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宠求宠案:02 鱼脍风波(1/2)
避宠求宠案:02鱼脍风波
“接连三天,你都不在廊下进食,光禄寺的午膳有那么难吃吗?”“倒也不难吃,就是荤腥太少了,而且没半点儿变化,顿顿都是羊肉。”褚遂良笑而不语。羊肉还不好吗?这个萧锴,口味够刁钻的。对褚遂良而言,不管是糙米还是盛馔,都能入口。皇帝体谅臣下辛苦,能想到为他们提供吃食,他便心满意足。廊下食始于贞观四年腊月。李世民念及臣僚日出治事、日中退朝,偶尔临时有事,稍一耽搁,就错过了家里的用餐时间,因而命光禄寺提供膳食。进膳处设置在廊下,让诸臣既能安心,又能饱腹。立国十三年,朝廷才从牙缝里挤出这笔钱,一些用于采买食材,一些用于增加庖宰、饔夫的薪俸;此外,皇室还分配了一部分贡物存入光禄寺的库藏,由此,才有了供三公九卿享用的美味珍馐。褚遂良知足常乐,没有更多的奢望。萧锴则不同。兰陵萧氏的门第,宰相之子,梁明帝之孙,前隋独孤皇后的侄孙,萧皇后的侄儿,自以为出身高贵,眼高于顶,很会娇惯自己。“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萧少卿不妨多食君禄,好让陛下赏识你这位一介之士。”褚遂良不便于直接劝他多在廊下用膳,仅仅微笑着调侃一句。萧锴不领情,反而冷笑:“多谢馆主好心提醒。我知道,廊庑之下,大家都是边吃边聊,有人议政,也有人闲谈,还有人嘴里塞满了光禄寺的饭菜,也拦不住他们嚼舌头,说我不拿陛下的恩泽当回事。”“少卿既然知道,何不多去与他们走动?也好澄清误会。”“勉为其难地吃一两次,倒也能忍。可恨那些人坏了我的风评,越嚼舌头,我也不想搭理他们。”萧锴傲岸道,“若馆主好心,暇时也可以替我说几句——我并非对陛下不满,我只是看不上光禄寺。他们的膳食做得敷衍,不尽如人意,我身为朝官,没去掀翻他们的食案,只在私下抱怨几句、发发牢骚,已经仁至义尽了。”褚遂良笑笑,识趣地闭嘴。他和萧锴非亲非故,又不屑于攀附萧家,自然也懒得去和那些碎嘴的同僚沟通。不料没过几天,萧锴的身影居然出现在了廊下用餐的人群中。下…
“接连三天,你都不在廊下进食,光禄寺的午膳有那么难吃吗?”
“倒也不难吃,就是荤腥太少了,而且没半点儿变化,顿顿都是羊肉。”
褚遂良笑而不语。羊肉还不好吗?这个萧锴,口味够刁钻的。
对褚遂良而言,不管是糙米还是盛馔,都能入口。皇帝体谅臣下辛苦,能想到为他们提供吃食,他便心满意足。
廊下食始于贞观四年腊月。李世民念及臣僚日出治事、日中退朝,偶尔临时有事,稍一耽搁,就错过了家里的用餐时间,因而命光禄寺提供膳食。
进膳处设置在廊下,让诸臣既能安心,又能饱腹。立国十三年,朝廷才从牙缝里挤出这笔钱,一些用于采买食材,一些用于增加庖宰、饔夫的薪俸;此外,皇室还分配了一部分贡物存入光禄寺的库藏,由此,才有了供三公九卿享用的美味珍馐。
褚遂良知足常乐,没有更多的奢望。
萧锴则不同。兰陵萧氏的门第,宰相之子,梁明帝之孙,前隋独孤皇后的侄孙,萧皇后的侄儿,自以为出身高贵,眼高于顶,很会娇惯自己。
“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萧少卿不妨多食君禄,好让陛下赏识你这位一介之士。”
褚遂良不便于直接劝他多在廊下用膳,仅仅微笑着调侃一句。萧锴不领情,反而冷笑:“多谢馆主好心提醒。我知道,廊庑之下,大家都是边吃边聊,有人议政,也有人闲谈,还有人嘴里塞满了光禄寺的饭菜,也拦不住他们嚼舌头,说我不拿陛下的恩泽当回事。”
“少卿既然知道,何不多去与他们走动?也好澄清误会。”
“勉为其难地吃一两次,倒也能忍。可恨那些人坏了我的风评,越嚼舌头,我也不想搭理他们。”萧锴傲岸道,“若馆主好心,暇时也可以替我说几句——我并非对陛下不满,我只是看不上光禄寺。他们的膳食做得敷衍,不尽如人意,我身为朝官,没去掀翻他们的食案,只在私下抱怨几句、发发牢骚,已经仁至义尽了。”
褚遂良笑笑,识趣地闭嘴。他和萧锴非亲非故,又不屑于攀附萧家,自然也懒得去和那些碎嘴的同僚沟通。
不料没过几天,萧锴的身影居然出现在了廊下用餐的人群中。下一旬,他依然频频到来,搞得话多的人不敢畅所欲言,气氛变得尴尬。
褚遂良暗中细看他的一举一动,没见他吃多少东西,只看到他总与光禄寺主簿交头接耳,时不时甩人家一张冷脸。
接下来又发什么了什么,褚遂良没去打听,只可怜那厢的光禄寺主簿,不仅受了萧锴的气,还被迫领了一项难办的差事。
“三天,给你三天时间,够宽裕了吧?”
主簿悻悻地回到官署内,将差事丢给下属——太官署丞褚缘。
“您要给萧少卿增加荤腥?不妥。光禄寺的食材按人头分配,都是定量定份的。给他加菜,那肯定会减了别人的份儿,谁会答应呢?”褚缘抗拒。
“你怎么不开窍啊?谁叫你减别人的?你不会想别的办法吗?”
“能有什么办法?”褚缘脱口而出,“要么节流,要么开源。若是节流,那就是舍了别人的给他;若是开源,要奏请朝廷增加开销和膳食。我人微言轻,能力有限,办不到。”
主簿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慨然道:“你别以为我没骨头。我一个八品官,惹不起他四品的鸿胪寺少卿。人家还是兰陵萧氏,跟前朝皇室沾亲带故,又在当今御前出人头地。你和我易地而处,也一样诚惶诚恐。”
经他这么一说,褚缘的脾气也软和下来。他原以为这个上峰心怀不轨,故意刁难他,不曾想人家也有苦衷。
“前朝使不上劲儿,我就往别的地方找路子吧。”褚缘泄气,一脸无奈,“要吃鲫鱼脍?哼!鱼脍而已,萧锴想吃,我就变个戏法给他吃。”
“戏法?这啥招数啊?”
“我有个姑姑在尚寝局,就看她能不能从六尚弄点儿食材出来。”
主簿眼睛一亮:“尚寝局?几品?”
“司苑,正六品。虽然前朝与六尚不能一概而论,但至少是个六品官,说得上话。”
主簿大喜过望,猛拍他的肩膀,朗笑两声,然后背着手,大步流星地出门了。
一腔苦闷,完全转移到了褚缘身上。下值后,他找到褚大娘。
“噢,主意打到我们头上来了。不敢亏待当官儿的,就想着亏待宫人,是吧?”
褚大娘白他一眼,反应不出他所料。他早知要在姑姑这里吃闭门羹。
“姑姑,你也知道,我很少来求你的。”褚缘几乎在乞怜,“真的是少卿的请求,不是我故意欺负人。您帮我打听打听,宫里哪位姐姐不爱吃鱼,或者那种一吃鱼虾就发痒的,能不能求她把鲫鱼给我?”
“人家就算不爱吃、不能吃,也会给自己的朋友。后宫之中、六尚之中,包括掖庭之中,谁没有自己的小姐妹?人家跟你素不相识,凭什么把鱼送给你?”
唯一的希望落空。褚缘怏怏地转头,连告辞的礼节都忘了。褚大娘终究不忍,唤他回来。
“我明白、我明白!”褚大娘无奈道,“当官儿的嘛,个个都是人精,最好都别得罪。等这个月十六,萧尚食出了宫,你去曲江酒楼找她。说不定她能找出东西帮你对付过去。”
褚缘千恩万谢,差点喜极而泣。
到了十六那天,等来的却不是尚食萧曼,而是她的妹妹萧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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