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 接班人 ◇（1/2）

62接班人◇

把宿仁好生款待一番后,对方坚持要早日回州府，乐尧只得放行。

次日点卯后，和县官齐坐一堂。

“明年开春，我就要离开安南县了。”清越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几人的交谈。

蒋留声掏了掏耳朵,下意识觉得是自己幻听了。

刘良看了看上首的乐尧,又环顾四周的同僚,见两位副主簿笑容僵在脸上,状若无常地问：“乐县令是要出远门办差吗？可是贺州牧有何指示？”

黄禄和李业成回神,既期待又忐忑地看过来。

乐尧微微摇了摇头，平静地说：“不是，是调离安南县。”

蒋留声脱口而出：“乐县令您要调去哪？带上我！”说完有些懊恼,明明是希望对方留下的，怎么就成了盼着走了？

黄禄耷拉着脑袋：“乐县令说好从我和业成当中选一位当主簿，官职没兑现就算了,您还要抛开我们而去？”怨念不是一般的深，说话间仿佛一团阴云笼罩住整个人。

李业成紧接着开口：“乐县令是平调？还是升任？业成虽无功名在身,可当随从差遣也是使得的。”副主簿还是正主簿，对他对李家都不重要。只要能巴上眼前这位，日后还愁不能飞黄腾达吗？

黄禄闻言急忙改口：“乐县令带上我，去哪都带上我,我可以给您当账房。”若是被黄达能知晓,自个当继承人培养的长子，竟然上赶着给别人当账房，估计会被气得跳脚。

刘良张了张嘴,没好意思像他俩一样死皮赖脸。

共事多年下来,乐尧对眼前四位下属的能力和诉求都有清晰的认知。

知道他们此刻所言所表皆发自真心,但此去州牧府，他不会带上其中任何一人，只因安南县更需要他们留下。

安南县衣食住行学，几人都有参与，若是换作旁人接任，想必会前功尽弃，他和百姓都经不起这个打击。

“未接到朝廷调令前，去处仍有变数，暂时无法告知各位。我知你们心意，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安南县从下等县跃升中等县，各位都是功臣，往后愿诸君戮力同心，保安南民和年丰。”

“乐县令放心！”四人异口同声道。

刘良拱手应承：“下官必不负所托！”

蒋留声拍了拍胸脯示意。“有我一日在，定保安南县境无虞！”

黄禄和李业成：“下官将尽心竭力！”

接下来大半年，便是安排好一应事宜。

首当其冲是落实接班人岗位。

安南县治效显著，刘良作为县丞功不可没，直接迁为县令虽少见，但大行朝并非没有先例的。通过州牧府运作一番，想必不是难事。

县衙内外班衙役五十多人，临时衙役均已转正，比照中等县俸禄，按照规制还需再添一倍人手。作为他们的直系上官，蒋留声县蔚品阶再上一等。

黄禄和李业成，乐尧拟如约从中选定黄禄为主簿，掌一县钱粮簿差事；令李业成为代县丞，由县衙给予一应待遇，但能否转正还得干出实绩，如此才能越过科举之途迁为有品阶的官吏。

此前无朝廷任命，也不失为一件益事。否则按照官员回避制度，想必得离开安南县境甚至虔州之地。

听完乐尧对自己的安排，黄禄和李业成均无异议。

回到家中禀明后，黄达能放声大笑。

“儿啊，禄儿，爹早就知道你能当上主簿，你看看，爹没说错吧！功名利禄，你可算沾上边了，不枉我给你取了个好名儿！”

嗓门大到前后院都能听见，黄禄庆幸自家宅子够大，不然太难为情了。

“爹，您就只听见了这个？我说乐县令要调离安南县了，您没感觉？”

黄达能的笑容戛然而止，本要去给祖宗烧香的步子都停了下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怀疑是自己近段时间没睡好，看安南香酒楼账簿看得头晕脑胀了，竟然听成了乐尧要离开安南县。

黄禄长叹一声：“我骗你干吗？乐县令亲口说的，虽然还没收到朝廷调令，可贺州牧都派人送来口信了。贺州牧可是国舅爷呢！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说出的话还能有假？

“我……你还不如继续当副主簿呢？他走了这生意还怎么做？怎么办？”黄达能头都大了。

“平日里不都是你和李叔在操持吗？有没有乐县令都没差吧？”黄禄不确定了，他爹已经起身透过窗看夜色了，看样子是打算去县衙和乐县令彻夜长谈。

“爹！您别激动，天色已晚，现在去找乐县令，不是扰人清梦吗？”

再不伸手拉住人，脚都要跨出院门了，黄禄急忙劝道。“再说了，不还有李叔吗，他都不急，你急什么？”

李宅。

“爹，您去哪？”李业成疑惑地看向大步跨上马车的李东来。

被长子拽住身子的李东来，恨不得把人甩下去。“你会驾马车吗？”正巧碰上车夫告假，谁知道好好的日子有急事要出门。

“我不会。”李家两父子虽不是富贵之家，可日子过得也不差，一应杂事都不曾沾手。李业成进了县衙，学了很多，可驾马车还真用不上他。

夜深了，马儿都不想动弹，任凭父子两人在车厢边交谈，它自岿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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