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攻略第二百天(1/2)
第200章攻略第二百天
燕别序当初为薛遥知锤炼的那条灵根用尽了云水州的天灵地宝,珍贵非凡,纵然薛遥知本无修炼天赋,注定是个普通人,但后来也仍成为了强大的修士。
命运轮回,因果循环,薛遥知本就是普通人,她如今也不过是将灵根还给了燕别序而已。
这是薛遥知在握住锈钝的诛雪剑时,就已经做下的决定。
她没办法给容朝报仇了,她亏欠容朝诸多,也没有办法偿还。
燕别序迫于体内新种的灵根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不得不暂时陷入沉睡,去适应体内的灵根。
周围阵法金色的光芒逐渐隐入暗夜中,薛遥知缓缓的睁开眼,脱力般的倒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没了灵根,她就是普通人,这具身体已经百岁,没有灵力护体,她是支撑不了太久的,她会如同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衰老,然后死去。
不过好在她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在离开前,薛遥知进屋子里找到了笔墨,给燕别序补了一封和离书,算是给了她这多年前那段失败的婚姻一个结局,免得往后还要被当成燕别序的妻子。
做完这一切后,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踏着浓重的夜色,往荒城的方向走去。她在荒城是有住处的,是一处幽静的小院。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此时血月还未完全隐去,她还能勉强看得清路,艰难的回到荒城的时候,血月已经彻底暗了下去。
薛遥知在找路的时候不慎摔了一跤,磕得膝盖生疼,她无力去管,回到住处后,连洗漱的力气都没有,便跌在落了一层灰尘的榻上,沉沉睡去。
好累,太累了。
这就是心力交瘁的感觉吗?
如果可以,薛遥知甚至想就这样一睡不起。
只不过她的生物钟实在是太过于准确,在血月明亮的光芒再度笼罩魔界时,薛遥知就准时醒了过来。
她揉了揉泛酸的太阳xue,爬起来洗漱换衣,然后一瘸一拐的进了院子里的药房,开始用剩余的药材配置毒药。
如果她还有灵力的话倒也不用这么麻烦了,她的储物袋里还有不少毒药,喝下去就能毫无痛苦的结束此生。
药房里很安静,只有药碾子碾碎药材的声响,薛遥知嗅着清苦的药材气味,和系统又确认了一遍:“只要我这具身体死了,时空隧道就能打开,对吗?”
片刻后系统才上线,声音虽区别于那道冰冷的电子音,但语气仍旧毫无起伏,听不出任何情绪:“是的,宿主。”
“真麻烦。”薛遥知忍不住嘟囔:“就不能直接让我走吗?”
“倘若躯体不销毁,还残留生机,就有可能会让孤魂野怪抢占躯体。”系统说得条条是道:“你也不想自己这具身体被孤魂野怪占领吧?”
“那肯定不行,我只是有些感慨。”薛遥知叹了一声,无奈的说:“我对这个世界的确已经没什么留恋了,在这里活着实在是太累了,但如果不是知道这具身体死后我就能回现代,我还有这样的一条退路,我是绝对不会寻死的。”
系统的声音听不出是夸赞还是嘲讽:“那你还挺珍爱生命。”
“那是自然。”薛遥知将药粉兑进了旁边的酒壶里,等待药粉溶解,她说:“这是断肠散,喝下去会七窍流血而死,特别痛苦,但这里的药材不够,只能制出断肠散,能够确保我死。”
“那你快喝吧。”系统催促:“赶紧去死。”
薛遥知:“……闭嘴吧你。”
哪有催人去死的,破系统。
薛遥知端着酒壶回了卧房,她坐在桌边,往杯子里斟酒,透明的液体泛着醇厚的酒香,完全掩盖了断肠散的涩味。
她盯着杯中清酒,不太敢喝,毕竟她亲手制的毒药她是知道药效有多猛的。
系统开始有些急躁了:“宿主,快喝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有没有更体面的死法啊。”薛遥知愁眉苦脸:“要不我上吊吧?不行,上吊死得更难看,或者一头撞墙上?也不行,不太可能直接撞死,还是拿刀抹脖子?那更不行了,得流好久血才能死……”
系统:“决定好了吗?”
“还是喝毒酒吧。”薛遥知端着酒杯,指尖微微发抖:“这样死得快。”
薛遥知深呼吸一口气,举起酒杯,仰头喝下——
卧房的门忽然被大力推开,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惊得薛遥知的手一抖,杯中毒酒便泼洒在了地上。
系统在那一刻好像骂了句脏话,但薛遥知没太听清楚。
钟离寂看见神情惊讶的薛遥知,三两步的走到了她面前,温声细语的和她说话:“才几个月不见,怎么脸色这么差?”
两军见血散之毒都才解,钟离寂是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他放下战事不管跑过来找她,是疯了吗?
薛遥知艰难的问:“你为什么不在军营?”
“你说呢?”钟离寂坐到了她旁边的椅子上,伸出手去,习惯性的想把她拉进怀里抱着:“你没有按照约定去云水州,我自然是来寻你的。”
薛遥知不想让他抱,她动作抗拒,他力气大,反而带得她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又被稳稳的抱住。
薛遥知面色不虞,她声音平静,蕴藏着怒意:“松手。”
钟离寂唇角紧抿住,他下意识的松了力道,就见薛遥知拎着椅子往旁边坐了坐,离他至少有两臂距离远。
他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冷,很快又若无其事的说:“才几个月不见,知了便与我生分了吗?是我哪里又惹到你了吗?”
“你装什么傻。”薛遥知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当日她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但凡钟离寂能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好好想想,也不至于问出这种愚蠢的问题。
“我知道你去了沐青州。”钟离寂语气平静的陈述。
在沈宁告知他薛遥知研制出了见血散的解药,并且同时给了他们与人族时,钟离寂就知晓薛遥知没有去云水州,他很是惶恐,立刻着人查了她近几个月的行踪。
薛遥知不明白钟离寂为何忽然扯到沐青州,她说:“去哪是我的自由,你没有限制我的权利。”
“我知道,知了,我尊重你的自由,所以我几乎不过问你的行踪,否则你是没办法背着我去沐青州的。”
这话说得让薛遥知有些不舒服:“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还是忘不了容朝是吗?”钟离寂看着薛遥知,这是他自知晓薛遥知去了沐青州后,就想要问她的问题。
薛遥知有些错愕的睁大了眼睛,他这么骗她,竟然还有脸和她提容朝?
钟离寂说:“他已经死了。”
薛遥知沉了脸:“我知道,不用你说!你现在说实话有什么用?”
“容朝已经死了七十二年。”钟离寂清楚明白的告诉薛遥知:“他的尸体在乱葬岗里躺了大半个月无人认领,是我让段思亲手收敛埋葬。”
所以薛遥知,你就这么忘不了一个死人吗?
“那我替容朝谢谢你?”虽然钟离寂对她有所隐瞒,但听见他收敛了容朝尸身,她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钟离寂觉得可笑:“你是他什么人,用得着你替他来感谢我?薛遥知,你是我的妻子,你和别的男人没有关系。”
薛遥知感觉她和钟离寂似乎又不在一个频道上,心中升起无力感,让她一点都不想再与钟离寂对话。
“你如果没事就离开。”她开始赶人。
钟离寂当然不可能走,他放下了那么多事特地跑过来找薛遥知,他想要的可不是她的逐客令。
他看着薛遥知,她的脸色比离开魔军大营的那日还要难看,酒壶里的清酒发出醇香,萦绕在他鼻翼间。
“你就这么伤心吗?伤心到要借酒消愁?”钟离寂指尖挑起酒壶,斟了一杯酒,他说:“知了,你不是会贪恋这杯中之物借酒消愁的人。”
薛遥知看见他斟酒的动作,额角狠狠一跳,她伸手去夺酒杯,冷声说:“你到底有完没完?”
钟离寂顺势握住了她冰凉的手,他身子随之前倾,对她说:“你要喝酒,我陪你喝。”
“我不要和你喝!你放开我!”
薛遥知的抗拒让钟离寂越发不悦,他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强行就着她的手,喝下杯中的酒。
薛遥知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她刚想让钟离寂吐出来,便见他将她带进了怀里,然后朝着她压下,准确的吻住了她的唇。
他试图撬开薛遥知的牙关,将未曾咽下的那口酒渡进她唇齿间,但薛遥知不想和他亲,也不想以这种方式喝下毒酒,死死地闭着嘴不放开。
几许泛着酒香的湿润沿着薛遥知的唇角划到她的下巴,薛遥知实在忍无可忍,擡起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她没打得太重,但足以让钟离寂感受到她的抗拒,他不敢太强迫她,稍稍一松力道,薛遥知就从他腿上跳了下去。
钟离寂咽下那口泛着涩的酒,冷着脸看着她,就看她匆忙的问:“你喝了?”
“嗯。”
难喝死了,那么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药。
薛遥知面色骤变,她下意识的往外冲,要去找水让他催吐,但她昨晚摔了一跤,膝盖的伤也未曾处理,一有大的动作便往前栽去。
钟离寂稳稳的接住她,见她眉宇间的冷意散去,看起来没那么生气了,他的语气也软了下来,还调侃:“又不是没这么喝过,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我看看你的腿,是不是摔了?”
他说着就要撩她的裙摆,薛遥知拍开他的手,着急的说道:“你快、快吐出来,那酒里有毒,你瞎喝什么啊!”
钟离寂听见她说的话,面色骤然沉了下来。
薛遥知还以为他毒发了,匆忙的抓住他的手腕去探他的脉象,见脉象平稳,并无毒发迹象,才松了口气。
是她关心则乱了,钟离寂身体强悍,那断肠散毒她这个普通人还差不多,那点剂量对钟离寂造不成什么影响。
她正要说话,下巴被人擡起,迫使她看向他,或许是因为那双暗红色的眸子闪烁的光芒太盛,连带着他的眼尾都泛红。
“薛遥知,你是打算为容朝殉情吗?”他愤怒又伤心的看着她,说道:“容朝死了那么多年了,你现在这么折腾自己有什么用?”
薛遥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只能说:“你误会了,我没有要搞什么殉情。”
“那这毒酒你怎么解释?”
薛遥知伸出手一掀,那壶酒便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酒液四溅,她说:“行了吧。”
接着她整个人都被钟离寂紧紧的抱住,他的手在不受控制的发抖,几乎语无伦次:“我知道,我知道你只是一时冲动……还好我来得及时,知了,不要这么伤害自己……永远不要再伤害自己。”
后怕自心中腾升而起,钟离寂的情绪有些崩溃。
薛遥知等他的情绪平复了一些之后才说道:“你放开我。”
钟离寂依言放开她,只是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她,半分都不肯挪开。
薛遥知有些疲惫的说:“你回军营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为什么?”
“我话说得还不够清楚吗?”薛遥知一字一句的说:“因为我们已经结束了。”
钟离寂愣了一下:“你为了容朝要与我决裂?”
“钟离寂!”薛遥知冷声呵斥:“但凡你将我当日的话放在心上,今日你都不会说出这样愚蠢的话!”
当日……薛遥知说了什么?
薛遥知说的每一句话钟离寂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是她哪句话和他说过,她要结束他们的这段关系了?
可无论是哪句话,钟离寂说:“我不同意!知了,为什么?我们不是一直都生活得很开心吗?你是生气了吗?气我让你去云水州?你不想去就不要去了,哪里都不要去,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待在一起。”
薛遥知叹了口气,她觉得头疼:“你到现在都还觉得我是在闹脾气,以为又和从前一样,你哄一哄,我们之间就无事发生了吗?钟离寂,若你还这样想,只能说明我说过的话你从来都没有放在过心上,我们不合适。”
“当真不是因为容朝吗?”钟离寂并不认为那些大事是他与薛遥知之间的问题,他只认定一件事:“你去了一趟沐青州,便说要与我结束。”
“钟离寂!你此时提起容朝不仅仅是看低了我,也是看低了你自己!”薛遥知险些被他气笑,她疾言厉色:“当日的话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你现在就滚!”
钟离寂被她重重的推开。
他似乎也觉得好笑:“就因为那些事……就因为那些事……”
薛遥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我们一路走来经历了那么多,只是因为你我意见不合,你就要与我结束?”
薛遥知觉得她的头更疼了,她感觉她和钟离寂完全失去了对彼此沟通的能力。
当日薛遥知在盛怒之下说过的话一句一句的浮现在钟离寂的脑海中,他满怀情意来寻她,得到的却是她的一声结束,他气得快要发疯。
“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你说你对我百般退让,你说我粉饰太平,说我所行所为皆违背你的本心,说我是个恶人。”他近乎崩溃的对她说:“知了,你委屈,难道我就不委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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