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只有心疼（1/2）
第49章我只有心疼
卧室门被敲了敲，秦时昭绷紧了身体，他甩了甩僵硬的手指，拉过棉被盖住了发着抖的双腿。
温楚越手里端着墨绿色的茶托，里面是两杯热可可，他用脚尖勾开了门，“招招，睡不着别硬睡。”
温楚越坐在床缘，秦时昭也坐了起来。
“聊聊。”温楚越手指轻戳了一下秦时昭的腮，“聊聊你自/残的事。”
“先说好，少拿压力大糊弄我。”
秦时昭死鸭子嘴硬，“被人打的。”
“什么人这么抽象，打人只打脸。”温楚越把其中一杯热可可递给秦时昭，他眼皮轻擡了一下，“你撒谎也扯点好圆的。”
秦时昭双手捧着水杯，仰头喝了大半杯，“没撒谎。”
“行吧。”温楚越说，“你说什么是什么。”
秦时昭喝得快，半分钟喝完了一杯热可可，温楚越把自己那杯倒了一半给他。
“我还是想一个人静静。”温楚越手指敲着杯壁，“但我很不放心你，我这出去一趟，你一个人给自己造得鸡飞狗跳的，太不值当了。”
“秦时昭，我想了想，我感觉你是闲的。”
秦时昭稍微歪了点头，“啊”了一声。
“你太闲了。”温楚越说，“游手好闲，给你找个班上上。”
不等秦时昭说话，温楚越又说：“这两天我还去图书馆借了几本书，你看完后给我写四篇读书笔记，你有手伤，不要你握笔写，电子稿，正文小四号宋体，标题三号黑体，单倍行距。题目居中，段落首行缩进两字符。”
秦时昭擡起一边眉毛。
“文件不用压缩，发我邮箱。”温楚越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他那把蝴蝶刀，搁在手里把玩着，“还有，我把我的笔记翻出来了，你看着学一下配音，尤其学一下小夹子猫，等我回来我要现场考核。”
“你那个……美术专业的，是叫这个吧？具体的专业名词我也不明白，反正你帮我画个人设，我直播间的人设图画师今年不准备继续授权了，你帮我画一个。”
“你出差几天？”秦时昭问。
“哦，三天到七天吧。”温楚越说完等着秦时昭抱怨，比如“三天这么短的时间，你让我做这么多事情”，又或者“三天哪忙得完”，但秦时昭一句也没说。
他靠着床头，很重地捶了一下腿，“你……还会回来么？”
“会啊。不回来我住哪儿。”
秦时昭点了头，也不问温楚越去哪里，只是说：“你到那边遇到喜欢的姑娘，”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秦时昭好像也不准备说全。
温楚越等了一会，迟迟没等到秦时昭下文，“招招，哥哥答应你的事情都会做到。”
“我不相亲，不和姑娘结婚，一辈子不婚不育。”
秦时昭笑了一下，“承诺这种事情，说的当口作数就行了，你不用在意。”
至少在那时候、至少在当时，他是很开心的。
“谁说的。”温楚越用手背贴了一下秦时昭的脸，咕哝着说，“你这伤没十天半个月好不了了，我出差这段时间你要按时涂药，饭也要好好吃，吃不下去你就吃块巧克力，别总饿着。”
秦时昭应了声，在被子下小幅度地揉了下腿。
温楚越又把话头绕了回来，“招招，你说的也有道理，承诺只有说得当口作数，但是因为我一直爱你，此事无关风月，所以永远作数。”
“承诺在被爱者面前一字千金。”
秦时昭很喜欢喝这种甜腻腻的饮品，温楚越那半杯只喝了两口，其他的也进了秦时昭的肚子里。
温楚越是隔天早上的飞机，秦时昭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温楚越这边刚到机场，虞甜就打电话来各种催促。
“小昭老师，甲方那边催呢，《臣祈愿先生长命百岁》一共12集，这周要录完。”
“小昭老师，你到了么？”
“小昭老师，助理已经准备好了，你多久来啊。”
虞甜电话打得急，秦时昭甚至没来得及和温楚越说再见。温楚越手长脚长，他接个电话的功夫，已经没影了。
等反应过来，秦时昭只在机场听到登机播报的提示声。
他咬着唇不作声，半天发愣。
肩膀被路过的行人撞了一下，秦时昭也没动，他咬得很用力，满嘴的药味。
温楚越走了，他不知道温楚越会带来怎么样的答案，有些话只是说起来轻巧，如果温楚越不喜欢他，甚至是生理性的厌恶他，那他就要做好这辈子都见不到温楚越的准备。
肩膀又被撞了一下，秦时昭蹙着眉，一脸不耐。他刚要回头，就被人从背后拦腰抱住了。
“这次你也别回头。”
“我怕一会又舍不得走了。”
原来撞他的不是什么路人，是温楚越。
秦时昭嘴唇动了动，声音很小，掩藏在机场的人流里，“你刚刚不是登机了么？”
“嗯。下了狠心要走的，结果还是不忍。”温楚越从背面给秦时昭理了理衣裳，“注意身体，别太累了，累了就和导演说。”
秦时昭应了声，他很想回头，看一看温楚越。
机场的播报又一次响起，无声地催促着旅客。
温楚越拍了一下秦时昭的肩，他声音也低了下来，“我去了。”
秦时昭没什么反应，他手插在兜里，酷酷地。等温楚越回身的那个瞬间，他肩膀塌了下来，过了片秒，他僵硬地转过身，跟着人流往前走了几步。
机场人很多，人多的时候声音再大也像隔着一层雾，分不清谁是谁。
秦时昭大声喊道：“哥——”
“你还会回来么？”
他不知道温楚越能不能听见，秦时昭揉了一下眼睛，连呼吸都变得很难。
空气里好像满是沙尘，他吸进去的气全是脏的，秦时昭撑着膝盖，胡乱地喘息着。
“小哥哥。”耳边传来一声稚嫩的童音，穿着汉服的小妹妹递了一个空信封给他，“刚刚那个大哥哥让我给你的。”
秦时昭手背上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他不想说话，只点了头。
小妹妹还没走。虞甜又打电话来催，秦时昭摁了挂断，擡步准备离开的时候，小妹妹忽然拽了一下他的袖子，大眼睛扑闪扑闪地：“哥哥，你好棒。”
秦时昭有点莫名其妙，刚走了没多远。一个穿着马面裙的小男孩捧着一大袋糖果跌跌撞撞地拦住了他，讲话奶声奶气地：“给你吃糖，不要难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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