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2）

第64章

刘十九没料到顾希会提议出校吃饭。她本想下课顺道去食堂吃点，人多眼杂容易蒙混过关再躲过一劫。然而此刻，坐在学校北门附近川菜馆的包厢里，看着对面神色平静却压抑感十足的顾希，她心里咚咚打鼓。

见了鬼了。

幸好此时四菜一汤已上全，红红火火花花绿绿的看上去很有食欲。刘十九毫不客气，手上夹菜嘴里狼吞虎咽的动作一气呵成。

用余光偷瞄对方，却发现仍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模样，像块陈年冷石。

得，还是认真干饭吧。

“你...考虑的怎么样？”然而下秒，石头却冷不丁发话了。

“啊？什么？”虽心知肚明，但逃避本能仍让她立即演出了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逼真状态。

“做我女朋友。”对方眼中看不到一丝恼怒，浅笑盈盈地甚至连语气也带半分宠溺。

不自觉失神被蛊惑的那刻，她甚至都相信了自己正经历所有偶像剧中被表白的经典桥段。

可事实并非如此。

完全大相径庭。

心中突然窜起一股无名怒火：好像不论何时，自己都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呢：之前她主动问要不要试试，他淡然拒绝，她无能为力。而现在，她被他追着问能不能在一起，却仍然是那个被动者。

凭什么？

“对不起，不可以。”斩钉截铁的话扔出去，刘十九反倒由衷轻松了。

其实，做决定就像薛定谔的猫。在开箱前拥有无数可能时，你会犹豫退缩，各种权衡利弊瞻前顾后以至很难做决定。然而箱子打开那刻的结果定下来，便没那么难受了，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尘埃落定。

对方神色微动：原因？

刘十九突然擡头平视顾希的眼，眼神无波却自含三分威慑。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她不是探索，而是确认。

唯有后者不明所以，心脏莫名狂跳：你....

“学长，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良久，刘十九终于轻轻出言。

顾希觉得自己知道。

自从母亲去世，他便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孑然一身了。之后面对任何人和事，都会自觉采取置身物外的淡然态度。久而久之，这状态变成了一层稳妥的保护壳，没有人可以跨入——他不会让任何人入侵。

但，她出现了。

他不是没有设防过，轻微的诸如不露痕迹的表明界限感，明显的便是拒绝对方的表白。似乎都有奏效，又似乎没有——与之前那些闯入者不同，这次他明显感觉到，于自己而言，她是不同的。但究竟是哪种情愫，他又无法辨别。或者说，懒得深究。

顾希自诩是一个非常清醒的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更知道为了完成它需要舍弃掉什么。

原以为像之前那样，将已选择放弃的东西抛之脑后，便是最终了结。

却没承想，这次由顾磊擅自把房子租出去而引发的一系列事故，让他猝不及防地再次看见了自己孤身一人的脆弱。这种感觉在母亲去世时深深包围着他，以至于后来花了很久才摆脱掉。那是一种绝望到骨子里的无能为力，是一种完全不见形态却威力无比的利器，即使他已经将自己包裹地刀枪不入，一旦遇到，仍被刺伤地体无完肤。

幸而将死之时，有一道亮光照进了无边黑夜。

不意外刘十九会赶来帮忙。

让他讶异的是，在看到对方的那刻，自己竟然由衷地感觉到了能量，一种让他在茫茫宇宙中找到支撑重新站起来的能量——尽管并非任何一种具象的解决办法，但对他来讲，已然足够。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确认一件事。”顾希眼神格外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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