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王余党案:27 篱落呼灯(1/2)
息王余党案:27篱落呼灯
无垢慌忙收回脚,毛骨悚然,僵在原地。蜡烛跳闪着光亮,活像月夜里浮现在粼粼波光中的游鱼。手持蜡烛的人爬出船来,面庞被他手里的烛光照耀得一览无遗:瘦削脸颊,渥赭面色,眼形和猫眼一样圆,目光却比鹰眼还要锐利。“你不睡觉,来这儿干什么?”男孩嗓音清脆,乍听之下,不像敦实的农人会发出的声音。“你不睡觉,来这儿干什么?”无垢反问他,声音同样铮然如鸣泉。“我等着斗蛐蛐。你听!”无垢竖起耳朵,静听四周虫鸣不歇,偶然间闻得几声犬吠。犬吠太远,又只是偶尔响起,宛如露哭烟啼,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男孩兴奋道:“你等着吧,等蛐蛐喊累了,累得跟那要死不活的狗一样,我们就可以去捉它了。”“我们?什么‘我们’?”无垢错愕,瞪圆了眼睛。男孩不免嫌弃地说:“看你这样子,跟丢了魂一样。这里不就只有我和你吗?我说‘我们’,自然就是我和你。”他一边说,一边往无垢和自己身上指。无垢连连摆手:“不要不要,我才不要斗什么蛐蛐呢!我要睡觉。”“机会难得啊!以后你回了大兴城,想出来抓蛐蛐都不方便呢!”“你怎么知道我是城里来的?”无垢更加惊疑。“看脸色就知道啊!细皮嫩肉,总不能是日晒风吹的村姑吧?”男孩嬉皮笑脸。无垢白他一眼,啐道:“以貌取人,鼠目寸光。”男孩挑了挑眉:“反正被我说中了。村子就这么大,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谁都知道。最近雍州的乡下,只有我李家和你们高家来玩儿。高家带的那个长孙氏的女儿,就是你吧?”无垢不喜欢撒谎,撇了撇嘴,向他承认身份,又询问得知他叫李世民。李世民问她:“你不爱斗蛐蛐的话,那平时在大兴城里,你玩什么呢?”无垢老老实实地回答:“平时喜欢看书。不看书的时候,喜欢踢毽子,玩鲁班锁、双陆棋。”李世民皱眉:“怎么都是自己和自己玩儿?我喜欢比剑,喜欢拔河,还喜欢和伙伴们一起泅水。你说的那些里头,就只有双陆棋有点儿意思。不过嘛,光在棋盘上玩儿也不过瘾,非要真刀真枪地厮杀,那才叫‘万人…
无垢慌忙收回脚,毛骨悚然,僵在原地。
蜡烛跳闪着光亮,活像月夜里浮现在粼粼波光中的游鱼。手持蜡烛的人爬出船来,面庞被他手里的烛光照耀得一览无遗:瘦削脸颊,渥赭面色,眼形和猫眼一样圆,目光却比鹰眼还要锐利。
“你不睡觉,来这儿干什么?”男孩嗓音清脆,乍听之下,不像敦实的农人会发出的声音。
“你不睡觉,来这儿干什么?”无垢反问他,声音同样铮然如鸣泉。
“我等着斗蛐蛐。你听!”
无垢竖起耳朵,静听四周虫鸣不歇,偶然间闻得几声犬吠。犬吠太远,又只是偶尔响起,宛如露哭烟啼,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男孩兴奋道:“你等着吧,等蛐蛐喊累了,累得跟那要死不活的狗一样,我们就可以去捉它了。”
“我们?什么‘我们’?”无垢错愕,瞪圆了眼睛。
男孩不免嫌弃地说:“看你这样子,跟丢了魂一样。这里不就只有我和你吗?我说‘我们’,自然就是我和你。”
他一边说,一边往无垢和自己身上指。无垢连连摆手:“不要不要,我才不要斗什么蛐蛐呢!我要睡觉。”
“机会难得啊!以后你回了大兴城,想出来抓蛐蛐都不方便呢!”
“你怎么知道我是城里来的?”无垢更加惊疑。
“看脸色就知道啊!细皮嫩肉,总不能是日晒风吹的村姑吧?”男孩嬉皮笑脸。
无垢白他一眼,啐道:“以貌取人,鼠目寸光。”
男孩挑了挑眉:“反正被我说中了。村子就这么大,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谁都知道。最近雍州的乡下,只有我李家和你们高家来玩儿。高家带的那个长孙氏的女儿,就是你吧?”
无垢不喜欢撒谎,撇了撇嘴,向他承认身份,又询问得知他叫李世民。李世民问她:“你不爱斗蛐蛐的话,那平时在大兴城里,你玩什么呢?”无垢老老实实地回答:“平时喜欢看书。不看书的时候,喜欢踢毽子,玩鲁班锁、双陆棋。”
李世民皱眉:“怎么都是自己和自己玩儿?我喜欢比剑,喜欢拔河,还喜欢和伙伴们一起泅水。你说的那些里头,就只有双陆棋有点儿意思。不过嘛,光在棋盘上玩儿也不过瘾,非要真刀真枪地厮杀,那才叫‘万人敌’。”
说到兴奋处,李世民忍不住手舞足蹈,比划他学剑的一招一式。无垢担心蜡烛跌进草堆,起火焚屋,赶忙将它一把夺过。
“你力气不小嘛!”李世民喜道,“走!跟我一起到外头去。”
说着说着,他迫不及待地拽无垢的手腕。无垢嚷嚷:“我不去!我说了不喜欢斗蛐蛐。草丛里还有虫子,我怕它们咬我。”
“这也怕,那也怕。真没意思。”李世民意兴阑珊,从无垢手里取回蜡烛,往西边的泥墙上照。墙上挂着一件蓑衣,两条腊月里晒干的猪肉,猪肉下的地面有块泥土,里面躺着一只瓦罐。
“喂,你来看。”李世民发现瓦罐旁的豆形石灯,再次欢欣雀跃,招呼无垢靠近。无垢揉揉眼睛,缓缓走来,顺着他指的位置一看,见那石灯上面扣着灰白色的防风纱罩。她蹲下身,取下纱罩,将石灯把玩一番。灯的上部如同深口的碗,碗外刻了一圈类似海浪的波纹;中部粗短的灯柄好似蒜头,连接灯的上下部;下部宛如一只倒扣的钵,“钵”的边沿与方形底座贴合。
“这灯真好看。可惜是石头做的,感觉像沾了一身的灰,不如家里的铜灯精致,也没有陶瓷灯亮丽。”无垢笑道。
“乡下嘛,能有这样一件东西就不错了。元宵节他们迎祭紫姑神,用的就是这盏灯。”李世民蹲在她身边,对她说:“这灯照得比蜡烛亮。”
他用烛火点亮石灯,重新把纱罩套在灯上,又去拉无垢的手,不由分说地朝屋外草丛走去。无垢见他这般执着,再加上自己也并无睡意,索性由得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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