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津(1/2)
望海津
放下手后,洛歌看眼我,欲言又止几番。我连忙擡手打住他的话意。
“行了,”我摆摆手,“我都懂,不必多说。”
王辰倚着床栏,转目看向洛歌:“我还能有多久活头?”
接着洛歌又是一副欲说而难言的模样。
“别难为他了,”我拍了拍洛歌的肩膀,“你到底还能活多久,你比我清楚。”
“其中的毒极难破解,我从所未闻,”洛歌站起身,和我们说得郑重,“我会尽力而为。不到最后的时刻,也请你们不要放弃。”
尽管知道这事基本不可能,我却能理解洛歌的意思。此事不好明说,我再次摆了摆手。
洛歌朝我们抱拳作别,转身就走,袖子在空中带出一阵风声。
“你命够硬,”我偏身坐在床榻边,“洛歌刚刚都说晚了一步就救不回来了。他鲜少说这样的话。”
“论命硬,”王辰滑进褥里,目光瞟向我,“没人比得过你。”
我不禁笑了声。一呼一吸间,没能想出别的话。
“那本书我烧了。”
王辰拉高了被褥,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声音发闷。
“青风叔那么说,自然要那么做,”王辰瞧着被子,闷了许久,“我骗人了。”
我试探着:“毒效这么快就开始发作了?”
“我很早就吃了那药,”王辰不耐烦地一摆头,“别打岔。我现在不糊涂。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我指了指帐幕:“我去叫苏芝。”
“她不知道这些事。不能告诉她。少让她搅进浑水。”
“行,”我颔首,“你继续。”
王辰愣了许久:“其实那本书上的东西,我一个字都不记得。”
这次是真被呛了一下。我偏过头,背对着王辰咳嗽两声,总算通气。才转过身,故作不在意地点点头。
想起别的,也没有别人。我问得比较直白:“你不是号称过目不忘吗?”
“那是对我有兴趣的事情,”王辰皱着眉眯起眼,“那时候我多小啊。那些字我虽然认识,但只觉枯燥。根本不愿意多看,更别提用心记。”
“你是故意放出去的传言?”
“这年头我也就能靠着青风叔的名声压一压人了。”
那确实。
青风叔,不如说英年早逝的青家父子全是狠人。
不过他们与人博弈,还与命相搏。
青家父子就是用计毒辣,使计崇尚兵贵神速,便不在乎别的事。
曾有传言他们活得短,兴许是因为犯下的罪孽太多,反噬。
不过我是不信这个。他们都是本身就有旧疾。常年奔波前线,久病不治还嗜酒如命,人就走得快些。
“你告诉我干什么?”
“我就觉得心里不舒服,”王辰往上提了提被褥,被褥压过了鼻尖,“骗人放在其次——我怕我把青风叔气活了。”
“应该不会吧,”我仰头遐想,“他留下书也只是想被一个人记住。
然后他又烧了……我也想不通。却看在他会亲自给你雕玉的份上,应是对你说不了重话。”
王辰说:“回头我亲自问问他。”
我摸了摸半边眉毛,一时无话。
“你不也有一块玉吗?”王辰又看我,“记得是一块璞玉。”
我不解。听他细说。
“听说林夫人给你留了一块璞玉。”
“别提了,”我垂下手,轻叹,“我给弄丢了。”
“丢哪儿了?”
“丢魏宜那儿。”
王辰嘶了一声,眨了眨眼,不再言语。聪明如他,定然想明白其中关系。
“以后还能找回来。”他干巴巴地宽慰。
“找不回来了,”我说,“也不想找了。本来对我就没有多重要。”
“可别。那可是林夫人给你留的珍宝。”
可她不见得是愿意留给我的。这话听起来有歧义,我没说出口。万千的话叹成一口气。
帐幕外有人求见。是鱼思凡。我和王辰对视一眼,便让她进入帐内。
“刚刚接到传话兵的消息,”鱼思凡把手上的小卷纸递给我,“说是让小将军晚上就按照纸上所说出兵。”
接过那卷草纸,我不急着拆封,先是瞧了眼王辰。
王辰一撩被褥盖住了头,闷声说行,你先忙去吧。
故而我收回目光,同鱼思凡走出了营帐。
看过以后,我朝鱼思凡点了点头,偏身走回营帐。
“戏云旗先生让我出兵,”我手里还拿着那张信笺,“阻截胡阑相国的军队。”
王辰就笑:“他们是想让你做冤大头。”
“因为赫连成自刎,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把信笺随意往旁边扔,“反正都有赫连成这事在前,这事儿我去办最为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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