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攻略第二百一十二天(2/2)
“去外面吧。”容朝兴冲冲的说:“带你体验下鬼的夜市。”
长生花后日就要开了,不仅散修心浮气躁,外面的鬼也蠢蠢欲动,快要入夜,薛遥知怕遇到危险节外生枝,不想出去。
她说:“还是逛花园吧,你不是一早就想和我逛花园吗?”
容朝唇角抽了抽:“还逛啊?”
薛遥知不想冷落容朝,虽然她也不想逛了:“逛!”
容朝看她如此坚定,倒也没说什么了,和她一起下了楼,往花园走。
上午的花园阳光明媚,万物生机盎然,傍晚时分又别有一番风味,正如容朝一开始预想的那样,霞光万丈,照耀在盛放的花朵间,极是壮丽。
容朝和薛遥知并肩前行,还不忘说道:“我下午和钟离寂去玩投壶了,没和别人约会。”
“你们关系确实挺好。”薛遥知瞥了眼容朝垂在身侧的手,苍白的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很是明显,冰冷的血液在其间流动。
容朝轻哼一声,不以为然,他说:“好个屁,我去打探消息了,看你和他说什么了。”
“他怎么和你说的?”薛遥知抚了抚额角并未垂落的碎发,手臂自然下落,温热的手背贴上容朝垂落在身侧的手。
温热与冰冷交织。
容朝缩回手,感觉被烫了一下,他当薛遥知是无意的,心思都在下午他打听出来的消息上,他咬牙切齿:“听说你说我小心眼。”
薛遥知不爽,又碰了下他,她的心思不在对话上,随口说道:“钟离寂倒是什么都跟你说。”
“竟然是真的?”容朝的反应很大,啪的一下打开她的手,怒气冲冲的说道:“他还和我说你们相谈甚欢,你们是好朋友,只要我不小心眼,以后我们三个在一起会相处得很和睦!”
薛遥知:“……”
怎么好像哪里怪怪的。
“他在逗你啦。”薛遥知失笑,安抚道:“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生气了,以后别理钟离寂。”
容朝耿耿于怀:“是不是逗我心里有数,不用你说。”
“行吧。”薛遥知还真不说了。
说话间,他们走到了一个赏花的凉亭间坐下,凉亭四周缀着琉璃风铃,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将金红的夕阳折射成极为绚烂的色彩。
容朝盯着那绮丽的光影看了一会儿,恍然身在梦中,他的手臂放在朱红色的栏杆上,撑着下巴,一脸深沉。
薛遥知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还在想钟离寂呢?你现在能不能多想想我?”
“没有。”容朝按下薛遥知的手,感受着她皮肤的细腻温热,说道:“我就是在想你。”
薛遥知满意了,问:“想我什么?”
“在想你怎么会回来。”容朝的声音很轻:“你似乎不是应该会走回头路的人,尤其是我们上辈子,我不算个好人,做了不少的错事,你都已经知道了,我和你也……和你的结局也不好。”
“而且你已经回来过一次了,竟然还会回来第二次。”
他没精打采的说:“和他们比起来,我好像还是最差的选择。”
半晌,薛遥知回答容朝:“上辈子的很多事都不能用对错来论断,我们都被逼到绝路了。”
“对于我来说,你永远都是最好的。”
“至于我为什么回来——”
“我放不下你,就回来了。”
虽然薛遥知本来也该去投胎,结束这一世,但这世上可没什么非做不可的事,她在条条框框里活了太久,此时也不过是遵从本心罢了。
容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脸上有了笑容,嘴里却自信的说道:“我就知道。”
“那就好。”薛遥知笑开:“你问我,我也要问你。”
“问什么?”
薛遥知声音轻快的说:“这辈子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容朝:“……十四岁。”
这辈子容朝十四岁,那她就是十五岁,薛遥知认真的想了想她十五岁那年,也没发现什么端倪,只是容朝越长越讨人厌了。
薛遥知不太信:“藏那么好吗?我都没有发现。”
“最开始的时候,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你。”容朝静默了一下,小声说道。
薛遥知:“梦到我什么?和我打架吗?”
他们小时候打起架来可是真的会动手的,不见血,但一方不哭另一方一定不会罢手。
容朝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没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接着自己的话说道:“也没梦几天,就被‘我’发现了,然后一直给我洗脑,让我不准喜欢你。”
“那时候‘我’还以为你要攻略的只有我一个人呢,所以根本不敢让你发现我喜欢你,结果没想到你竟然——”
容朝说着,就觉得委屈。
薛遥知干咳一声,没去回应。
容朝又接着说道:“‘我’早已经做好了这辈子都不告诉你我喜欢你的准备,‘我’以为这样我们就能一直待在一起,可是后来‘我’发现了燕别序和钟离寂的存在,‘我’很生气,生气到想杀了他们,‘我’不和你在一起,但你也不能就这么和别人在一起。”
“可‘我’没能杀了他们,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你与他们越走越近,甚至我们还在青城错过了,你也不再选择我。”
“后来我终于来了寒川州,我想带你逃婚,但我们还是错过了,我还把命丢了,走了上辈子的老路。”
容朝说着,又觉得好笑:“知知,这辈子是因为燕别序的介入,我们才能那么顺利的扳倒轩辕靖,我还以为燕别序改变了我必死的命运,却没想到救我者是他杀我者也是他,命运反复无常,因果循环,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后来听到你说你在魔界过得很好,我就放弃了,想着这辈子我们一直在错过,可能我们之间已经没有缘分了。”
他都认命了,他抗争不了天道。
直到很多年后,薛遥知遍体鳞伤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容朝才知道,命运似乎并没有改变,他们还是要经历一遍糟糕的结局,天道从来都没有善待过他们。
他说:“改变这一切的是你。你回来了。”
“也还好我回来了,没有让你白等。”薛遥知只觉得庆幸。
“这无所谓。”容朝不太在意,他说:“我只是感慨我们的命运被你改变了,此刻我们经历的一切都是崭新的。”
薛遥知弯了弯唇:“我们还会有更多明天的。”
“所以你想好了我们之后去哪了吗?”
“还没有。”
容朝应了声,然后又说:“长生花会在后日子时开花,所以明晚我就要去一趟轮回谷,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不去。”薛遥知很有自知之明的说:“你做你想做的事就好,注意安全。”
“好。”容朝又期待的说:“我想去云水州,那里的海很蓝。”
极乐州离云水州不算太远,若是快的话也就小半个月,他们就能抵达。
薛遥知笑眯眯的说:“我也去过云水州,那里的海是我见过最美的,我们可以在那里长住一段时间,我也很好奇沧泫海域的尽头是什么。”
“……”
他们畅想了很多,对于未来的生活,未来的憧憬。
这一切都和上辈子不一样了。
他们还有很漫长的未来。
直至薄暮将歇,他们才站起身,打算一起去用晚膳。
容朝脚步轻快的迈下台阶,见薛遥知还站在凉亭里:“你还想说什么吗?”
此时天际的最后一缕霞光就要藏进沉霭的乌云间,月亮初显轮廓,天地间介于白昼与黑夜之间,交织在一起的光芒,让这片天地很是温柔。
微风吹拂而过,围簇在一起的鲜花碰撞着发出轻柔的声响,递来馥郁清香。
在这样静谧美好的环境中,薛遥知攥有些紧张的攥紧了裙摆,问他:“我们今天是约会对吗?”
“是吧。”
薛遥知沉默片刻,说:“你过来点。”
容朝往前迈了两步,隔着两步台阶,微微仰起脑袋看着她。
薛遥知忽然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颈,贴近他的面颊——
容朝呼吸一滞。
他不是没有亲过薛遥知,但也仅限于亲而已。
此时她骤然靠近,他没来由的紧张。
薛遥知也很紧张,但看容朝也那么紧张,她又觉得很有意思,笑着贴上了他的唇,用温软的舌尖描绘着他的唇形。
容朝睁大了眼,垂在身侧的十指收拢,仿佛在隐忍着什么一样。
薛遥知不轻不重的咬了下他的唇,不满的说:“你为什么不专心?”
容朝的脸上惯常都是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此刻泛起了薄薄的粉色,眼尾的泪痣更显显红,很是惹眼。
薛遥知歪头,又舔了下他的唇,搂着他的脖颈直笑:“容朝,你脸好红。”
容朝:“……”
他对上薛遥知的双眸,她的眸子湿漉漉的,闪烁着漂亮的微光,清澈的眼中很清晰的映照着他此刻的模样,他的眼睛弯了弯,也在笑。
远处的高楼之上,正站在窗台眺望轮回谷的钟离寂目光有一瞬间的停顿,他目力极好,便是此时天色昏暗,相距甚远,也能清楚的看见凉亭下的那对人。
容朝背对着他,高大的身躯将薛遥知遮了大半,薛遥知搂着容朝的脖颈,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灵动。
那样的笑容他见过很多次,温柔的,充满爱意的。
曾经是属于他的。
此刻钟离寂再度看见了那样的笑,他心中酸涩,却又恍然觉得,她曾像喜欢容朝一样喜欢过他,有那么一瞬间,他得到的,比他曾经以为永远都比不过的人,要多得多。
有某种别样的情绪在心中流淌而过,钟离寂忽然发现,他爱薛遥知,也爱薛遥知爱着别人时的模样。
他低垂了眉眼,合上窗,没有再看。
……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薛遥知见容朝也笑了,她问:“你在笑什么?”
“笑你。”容朝勾着唇,声音轻松,他仰着脑袋:“再亲我一下。”
薛遥知顿了一秒,忽然隔着台阶跳到了他身上,腿勾缠住他的腰,容朝下意识的接住他,她便又贴近了他。
容朝睁着眼,而薛遥知闭着眼,凭感觉描绘着他的唇形,又尝试探入舌尖——
他眼中积蓄了满满的笑意,几乎溢了出来,安静的抱着她,接受着她的主动,她的躯体是温热的,贴着她,他的身体似乎也开始发烫了。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薛遥知亲了一遍之后就微微喘息着退出,然后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没跳动。
薛遥知拍了拍容朝抱着她的手,笑着说:“放手啦,结束了。”
容朝不太满意:“这么快。”
“你脸红成这样还觉得不够吗?”薛遥知用温热的手背贴了贴他的脸颊,嘲笑的说道。
容朝:“……”
他叹了声。
“那算了。”
薛遥知被放了下来,她说:“我饿了,我们快去吃饭。”
刚越过容朝,手腕便被他扣住了。
他用了力,将她带到身前,说:“换我来。”
薛遥知:“……”
这种事还可以有来有往吗?
她的声音被吞没在碰撞的唇齿间。
容朝吻得鲁莽又青涩,动作很凶,按着她后腰的手力度却不重,还会轻轻的拖住被压得往后仰的薛遥知。
薛遥知有些受不了,用手推他也推不开,还被逼得不断后退。
容朝放她喘了口气,学她方才嘲笑的语气说道:“别退了,后面是台阶,你要摔倒才够吗?”
薛遥知刚吐出一个音节,双脚便离开了地面,被他抱到了凉亭中,后背抵上坚硬的柱子,声音被他吞没。
月上柳梢头。
亭中挂着的琉璃风铃还在清脆作响,间或夹杂着唇舌勾缠与吞咽的轻微声响,像是某种暧昧的乐章。
琉璃将薄薄的月光折射出许多道绚烂的光,将这片静谧的天地变得温柔朦胧。
薛遥知气喘吁吁的倒在美人靠上,容朝坐在她旁边,伸出指尖擦了擦她晶莹的唇,他说:“知知。”
薛遥知平复着混乱的呼吸,看向他。
他的脸没方才那么红了,但笑容更灿烂:“我发现了比和你吵架更有意思的事,你真的很好欺负。”
薛遥知:“……”
她捂着通红的脸,想着她今晚好像有点过于鲁莽了。
早知道刚才就不嘲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