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天何罪我 他的意见还有必要考虑吗？……（2/2）

不过这件事也让人感觉秦王的耐心和容人之量绝对是在古代君王中的佼佼者了。

“的确江水很难渡过。”李斯说，“不比河水，江水冬日并不结冰。”

“而且楚国的地域不小，良将也不少。”他说，尝了一块叉烧，出了出神，“这个味道我就没有吃到过，应该不是兰陵附近的风物。”

“说起来荀卿不是常言人要制天命而用之么，”唐秋生说，“看来还是有很多人觉得并没有什么天罪之类的东西吧。”

“先师在世的时候，的确经常这么说。”李斯回答道，“他也常说，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这个我知道，九年义务教育经常考，唐秋生自豪地想。

“不过市井小民来说，”李斯轻声说，“毕竟行巫问卜祭祀这些传统由来已久，所以他们大多数还是觉得先师未免太张狂了。”

唐秋生微微叹了口气，“不过在我们那边，倒是赞同他的人更多。”

她突然有了几分好奇，荀卿当年到底是承受着什么样的无形的压力，在学堂上讲出这样的话。

颇为离经叛道，石破天惊。

不过她现在更好奇的是，自己从哪里搞的勇气在和荀门聊荀子，如果我这段经历流传出去，后世的成语可能就没有班门弄斧什么事了。

但是她决定继续，毕竟在这个时候不信天人感应这一套的思想家她也就能想起来荀子了。

“我觉得荀卿想的没错啊。”她说，“仙人们也有自己的事情，也有自己的汲汲营营，大家都是要恰饭的，哪有那么多功夫盯着别人。”

“天天盯着别人的在我们那边被叫做偷窥狂和跟踪狂，大家一般都认为他们有病，所以他们怎么看人，根本无关紧要吧。”唐秋生认真地说，“难道还要设法讨脑子有病的家伙喜欢吗？”

她这套歪理邪说好像还能勉强的自圆其说。

“退一t万步来说，其实对于仙人也没有必要多么高看，他们做个人的时候敬着，自己不做人了，就不要怪别人不把他们当人。”唐秋生振振有词地说，“天天盯着别人挑毛病，然后还一惩罚惩罚一大片，连个定点打击都学不会的玩意。”

“他的意见还有必要考虑吗？”唐秋生摊开了手，“更何况，大王会接受这种神经有问题的家伙对自己指手画脚吗？”

秦王笑了一声出来。

“仙人说的没错。”他也尝了一块叉烧，“楚地的确物产丰富。”

所以你们两个的脑子始终还在攻城略地上是不是，唐秋生想，心里舒了口气，看来秦王也没有那么相信那些人所传说的天罪之说。

可能日后他逐渐衰老了，身体变差了，才开始将信将疑吧。

归根结底是，人果然还是不能年轻的时候太熬夜。

不过尉缭子派的人果然靠谱，还没到三点钟，就有人飞马传来消息，在华山中抓住了一些乔装成方士的奸细，应该审理之后会有收获。

唐秋生出了口气，像是打算把肺里的空气都换一遍一样。

“看来近日里不会有什么异状接踵而至了。”秦王说道，他似乎也放松了下来，肩膀明显松弛了几分。

每当倦意涌上来的时候，总是潮水一样的，也许潜意识里觉得这个少女不可能伤害他，也不会计较他的失礼，秦王顺从了自己的心意，让自己顺着案边滑了下来，还没接触到地面之前，就陷入了朦胧的睡眠。

李斯站在门口和信使说着些什么，大概给他写了根回执，然后转过来看到秦王不知道何时已经睡着了。

他压低了声音。

“那我先行告退了。”

唐秋生张了张嘴，本来想说，现在月黑风高应该不至于被人看到，那我送你回去好了。

但是她想起了他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晕车，于是决定作罢。

“大人路上小心。”她挥了挥手。

李斯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将门也关上了。

唐秋生思考了一下，自己叫人把他搬走好像也不太好，毕竟这里离他的寝宫距离不小，找个小黄门扛回去搞不好会感冒吧，如果醒了岂不是浪费了小半个小时的睡觉时间。

那就忍痛割爱把自己的床给他？

好吧，也不算忍痛割爱，自己也不是爱床，自己只是爱睡觉。

秦王并没有睡实，隐约还能感觉到几分外物，但是也许是这段时间太累了，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在倦意之下连眼睛都没法睁开了。

那个黑发少女理所当然地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他。

她尽量安顿了一下床铺，他能听到她的呼吸声，也许是体质特殊的缘故，唐秋生的呼吸声总是很慢，她的心脏似乎也跳的更慢，但是很平稳。

心跳声在不远的地上停了下来。

然后他听到了那个少女轻笑了一声。

“好了，晚安，辛苦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