听寒岂止狼性未驯,他简直如同一只凶恶贪食的饕餮兽,发烫的齿面叼住猎物细嫩的颈,他于生涩之中向泥泞鲁莽地侵占,嗜望弥漫,神色涣散,听不着人家的求告,只凶狠地想要将自己一次次埋入她的身体。

“明也……”李辞盈经不住连番折腾,拂了额上湿润的乱发来,哀哀按住了裴听寒青筋虬扎的手臂向后缩瑟,“够…够了。”

够了?裴听寒嗤笑一声。

“——不够。”嘶哑的话语与炙热鼻息一并喷洒到颈侧,身上之人毫无收敛,只以一手将她两只腕儿钳住一同越过头顶,“阿盈,再让我,让我——”他不肯离开,复垂首吻吮住她的颤抖,也将那些细碎的、不由自主的吟唱吞入纠缠的唇舌中。

神智早在颠荡之中晃得粉碎了,掌心抚着那羊脂玉般滑腻的云团难耐地揉搓,裴听寒垂眸见着绵软的白丝蚕在指缝中漏出来,只觉如何索取都难知足。

渐渐的,狩猎者好似福至心灵掌握更多妙诀,源源不绝的快慰贴合着若雷鼓的心跳,李辞盈麻得浑身颤栗,只蜷着脚趾急促喘息。

夏夜炎炎,汩汩的汗珠沿着他的额角滑落到她的脸上,灼烫感似积火筑炉,燎燎将两人久久嵌融在这片深焰之中。

泛滥于夜色的低语不知何时重归寂静,待日出重楼,西窗外一缕金芒洒向蕴珍柜旁悬着的铮铮长枪,初醒的感知才慢慢复苏。

裴听寒隐约觉着臂间覆着什么温软的物什,而后清风徐来,柳条儿似的柔细发丝一下下拂到面上,那一点点清淡的绿豆面药香气混杂在更多情迷的气味中,霎时将脑中昏聩的迷雾驱散开了。

他倏然睁开眼睛。

轻容纱幔疏疏落于满地狼藉,破碎的瓷片儿,被汤药浸染的榧木板,堪堪悬于榻沿的雪色诃衣,还有——

臂间倚着的女郎睡得正好,李辞盈的发髻早散落不成样子,只乌黑蓬松的发顶儿抵靠在他胸口,天儿太热了,她的鬓间仍留有几颗晶莹的汗珠,香腮潮红,却也不掩泪痕点点。

轻薄的披盖之下,雪肌红洇若枝上梅蕊,莹白的颈侧亦印了好几个触目惊心的齿印。

裴听寒目光剧震。

昨夜于此间支离破碎的画面如潮涨浪翻,那时香音荡碎,满室春情哪堪怜,他竟这般凶蛮地撕咬了她。

可是——如今想来又怎会不懂,阿盈早将这世间一切希冀全系于他身,而他只能一次次地让她失望,兰州一事落空,回返陇西之期遥遥,他又提要往扬州办事,仅留她独自寄人篱下。

她那堂兄属不良人出身,整日戴着面具,瞧着也不像好相与之人。

若非如此,她怎会兵行险招?

裴听寒心下愧疚,不由自主提了那薄盖儿掀看她是否有其他伤痕,可再如何惭怍,见着心上人纤柔玉横,仍免不了心下乱跳,怔怔失神。

颜若芙蓉,腰若细柳,一身冰肌缠玉骨,细看偏怜春娇,有此倾城好颜色,还往何处寻风月?

恰恰此时,那女郎被这动作惊动,乍然是惶惶清醒,撩眼一瞧,正对上他晦涩不明的眸子。

“你!”李辞盈又羞又恼,忙拽走他手中的薄盖复住自个,很快转身背向,她垂了脑袋,再横来娇怨的余光。

“不、不是的。”这可真是无妄之灾,裴听寒脑袋一嗡,忙往前跪了一步扶住她的肩,慌忙忙解释,“……我没有,阿盈,我只是、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伤着。”

可李辞盈却挣了他去,背脊轻颤,嘤嘤地落了泪来,“人家有没有伤着,莫非您心里头没数?”

裴听寒一闭眼,那汤药乱人心智,他只当是寻常迷梦,就如常把人掀到榻上去,反反复复纠缠。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听着她这般的伤心,脑子里边早是一团乱麻,咬牙连人带毯一同揽到怀中来,低头吻吻她发红的眼睛,哄道,“好阿盈,是我错了,是我不该这般放浪,那你……可有哪儿觉着不适?”

哪儿不适,头一回是有些难忍,后边几回还好来,她早惯了与裴听寒不温不火地亲近,昨夜他那般的,她倒还觉着新鲜些。

可这话哪里能与他讲,李辞盈哼了声,只道,“您那般使劲,妾以为昨夜可就要死在您这儿了。”

…使劲?这话儿算得上轻佻,听着可让人耳朵发烫,从前哪里有这般的,裴听寒胸口涩麻涨得汹涌,垂首咬了她的耳朵,一只手掌也从肩上滑往腰际,低声道,“那,我瞧瞧?”

李辞盈却不肯,这回让他吃得撑了,早早儿就得腻,扭腰挣开来的,娇声道,“您瞧瞧?您瞧瞧外头天光多少耀目,莫非堂堂裴家子,也要在青天白日做这勾当?”

自然是十分失仪,李辞盈仍在思索如何解释昨夜汤药之事,却听得裴听寒轻叹一声,“哪里是‘勾当’,你我两情相悦,做这些也是——”

以裴听寒往日矜重,自不会做出这般事儿,可如今米已成粥,他接上说道,“——是情难自抑。”

好话儿谁不会说,李辞盈巴巴儿望他,后者懂她的意思,思索片刻,便说道,“楚燕忻一案耽搁这样久,如今李少府又兼管着肃州城各项事宜,大抵仍没有为你外甥俩个办好换籍的事儿,此番就懒劳烦他了。某往扬州途中不免路过洛阳城,等回程时候,就先将蛮儿、面儿的户籍落进我户——”

话说到这儿停住,他略略瞅了李辞盈一眼,又颤颤眼睫,抿唇不语。

裴听寒如今尚未娶妻,将蛮儿、面儿收入本家于宗法伦理皆不合,李辞盈只当不懂,眨眨眼,在他期许下又拐个弯儿问道,“您往扬州办差事,莫非不走最便捷之水路,反而要拐道往北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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