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借有还（1/2）

第3章有借有还

温楚越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人，别说热水了，抽他一张纸都不行。就在刚刚，高扬找他要一颗润喉糖都没要着。

导演摸不清温楚越的意思，一会翻翻剧本，一会看一眼时间，乍看起来很忙，就是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温楚越也没反应过来，他揉了揉眉心，没再继续对戏，“今天到这儿吧。”

距离秦时昭自杀时间只剩下不到半小时，秦时昭也不想耽误时间，他放下玻璃杯，他记忆力很好，精准地记着玻璃杯起先放置的位置，他调整好杯子最后的角度，准备离开时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温楚越嗓音泛着懒调，“强迫症？”

“没有。”秦时昭说。

“水还热么？”温楚越像是随口一问。

秦时昭捧起玻璃杯，认真道：“热的老师。”

“唔。”温楚越端起另一边的水杯抿了口，“你声线很贴，相比之下，技巧就显得不是很重要。”

秦时昭点点头，他握着杯壁，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大概是热水太烫，掌心被捂的发疼。

“那，”温楚越停顿了一下问，“今天忙么？”

秦时昭如实道：“忙。”

“什么事儿？”

秦时昭放下水杯，“私事。”

“捧着。”温楚越说，“暖暖手。”

秦时昭抿了下唇，他唇很薄，面色苍白到几乎病态，偏偏又生着一副张扬的五官，中和了这份孱弱。他穿得单薄，远远看过去，像是一捧落雪，好像风一吹，就再寻不见了。

温楚越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片秒，他淡淡扫了秦时昭一眼，“那就不留你吃午饭了。”

高扬刚回过神，立刻嚣张地站在温楚越背后，摁开空调后，像根台柱子一样杵在空调风口，“我一开始来试音也不见得你留我干饭，甚至连个暖和地都不给我。”

“乱说什么。”导演说，“你实习那会没钱，顿顿不都是老大请你吃的？你这人怎么这样——哎，小同学你先别走，在屋里暖和暖和身体。”

“对。”高扬附和道，“外头可冷了。”

秦时昭脚步顿了一下，推门的手却没停，“不了。”

棚里吵吵嚷嚷地，秦时昭没刻意去听，撑伞的时候，温楚越追了出来，他声音还是懒懒散散地，“杯盖漏拿了。”

秦时昭单手撑着伞，他看着手里的玻璃杯，嘴唇动了动，还是问了出来，“你不要了么？”

温楚越：“借你的。”

热水升腾着水雾，模糊了温楚越的五官，他隔着秦时昭的手背碰了碰杯壁，轻声问，“家里远么？”

“嗯？”秦时昭皱了下眉。

温楚越解释道：“水不太热了，很远的话可以再去棚里倒一杯新的。”

秦时昭撑伞的手紧了紧，扯谎道：“不远。”

温楚越“嗯”了声，他拍开秦时昭肩膀上的落雪，“雪天路滑，注意安全。”

秦时昭扣着掌心，擡起手腕最后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北京时间十二点零一。

他向来准时，自杀也是，逾时总让人很不舒服。秦时昭在路上发了会呆，将自杀时间调整到了十四点整。

这个季节的天白茫茫地，风一刮就是一整天，雪花扑扑簌簌地，和着细雨下个没完。秦时昭收了伞，在家门口站了一会，才伸手揿了揿门铃。

他家住在老城区，门口用铁栅栏围了两块方形花圃，栅栏看着好久没有清理过了，皑皑白雪也遮不住铁锈。

门铃是老旧的款式，摁的时候稍有延迟，里面的人隔两秒才能听到声响。

秦时昭站在门檐下，四周冷冷清清地，只有手里的玻璃杯是温热的。

大门是铁的，围墙上拉着带刺的铁丝。秦时昭等了好一会，门口才传来粗重的脚步声。

拐杖一下下点着地面，铁丝发出刺耳的“咔哒”声，半分钟后铁门终于开了一条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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