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 81 章(2/2)
“那弟子一见便察觉不对,这等级别可不是荣师侄的修为能打出的标记,便交于老夫识辩,果真不出所料。”
说着目光落在荣端身上:“荣师侄,解释一下,你们口口声声说素光死前并未见到她,那这些她所盗之物又是怎么出现在你身上的?”
荣端脸色煞白,冷汗直流,脑子乱糟糟的死活想不出自己得来的物资怎会是大师兄的。
一时只得反复否认:“不,不是的,这不是大师兄那里来的。”
玉扬忠步步紧逼:“如此笃定?那想必定是对来路一清二楚,经得起盘问了?”
这话如同一道急鞭打散了荣端脑中的混沌,他猛的擡头看向玉扬忠,眼神却是更为惊惧了。
还能是怎么来的?他即便身为掌门亲传,资源也不是不计成本的无限供应。
原本他的天资在同门之中便仅高于玉素光,为不落于人后只能拼命修行,否则便会沦为玉素光那等师兄妹中的跑腿人物,即便是要躬身侍奉同门,他也只愿侍奉大师兄。
好在天资比之不足,他还有个好父亲。
别看父亲修为不高,却是身居要职,便是姜无瑕身后那庞然姜家,或是小师妹那所谓淳国皇室,于修行所助,都不及荣管事给的实在。
偌大剑宗每日于他手中经过的珍宝何止千千万,其中残次损耗,品相评估,输送分配,能做手脚的地方不知凡几。
荣端能怎么解释?他能说他确定此物不是自己从饮羽峰偷盗疑惑玉素光身上掠夺,是因为这是他爹贪墨进手里亲自送他面前的吗?
莫说荣端,在场其他人也基本了然了,很容易便能联想到他那个身为主管事的爹。
水至清则无鱼,荣管事那个位置若说两袖清风断无可能,但眼前这些重宝,却不是他有资格伸手的。
荣端也明白,若寻常宝物,他大可直接认了,虽然亲爹免不了受罚,但凭多年经营底牌,顶多沉寂几年的事。
但面前这些重宝,若是认了,他爹这个管事位置也就到头了。
不过他还是想简单了,赵离弦看向此时面色从容的玉扬忠。
心知便是荣师弟想舍他亲爹保自己,对方必也是不让的,荣管事经营多年,为抹平贪墨做的手段多漂亮,多滴水不漏,多经得起盘查,就给荣师弟杀人夺宝的嫌疑坐得多实。
玉扬忠怎可能将事情圈在小小的管事贪污上。
果然荣端这个没脑子的,此路不通他想出来的破解之法便是拉另外两人下水,因为深知师父不会坐视他们主峰一脉全军覆没,便干脆三人同进同退。
他只需保证自己不被单独抛出去便可。
他道:“这些东西或是我份例添置,或是与人交换,或是机缘所得,我也不知上面怎会有大师兄遗失那批宝物的印记。”
“只是当时我们三人从离开武场到发现玉师姐的尸首,全程都可算同在一处,证物可以仿冒,我的洞府也并非铁板一块,但我总没法当着师兄和师妹的面杀人夺宝。”
玉扬忠看着渊清真人笑得戏谑:“有何不可能,若是你们三人共同所为,不就能互相包庇吗?”
“老夫只从荣师侄处寻到证物,却也不代表宋师侄和姜师侄手里就没有。”说着看向刑长老:“师弟,搜魂不行,此番嫌疑搜他们所有储物总不过分吧?”
三人当然不愿,记忆不可侵,难道私.密藏物便是可现于人前的吗?于修士而言,某些机缘所得的物品甚至关乎性命,岂是能随意查看。
且如玉扬忠明摆着要撕咬下主峰一脉一块血肉,他们自然是一步不能退。
谁知此时妥协会不会最后借口把火引到大师兄身上。
玉扬忠见状,也懒得跟小辈拉扯,直接问渊清真人道:“这不能查那不能碰,主峰的弟子就是金贵。”
“可宗主你莫要忘了,素光也是你的亲传弟子,她便白死了吗?”
渊清真人终于开口道:“素光的本事老夫清楚,便是他们三人联合诛杀,也不至于毫无反抗,悄无声息瞒过当日汇集而来的沧州半数大能。”
“必定得是有人提前布局,削减了她大半战力,可她既能逃出来且潜入饮羽峰,便说明盗宝之时该是全盛姿态。”
“那害她之人便不拘于此时段了,素光逃走之前大闹拘禁处才让她掏出来的玉素庭。若论师弟这般牵连,素庭莫不是也得一起与他们清查储物。”
“还有那日师弟前去拘禁之处,态度也是耐人寻味啊。”
渊清真人点到,即便玉素光没被谋杀,当日情形怕也死在他自己掌下了,自己父子屁股都没擦干净,还梦着以理压人。
玉扬忠也是憋闷,只觉得今日发难处处受制。
见他不得不退一步,刑长老也觉得疲惫,继续起数度被拉偏的审讯。
问荣端道:“你说截至玉素光尸体被发现之前,你们三人都同在一处?可执法堂询问过母证者,玉素光失踪后,分别在不同的地方见过你们三人,绝不可能是同行。”
“可是在说谎?”
荣端连忙摆手:“并未,我所述有误,当时我们在饮羽峰只看到被半空的藏库,后大师兄回来,见到此状便命我们三人将玉师姐找出来。”
“我们虽兵分三路,但为互通消息好及时接应围堵,我们当日传讯法器是一直开着的,均可悉知对方动向。”
刑长老露出总算有个放向的释然神色,直接道:“那便简单了,你们三人交出法器,我等自会查询当日时段你们的传讯内容。”
三人闻言,只觉得今日真处处让人擡不起头来。
宋檀因求助的看着师父,渊清真人一见哪有不明白的。
怕是对话中有密谋如何谋杀玉素光之语,玉素光既然被威胁过,在欲叛逃之前多半也是拿那些秘辛勒索过三人,三人有那灭口想法不足为奇。
若密谋之言暴露于人前,便是人真不是他们杀的,玉扬忠这老匹夫也足有撒泼打滚趁此纠缠的筹码。
果然玉扬忠已经眼神渗人的盯着渊清了:“宗主,神识不可查,储物不可观,总不能区区传讯法器还检查不得吧?”
宋檀因最有急智,赶紧道:“我的法器已经损坏,当日在淳京遇险时被魔修所毁。”
姜无瑕也赶紧道:“我的也损毁了,那日在查魔界圣印,遭遇过伪装成合欢宗林琅的邪修,那人修为已至合体,大师兄又受困于阵法,我们欲传讯于师父,被那邪修毁了。”
荣端赶紧跟上:“我也是。”
本以为玉扬忠听了会发火,谁知他闻言漫不经心的拿出一块雕琢成玉佩样式的传讯法器。
似笑非笑道:“可巧了,老夫方才来主峰,正好在路上捡到一枚传讯法器,神识一探却是荣师侄所有。”
“这可是荣师侄被毁后遗失那枚?老夫瞧着虽有瑕疵,倒也还能用啊。”
一见那物,荣端好不容易恢复的血色一下子褪尽,囫囵在身上一摸,果然他的传讯法器不见了。
传讯法器与其他物品不同,因可能应对突发,所以大多不置于储物袋内,大多以饰品之态贴身佩戴。
三人撒谎法器已毁,除了宋檀因是真的,无非是仗着搜查储物的纠纷已过,且师父在场玉峰主怕是做不到直接动手威逼。
可荣端的法器此时已然在玉扬忠手里,以他的修为甚至都不知道何时被他拿走的,但多半是他们赶来之前。
荣端此时只觉心中拔凉,三个人为何总冲他来。
可有方才的经验,对方既然早拿走法器,怕是已经布好局等着了。